第七章 就是你下的毒
三姨娘低垂着頭，內室里的燭光沒那麼明亮，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卻莫名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林希言，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國公府後花園的青石小路上，月光落在父女兩人的身上。林希言抬起頭看向面容俊美的便宜爹爹，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可真好看。她的眼睛是丹鳳眼，看來是遺傳了自家的貌美娘親了。
“小言兒，你是不是被你爹爹的俊美給迷住了？”迷人的桃花眼衝著自己的女兒不斷的放電，嘴角勾起魅惑的笑和剛剛的威嚴形象判若兩人。
林希言的嘴角微微一抽，這是玄幻了吧。他這便宜爹爹怎麼會是如此抽風的人，竟然連自己的女兒也調戲？
“爹爹，你的眼睛是抽筋了嗎？”林希言眼底一抹狡黠一閃而過，她抬起頭眨巴着漆黑的明亮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眸低清澈不帶一絲的雜質。
林硯安的嘴角一抽，眼睛抽筋？虧這丫頭想得出來，不過這丫頭似乎真的是和從前不一樣了。
迷人的桃花眼帶着意味深長的笑打量着自己的寶貝兒女，劍眉微微挑起。
“小言兒，你似乎和從前不一樣了。”
林希言眨巴了兩下眼睛，歪着頭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反問了一句：“現在這樣不好嗎？”
“你個小鬼靈精！”林硯安伸手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寵溺的開口。
站在希苑的門口，林硯安停下腳步。突然面色嚴肅了起來，低頭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寶貝女兒。
“小言兒你要記住，在這府中你是才是正經的主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和你娘親還有祖母站在你的身後。”
林希言聽到便宜爹爹的話愣怔了一下，然後抬起頭朝着他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知道了爹爹，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林硯安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轉身朝着妻子木念歌的院子走去。
林希言望着漸行漸遠的修長背影，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溫情的笑容。前一世她沒有感受過親情，這一世既然得到了她就絕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
“小姐，夜裏涼我們回屋吧。”
見溪走上前，看到自家小姐點頭。伸手扶着她，走回了內室。
一夜無夢，天空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林希言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伸手捂住嘴角，打了一個哈欠做起身。
此時守在外面的見棠和見溪，一個端着銅盆一個端着早飯走了進來。
這段時間她們都已經習慣了，每天這個時候小姐都會準時起床。
見棠伺候着林希言洗漱完，見溪已經將早飯放到了桌子上。
“小姐，昨晚你又將三姨娘得罪了。豈不是又給自己樹立了一個敵人？”
見溪一邊伺候林希言吃飯一邊有些擔憂的開口，昨晚太晚她就沒有問出口。
林希言將最後一口粥喝了下去，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錦帕擦了擦嘴角。
“這府里除了娘親以外，那幾個女人哪一個不是敵人？”
她，還會怕其再多幾個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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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妤月被人下毒的事情很快就在府里傳開，一大早三姨娘就哭着告到了老太太那裏。
安祿院正屋的暖閣里，老太太面色陰沉。目光凌厲的掃向坐在坐在左手邊第三個椅子上的三姨娘。
“一大早上就哭哭啼啼的跑到我這裏來，是有什麼事嗎？”
輕輕的聲音卻包含着讓人心裏大顫的威嚴，老太太端起桌案上的茶盞漫不經心的開口。
昨晚上的事她一早起來，就有人告訴她了。只是沒想到這三姨娘竟然來的如此的快，究竟是誰給三丫頭下毒？
三姨娘不敢直視老太太那雙凌厲的眼睛，伸手抱住懷裏的林妤月。雖然服下大夫給開的葯毒已經解了大半，但那張清秀的小臉還是煞白的嚇人。
“老太太，妤月是您的親孫女，您一定要為她做主啊。”
凄哀的聲音，讓聽者為之動容。配上三姨娘柔美的臉，梨花帶淚楚楚動人，可惜，老太太什麼沒見過。
“哦？你要我如何為三丫頭做主？”
老太太不緊不慢的放下茶盞，挑起眉梢望向三姨娘。
三姨娘抬起頭迎上老太太的目光，心裏縱然有些打怵卻依然凄哀的開口。
“請老太太一定要明察，將那下毒的小人抓出來重重的懲罰！”
內室里陷入一片的沉默中，二姨娘低垂着頭一副恭順的樣子。眼底閃過一抹冷笑，看來不用她出手就有人要針對那賤丫頭了。
“說的沒錯，這下毒之人是一定要抓出來的。不然傳出去，我們國公府以後要如何在京都立足。”
老太太點了點頭，三姨娘一聽心裏樂了起來。看來老太太對於下毒這事還是挺忌諱的，只要查出下毒的人是林希言那個小賤人。她到要看看，以後她還如何在國公府立足。
“來人，將徹查此事的人給我帶來。”
老太太的話剛吩咐下去，伺候在一旁的林嬤嬤立刻吩咐人去將那人帶來。
只是片刻的功夫，一名小丫鬟就帶了一個管事嬤嬤進來。
“奴婢喬嬤嬤給老太太、各位小姐各位姨娘請安。”
喬嬤嬤不卑不亢的行禮請安，她原是國公爺的貼身丫鬟，後來嫁給了府中管事，成為了管事嬤嬤。
“喬嬤嬤，三丫頭中毒的事你可調查出什麼？”老太太懶懶的靠在軟枕上，目光落在手腕上的翡翠鐲子上。
“回老太太的話，今兒去問了昨晚給三小姐看診的大夫。他說這毒是要下在食物或是酒水中的，然後我又檢查了三小姐昨天的吃食和酒水。裏面並沒有這種毒，所以我斗膽的猜測三小姐昨天應該是在別處中毒的。”
喬嬤嬤面色坦然，一板一眼的說著自己經過調查之後的猜測。
老太太聞言抬起頭，靜靜地凝視了一會喬嬤嬤。隨後轉過頭看向三姨娘懷中的林妤月，面露慈愛的神色。
“月丫頭，昨天你在哪裏吃過或者喝過什麼？”
林妤月聽到祖母的話，心裏一喜。昨天她可只在林希言的院子裏喝過她給她們泡的茶，這一次她看她要怎麼為自己辯解。
“我……我……”林妤月抬起頭，眼眶中帶着淚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是有着什麼顧忌。
老太太看出林妤月眼中的顧忌，難道是和她有關？她可是知道，昨天三丫頭和四丫頭去了她那裏。
“不用有什麼顧忌，你就直說吧。”收回心緒，老太太漫不經心的說著。她很想看看面對這樣的指正，她會如何為自己化解。
“昨天我和四妹妹聽說大姐姐的禁足解除了，就過去看望她……”林妤月咬了咬唇瓣，眼中露出一抹委屈。偷偷的看着老太太的臉色，見她沒有露出震怒接着開口：“我只在那裏喝過一杯茶……”
後面的話已經不用說了，大家心裏都明白林妤月話里的意思。站在四姨娘身後的林雪倪抿了抿唇瓣，這個林妤月可真夠蠢笨的。祖母那麼疼寵着大姐姐，竟然當著在她面前告狀。
“既然你懷疑是言丫頭……”老太太的話頓了一下，側過頭看向身邊的林嬤嬤：“你去希苑將大小姐帶來。”
“是，老太太。”林嬤嬤彎腰福了福身子，然後快步走出了暖閣。
暖閣里再次安靜下來，老太太不說話其他人也不敢開口。
希苑裏，林希言安靜的坐在院子裏一顆參天大樹下。見棠幾個丫頭伺候在一旁。
“小姐，你是身子真的沒事了嗎？”見棠看着自家小姐還略顯蒼白的小臉，心裏有些心疼。
見溪皺皺眉，昨天小姐還面色紅潤今天怎麼又臉色那麼差。
“我沒事，見溪，我早上讓你辦的事辦好了嗎？”林希言搖搖頭，側過頭看向左邊的見溪。
“已經辦好了，二小姐院子裏一個小丫鬟跟我的關係很好。雖然她不是一等丫鬟，但也是可以出入內室的。”
見溪回過神，恭恭敬敬的回道。她有些不明白自家小姐的腦子裏又有了什麼鬼主意。
林希言微微仰起頭，溫熱的陽光灑在她略顯稚嫩卻依然絕色的小臉上。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溫柔的淺笑，卻讓見溪四人感覺有些冷。
微微合上眼睛，再睜開時眼底已經一片的平靜。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林嬤嬤趕到希苑，就看到大小姐悠閑的坐在樹下的搖椅上。那神情慵懶迷人，靜靜的坐在那裏就讓人移不開視線。
“林嬤嬤，您怎麼來了。是不是老夫人找我們小姐？”
見棠抬起頭看到正望着自家小姐出神的林嬤嬤，眨巴了幾下眼睛略帶恭敬的說，畢竟林嬤嬤的身份比她們要高很多。
“哎呦，看我光顧着看大小姐了倒是把正事給忘記了。老太太讓大小姐去一趟安壽院。”
林嬤嬤被見棠的聲音拉回神，連忙將過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林嬤嬤，有什麼事讓個丫鬟來通報就好了，怎麼能勞你親自前來。”林希言站起身，在林嬤嬤要行禮的時候快步走了過去雙手托住她的胳膊。
林嬤嬤微微一愣，望着扶住自己的小手。這還是她們那個刁鑽跋扈的大小姐了嗎？
林希言看着明顯被自己這一舉動給震驚到的老人，心裏嘆了一口氣。這本尊以前到底是囂張跋扈到了什麼地步，連着國公府後宅里最有權勢女人的心腹都不放在眼中。
若不是祖母疼寵着她，早不知道她死多少次了。
“林嬤嬤，我們走吧。”林希言收回思緒，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整個人溫柔婉約，和平時判若兩人。
“好……好……”林嬤嬤連連點頭，心裏感嘆大小姐終於是長大了。也許這一次的意外，讓她終於看清楚了一些事情。
側頭看着身邊絕美的少女，林嬤嬤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老夫人和夫人終於可以放心了。
林希言和見溪幾人都將林嬤嬤的神情看在眼底，但誰都沒有說什麼。
走過後花園然後穿過兩個垂花門，林家老太太的安壽院就在前面了。林嬤嬤在院子大門前停了下來，面色有些凝重。
“大小姐，老太太叫你過來是想……”
“林嬤嬤不用為我擔心，我知道祖母叫我來時為了什麼事情。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沒做過的事誰都別想誣陷我。”
林希言出聲打斷了林嬤嬤的話，看着老人眼中的擔憂心裏感覺暖暖的。
身後跟着的見溪和見棠聽到林希言的話，嘴角抽了抽。她們家小姐可真敢說，真是太無良了。
林希言轉頭看向見溪兩人，眉梢一挑。無聲的詢問，你們兩人有意見嗎？
見溪和見棠連忙搖頭，他們那裏敢有意見。
林嬤嬤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有看到主僕三人的互動。心裏一直在感慨着大小姐的變化，同時也對她更加的心疼了起來。
“那我們就進去吧。”
林希言點點頭，跟着林嬤嬤走進了暖閣。
林希言眼底閃過一抹詫異，沒想到幾位姨娘和小姐都到了。她一進來就感覺到林妤月投射過來的怨毒目光，這少女是以為眼神可以殺人嗎？
“言丫頭，你可知道我今天叫你過來為了何事？”
老太太看到那蒼白的小臉，心裏一陣的心疼。只是面上依然嚴肅，目光銳利的看着她。
眾人都等着林希言的回答，可是看到她突然跪到地上的時候都愣住了。現在是什麼情況？難道這就認罪了？
就連這人精的老太太也弄不懂她這舉動是為何？看着她單薄的身子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走一樣，老太太心裏那個心疼。
“祖母，希言知道您是為了三妹妹中毒的事情叫我來的。”林希言抬起頭眼中帶着淚水委屈的看着上座的老太太，抽了抽鼻子：“我知道三妹妹是懷疑我給她下了毒，可是我哪裏有機會給她下毒。自從我受傷回來，醒了以後就被禁足一步都出不去院子，這毒我是要從哪裏弄來。”
靠在三姨娘懷裏的林妤月一聽心裏急了，連忙開口：“你出不去，但不代表你身邊的丫鬟出不去。”
林希言一聽，眼眶中的眼淚立刻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