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激情歲月 第四十七節 暴虐
一小時前，李無雙接到韓靂的電話，不假思索，李無雙就斷定這一起針對韓靂的行動絕對與自己有關，剛準備部署，他的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今天李無雙住在帝都李家大院，現在已經是深夜，這麼晚還能隨意敲響自己房門的，整個李家也超不過五人。
當房門響起的時候，李無雙知道今晚的事情有麻煩了。
打開門，李建功帶着李泰站在房門外，李無雙行禮后將父親與弟弟迎進屋子。
“無雙，這麼晚帶李泰過來是希望你明天去法蘭西的時候能夠帶上他，李泰今年十六了，也該出去長點見識了。”落座后，李建功直截了當的說明今晚的來意。
“父親，這點事，您讓泰弟直接找我就可以，這麼晚了，還勞煩您親自到我這裏，泰弟，你也太不懂事了。”李無雙恭敬的站在李建功身旁，衝著李泰嚴厲的說道。
“無雙，沒什麼，李泰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別看在外面像個小霸王，實際上比誰都靦腆，況且我們父子們也有段時間沒有在一起了，我也想過來看看你，要不是李安明天要上課，咱們父子四人今晚都能湊一桌麻將了。”李建功擺擺手讓李無雙不要責怪李泰。
聽話音，今晚李建功心情比較好，看樣子是要來與自己聊天的，李無雙知道只怕自己短時間是不能離開了。
深深的看了眼坐在那裏一副害羞樣子的李泰，李無雙按照李建功的指示坐在了他父親身邊，父子三人開始難得一見的父子談話。
一個小時后，略顯疲憊的李建功總算沒了談話的興緻，擺擺手，帶着李泰離開了，李無雙關上房門后，福伯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
“福伯，召集人手，順便將帝都守衛營的人帶上，韓靂最後一次出現定位是虎園附近，今晚的事只怕不易善了了。”李無雙有些焦急的安排道，自己那位三弟的脾性李無雙比誰都了解，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不知道韓靂怎麼樣了。
“是，少爺。”福伯轉身離去，但緊接着停下腳步回身問道：“少爺，今晚的事會不會是老爺的意思？”
“不會，如果是父親的意思，那出現在我房間的就不會是李泰，而是李安了，今晚的事應該是二娘她們安排的，父親應該不知道。所以，將守衛營的人給帶上，他們又不歸我們李家，今晚小虎兒若真的被現場抓獲，守衛營反而能賣個人情給李家。況且，他們的職責就是守衛帝都，現在有人聚眾鬧事，難道他們還不該管一管？”李無雙邊說心裏邊默念道：“莫愁，今晚可全靠你了。”
當李無雙開始部署行動時，韓靂這一邊確實如李安說得那樣表演的時刻開始了。
此刻，在距離鐵籠子最近的兩棟別墅內，突然傳出兩聲震耳欲聾的嘶吼，緊接着，兩隻體型肥碩的弔頸白額大老虎被從兩棟別墅內牽了出來。
“韓靂，角鬥士看過吧，我最喜歡的就是人與野獸搏殺的鏡頭，那種感覺一定很爽。只是以前那些廢物看到大虎、二虎直接就嚇得腿軟了，害我根本沒有現場觀看人獸大戰，今天你很幸運，能與我一起觀看這一場驚心動魄的表演，就是希望你的兄弟不要讓人失望。”李安此刻雖然是與韓靂說話，但他的雙眼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鐵籠處。
“李安，今日我若不死，他日定將你碎屍萬段。“韓靂咬牙切齒的說道，左手緊緊握拳，指甲刺破了皮膚，鮮血一滴滴的落下。
“每一個快死的人都這樣跟我說，但我現在活的很好，而他們卻早已去了陰曹地府。韓靂，你要知道，今晚這裏的一切是我做主，我讓你們幹什麼就得幹什麼，明白嗎，這就是權利的滋味。”李安很享受韓靂生氣的樣子，從開始到現在，在他臉上根本看不到一個十三四歲孩子該有的樣子。
韓靂沒有再說什麼，李安說得沒錯，今晚從開始到現在，什麼事情都在李安掌控之中，就算自己有歸墟又如何，家裏人的命就是自己的命門，此刻被李安死死攥在手中，自己就只能做個提線木偶，任人擺佈。現在只能期望自己與阿虎能活下來，期望李安能信守承諾，期望李無雙能快一點趕到這裏。
第一次，韓靂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與命運，這樣的衝擊對韓靂產生的影響足以讓此刻趾高氣揚的李安後悔的去死一百次。
鐵籠兩側的小門被打開，兩頭大老虎取掉鐵鏈后被放到鐵籠內，此刻正來回踱步，盯着眼前的人類。
阿虎被關在鐵籠內后並沒有什麼感覺，之前他嘗試去掰斷鐵籠鋼筋，發現這些鋼筋似乎是某種新型材料，靠自己的力氣竟然掰不斷，這樣反倒對了自己胃口。
不同於韓靂的擔心，從一開始阿虎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對手太弱了，會從鐵籠中跑掉。在確定鐵籠足夠結實后，阿虎放心了。
此刻，看着鐵籠內先進來的竟是兩隻大老虎，阿虎更興奮了。看着兩隻老虎半天沒有行動，阿虎有些不耐煩，大喊一聲：“大貓咪，我來了。”這一聲巨吼震得在場眾人耳膜生疼，而接下來的一幕，更讓眾人大跌眼鏡。
只見鐵籠中的兩隻老虎似乎被阿虎的巨吼嚇破了膽，看到阿虎衝過來后，兩隻老虎非但沒有進攻，反而猛的向兩端逃竄。
只是，它們跑得快，阿虎來得更快。
看到兩隻老虎向兩頭逃竄，阿虎一邊着急，一手抓住一條虎尾，愣是讓兩隻老虎停住了身形。之後就是兩隻百獸之王被阿虎像拖死狗般拖到身前，空地上能清晰的看到一道道老虎的抓痕。
“大貓咪，乖。”阿虎一屁股坐到一隻老虎身上，將另一隻老虎的腦袋擁在懷中。看到懷中的老虎有所掙扎，阿虎一拳下去，懷中的老虎變得比貓咪還乖巧，阿虎身下的那隻老虎聽到同伴發出的哀嚎后，變得異常安靜，就那麼靜靜的趴在地上充當阿虎的坐墊。
虎園內所有人包括韓靂在內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當然，此刻韓靂內心極為開心，但其他人卻不是這樣，有的人害怕，有的人驚奇，而站在高處的李安則變得惱羞成怒。
“明天早上我要喝虎骨湯。”李安的話打破了園子內的寂靜，也宣佈了兩頭老虎的命運。
果然，當鐵籠打開的時候，兩名黑衣人用兩顆子彈結束了兩頭老虎的生命。
黑衣人的子彈幾乎是貼着阿虎的身子射入老虎體內，這一點徹底激怒了阿虎，但面對眼前的形勢，阿虎並沒有發作，只是他的眼睛開始變得赤紅，在略顯陰暗的夜色中，顯得那麼的滲人。
很快，兩名黑衣人被送進牢籠。只是阿虎剛才的行為似乎嚇壞了他們，這兩人進來的時候手中都拿着一根一米見長的鋼管。
“原來雙拳與四手的比試是這麼回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韓靂面對李安譏諷道。
李安並沒有理會韓靂的嘲諷，反而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鐵籠的比試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
雖然這些黑衣人身手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這一點李安倒沒有撒謊，所以他們當面對阿虎時，就如同幼童面對成年人，根本沒有一絲反抗之力，直接被橫掃，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很快就有人將兩名黑衣人抬了出去，接着又有兩人走了進來，但有了剛才一幕，這兩人早已心生懼意，此刻面對阿虎根本沒有上前的勇氣。
“真麻煩，”阿虎小聲嘀咕一句，然後撿起地上散落的一根鋼管，直接飛撲到對面。
這一次的戰鬥比上一次還快，兩名黑衣人甚至沒來得及做出任何抵抗就已經被阿虎放到在地上。
接下來的時間裏，沒有一組黑衣人在阿虎手中能堅持到一分鐘，鐵籠中到處飛濺的鮮血，阿虎的臉被染成了紅色，在昏暗不明的月光下是那麼的滲人。
韓靂回頭看了看李安，此刻在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並沒有因為手下被阿虎接二連三的放到而有絲毫觸動，完全是一副欣賞的樣子。
韓靂現在才明白，原來在這個少年的心中，不僅是韓靂與阿虎，只怕在場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只是供他玩樂的工具罷了。
韓靂回過頭沒有再看一眼李安，在他心裏，這個少年已經死了。
直到第三十組的時候，場上形勢發生了變化。這兩人的身手明顯比之前那些高出一截，而且兩人配合極其默契，再加上手中的鋼管也變成了軍刺，剛一照面，阿虎的左臂就被刺穿一個窟窿。
低頭看了眼此刻血流不止的傷口，阿虎猙獰一笑，一把將身上的衣服撕碎，將傷口包緊，抬起頭，衝著對面兩人舔了舔嘴唇，丟掉手中的鋼管，助跑兩步后，一個躍起，以泰山壓頂之勢沖向兩名黑衣人。
兩把軍刺準確的出現在阿虎降落的位置，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阿虎並沒有躲避眼前的軍刺，反而探出雙手將兩把軍刺握到手中，就在眾人以為阿虎的雙手即將被刺穿的時候，兩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響起，在兩名黑衣人目瞪口呆中，阿虎將手中的兩截軍刺刺入了二人的胸口。
直到阿虎落地后，兩名黑衣人才不可思議的看着胸口的軍刺，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阿虎轉過身，看也不看地上的二人，衝著周圍的黑衣人做出了割喉的手勢。
阿虎的手勢極盡挑釁的意味，但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被激怒，此刻，他們都在思考一個問題：阿虎的那雙手是不是雙鐵手。
“不錯，果然不錯，怪不得帝都的人都很看重你們兄弟。”李安輕聲來到韓靂身後，略帶興奮的說道：“接下來的遊戲，規則需要變一變了。”
韓靂回過頭，盯着李安一字一句道：“你想怎麼變？”
“你的兄弟太強了，我的人根本不是對手，這樣的遊戲玩的沒意思，接下來每一次都會增加一個人，直到你的兄弟把所有人都殺光，或者是他被殺了。當然，如果不想你的兄弟去死，你可以將他換回來。”李安依舊一副興奮的樣子，但這張嘴臉讓人看得作嘔。
“李安，不要欺人太甚，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韓靂揚起右手，將五顆“歸墟”對準了眼前的李安。
“哈哈哈…”李安大笑道：“韓靂，我就是要玩死你們兄弟，你能把我怎麼樣？同歸於盡？好呀，我死了李家不會斷了香火，但你的家人、親戚、朋友他們都要為我去陪葬，韓靂，你要想讓他們死，現在就動手呀。”
今晚這是李安第三次拿自己的親人來威脅自己，但偏偏這就是韓靂的軟肋，殺了李安，一切都結束了，但自己死後父母、李叔、雪兒怎麼辦？沒辦法，韓靂現在只能希望李安能遵守之前的約定，也期望李無雙能早些到來。
深深的看了眼李安，韓靂將頭移向場地中央，只是在他心裏，一直熊熊燃燒的怒火此刻如火山般噴涌而去。漸漸的，韓靂身體外凝結成一片霜霧，李安身邊的五名黑衣人都感受到韓靂身邊的變化，皺起眉頭有些不安的盯着韓靂。
此刻，鐵籠中有三名黑衣人與阿虎對峙，雖然他們人數佔優，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他們的恐懼。但相比於對面的阿虎，籠子外似乎有更讓他們害怕的事情。
最終，僵持一分鐘后，伴隨着李安的一聲咳嗽，三名黑衣人舉起手中的軍刺，大喝一聲沖向阿虎。
結局是註定的，三名黑衣人略作抵抗后全部躺在地上，生死未知。
接下來，四個人、五個人、六個人…，每一次都以黑衣人躺在地上結束，但隨着人數的增加，阿虎每一次獲勝的時間也在增加，雖然阿虎依舊狂暴，但誰都知道在這場車輪戰中，阿虎體力的消耗已經達到了臨界。
果然，當鐵籠中出現十個人的時候，阿虎雖然解決了他們，但由於鐵籠中空間太小，加上這十人配合默契且身手不錯，阿虎自己又體力不足，最終阿虎後背被刺了兩個窟窿，左肋直接被刺穿，鮮血順着阿虎的身子流淌不止。
現在的阿虎就像一頭被群狼圍攻后的猛虎，雖然浴血而狂，但卻是強弩之末，縱能威懾四周，但只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韓靂直接走到鐵籠旁，從靴內取出一把匕首，在李安沒有反應過來前，劈開了兩根鋼筋。
“虎哥，你休息休息，接下來的歸我。”韓靂將五顆“歸墟”交到阿虎手中，很沉穩的說道。
這一次阿虎沒有拒絕。
到現在為止，他已經解決了一百一十二個黑衣人，剩下的交給韓靂應該沒什麼問題。因此，阿虎衝著韓靂咧嘴一笑，轉身來到之前韓靂立身的地方，將五顆“歸墟”牢牢的對準李安。
阿虎的笑深深刺痛了韓靂，回過頭，看着圍在四周的黑衣人，韓靂也笑了，笑得那麼寒冷，那麼殘忍。
很快，十一名黑衣人進入鐵籠將韓靂圍住，希望用剛才的辦法將韓靂重傷，甚至殺死。
只是，他們錯了。
如果說阿虎是一頭猛虎，大開大合，走的是陽剛之路，那麼韓靂就是一條毒蛇，陰鷙狡詐，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從開始這些黑衣人的結局就註定了。
不到五分鐘，十一名黑衣人全部倒在地上，不同於阿虎是為了將對手擊倒，韓靂是直接要了他們的命。
韓靂將匕首放到嘴邊，在血槽內最後一滴血落下的時候，伸出舌尖，將這一滴鮮血舔了過去，然後衝著四周露出殘忍的笑容，到最後，韓靂竟忍不住放聲大笑。
阿虎帶給了黑衣人恐懼，韓靂則帶給他們憤怒，不用安排，十二名黑衣人全部亮出軍刺，發誓要將韓靂碎屍萬段。
韓靂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今晚這一戰，只要自己不死，必將傳遍帝都，既然李安能找自己的麻煩，那下一次就會是李泰、或者周家。韓靂很憤怒，所以他要發泄自己的憤怒，他要讓所有想要對付他的人明白自己的殘忍。
十二名黑衣人倒下了，這一次，連給他們收屍的人都沒有，他們的屍體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鐵籠里。
現在除了李安身邊的五名黑衣人，整個廣場上只剩下二十五名黑衣人，他們互相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恐懼，還有對生命的嚮往。但是就像韓靂今晚必須一戰一樣，這些黑衣人也有不得不將這場遊戲進行下去的原因。
因此，這一次，二十五名黑衣人根本沒有守什麼規矩，全部衝到鐵籠內，他們怕了，眼前這個略顯單薄的少年帶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
這些人一起出現，韓靂並沒有意外，也沒有耽擱，韓靂直接衝到了黑衣人群中。
這一次戰鬥持續了大約五分鐘，直到韓靂用匕首割斷最後一名黑衣人的喉嚨，整個鐵籠中就只剩韓靂一人還在站立。當然，他也只是勉強能夠站立，此刻在他身上，至少有十道傷口在流着血。
阿虎想要衝過去，但被韓靂的眼神制止，李安說今晚要挑戰一百五十五人，現在還差五個，想必就是此刻圍在他身邊的那五人了。
“韓靂，你的表現實在讓人太滿意了，我都有點捨不得殺你了。”李安看着渾身是血的韓靂，忍不住開口譏諷道：“不過，今晚我必須殺了你，現在你已經是一個廢人，你的兄弟也受了傷，錯過這個機會還真怕以後再沒有機會了。”
“之前的承諾還算數嗎？”韓靂沒有理會李安的嘲諷，平靜的問道。
“算，當然算。”李安知道韓靂的意思，繼續說道：“接下來與你交手的是我身邊的這五位，他們將會一起出手，為了顯示我的大度，這一次，你們兄弟二人可以並肩作戰。”
“不需要，我怕你跑了。”韓靂冷漠的回答道。
“好，韓靂，我倒要看看你韓靂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動手。”李安惱怒道。
五名黑衣人依次走下台階，站到場地中央，韓靂也踉踉蹌蹌的走出鐵籠，站到這五人的對面，舉起淌着鮮血的匕首，做出迎戰的準備。
天上的月亮此刻也被烏雲遮住，整個虎園內一股山雨欲來之感，比之前還壓抑的氣氛籠罩了整個虎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