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一切正好
“喂!段景蘅,你醒一醒!”宴蓉用力搖了他幾下,發現人還是沒反應。她只好去外頭喊來了王府的侍衛,連人帶扛地才將段景蘅給扛了回到兩人卧房。
宴蓉命人在卧房裏升起了暖爐,將段景蘅絳紫色的臉都烘成赤色,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給他把脈的時候,卻發現了貓膩。
他身上中的竟是葯?而且,這成分裏頭有幾樣,竟然連她都看不懂?
等等……這似乎不是普通的葯。宴蓉皺着眉頭,叫來了丹琴,吩咐道:“去查一查,這兩天那林織羽都接觸過什麼人。”
她宴蓉就是再傻,這下都看出來了究竟發生了什麼。是那林織羽給段景蘅下藥,才會招致段景蘅發怒,將其趕回老家。而段景蘅這個傻子,中了葯不找她這個現成的大夫,反而自己去泡冰水。
體內冷熱交替,在藥力的作用下,必然是萬般折磨,他是不想活了么?
“是。”丹琴出去了片刻之後又回來,看來已經吩咐暗衛去了。
段景蘅手底下人的辦事效率,宴蓉向來都是放心的。
宴蓉一直守在段景蘅床前,期間他又發了幾次高熱,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
宴蓉貼心地讓人送了消息到宮裏,給皇帝報個平安,順帶替他請個假。
皇帝立馬派了貼身太監六安過來探望,還送了好些補品,宴蓉一一謝過,又問了些宮中的情況。
六安沒有明說,但是聽他的語氣,似乎是全部擺平了。滿朝文武也已經重回朝堂,皇帝重整旗鼓,山河猶在。
而那衍朝經歷了這麼多事,在大豫的那麼多爪牙和唯一的合作夥伴顧雲深都沒了,其餘一些殘餘勢力也已經被漕幫的人手給擺平了,眼下,應當是沒什麼精力再去鬧了。
這樣最好。
宴蓉放下心來,段景蘅付出這麼些年的心血去守護的江山太平,總算沒有辜負。
送走了六安,宴蓉坐在段景蘅的床前,輕輕摩挲着他的臉,吩咐下人把廚房的粥熱了一遍又一遍,就等他醒來能夠喝上口熱乎的。
等那粥第八遍重做的時候,段景蘅總算醒了過來。當他睜開眼,就發現宴蓉已經趴在床邊睡著了。
他眉目一軟,伸出手來輕輕撫摸着她的長發。也不着急起床,就這麼看着她睡。
等到又過了將近半個時辰,宴蓉才悠悠睜開眼睛。和身旁的男人大眼瞪小眼一陣,她才反應過來:“你醒了?來,趕緊把粥喝了,你昏睡了一天了。”
段景蘅看着她,眼中帶着笑意,點了點頭。
喝了粥,又服了葯,段景蘅身體底子好,等中午的時候基本就完全恢復了。
宴蓉看着他這副能蹦能跳的模樣,不禁有些欣慰。她的夫君這般身姿,難怪總有小妖精想爬他床,這一回,居然連春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上了。
還要臉不要?
她一個現代人都感覺接受無能。
尤其,這葯成分複雜,還來路不明。
宴蓉越想越氣,招了招手讓段景蘅過來,後者立馬過來坐在她的旁邊,親昵地將腦袋湊過來。
宴蓉冷艷無情道:“腦袋挪開,手伸出來。”
段景蘅“哦”了一聲,乖乖伸手。
宴蓉瞪他一眼,將二指搭在了脈搏上,專心診起脈來。
這一診,就變了臉色。
看着她這模樣,段景蘅也鄭重起來:“娘子,可有什麼不妥?莫非為夫我……”
他還沒說完,宴蓉便緊緊抓着他的胳膊,催促道:“你往丹田處催動一下內力,看看還有沒有阻滯或者疼痛的感覺。”
段景蘅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
這一試,他的臉色也變了,喃喃自語:“方才我還以為是錯覺,沒想到真的是……”
宴蓉眼中滿是期待:“真的是什麼?”
段景蘅愣愣道:“娘子,我的毒解了。”
宴蓉這才化震驚為欣喜,咧開嘴笑了起來。
方才她診脈的時候就看出來了,現在就連正主也這樣說,那應該是沒錯了。
不過,眼下還有個疑問。
“毒為何會突然解開?跟你中的春藥有關?”
段景蘅搖頭:“不知,但是……似乎只有這一種解釋了。”
二人正疑惑,門外,暗衛突然來報,說查的事有眉目了。
宴蓉一喜,心想這可真是及時雨。
“如何了?”
於是,在段景蘅驚訝的目光中,暗衛抬了一個人進來。
宴蓉就要去掀那人身上蓋着的布,被段景蘅攔住,他用長劍將布挑開。
宴蓉一看,怔在原地,如遭雷擊。
那地上躺着的少年,不正是……
折風?
“這是怎麼回事?讓你們去查林織羽,怎麼把我的病人帶來了?”
暗衛還沒說話,一旁的段景蘅便輕輕嘆息:“娘子,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么?你這所謂的病人,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那葯,就是他給林織羽的。”
“怎麼會?……為什麼……”宴蓉難以置信地呢喃着。
段景蘅不悅地將其摟住:“他一直對你存有心思,對你愛慕到幾乎瘋魔。之前那個出事了劉公子,就是他所為。”
宴蓉震驚的同時,恍然大悟,難怪劉公子死得那般離奇,應當是受了藥物或者蠱毒控制。
這折風究竟是什麼來歷?
一旁的暗衛抱拳道:“主子,這少年是衍朝邊境一個部族棄子,那個部族人人都身懷異能,聽說最擅長制毒。”
宴蓉這下明白了,所以她一直參不透的段景蘅身上的毒,因為並不是毒,而是蠱。
而這折風因為恰好是那個部族的後人,所以他給林織羽的春藥才會誤打誤撞替段景蘅解了毒。
這……算是歪打正着還是因禍得福?
段景蘅看着宴蓉道:“娘子打算如何處置他?”
宴蓉瞥了一眼地上已經昏迷的人:“不可動用私刑,既然他背負着人命,那便移交官府吧。”
段景蘅只投去一個眼神,暗衛便懂了,領命退下,將人也抬走。
宴蓉感慨道:“這樣的罪行,大概能判個終身監禁了。”
段景蘅第一次聽這個詞,倒是覺得新鮮,一把將宴蓉給摟緊,在她耳邊低聲道:“那娘子也給為夫判個終身監禁。”
“嗯?”
“監禁範圍,你周圍三尺內。”段景蘅說著,在她的手指間套了一枚銀色指環。
宴蓉抬眸,同他對視,笑了。
窗外煙花綻放時,圓月映白雪。
這一夜,恰逢除夕。
一切都是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