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男生悄悄話(二)
“楊明亮,你想說什麼就明說,這裏沒有外人,說了什麼,她們也聽不見。”梁剛說。
“你會不會動高迎春的歪腦筋啊?”楊明亮說。
“那怎麼會呢?”
“那有沒有一點點,一點點想呢?”
“你說的歪腦筋是什麼意思呢?”
“譬如說,你跑到高迎春的床上,或者,高迎春跑到你的床上,你們相互擁抱,相互聊天。”
“想啊,我又不是聖人,這麼漂亮的女生在旁邊,怎麼會不想呢?”
“那你敢不敢付諸行動呢?”楊明亮問。
“什麼行動啊?”梁剛問。
“突破禁區啊。”
“什麼禁區啊?”
“別假裝斯文,好不好?”
“就我們兩個人,我裝什麼啊?”
“那我問你,你聽過《廣島之戀》這首歌嗎?”
“聽過啊,不僅聽過,而且還會唱呢。”
“那你把愛的禁區前後那幾句哼一下。”
“‘越過道德的邊境,我們走過愛的禁區,享受幸福的錯覺,誤解了快樂的意義。……’”
“記得好清楚啊。”
“別說我,你不是一樣記得嗎?”
“這麼說,我們的心裏都有那麼一點,那麼一點……。”
“別吞吞吐吐,那麼一點什麼啊?”梁剛問。
“灰暗?齷齪?骯髒?盼望?企圖?夢想?既躍躍欲試,又止步不前,我不知道用什麼詞來說。”楊明亮說。
“哪有那麼複雜啊,不就是一個正常男人的正常想法嗎?”
“知道還跟我打啞謎啊?”
“不是聊天嗎?”
“那麼,你敢不敢跟高迎春突破禁區,付諸行動,偷吃禁果呢?”
“絕無可能。”
“為什麼啊?”
“依我的理解,突破禁區是一種感情不斷發展,到了成熟階段后,一種瓜熟蒂落,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過程。我跟高迎春八字還沒一撇,感情交流還沒有開始,怎麼能突破禁區呢?”
“那你覺得,結婚前能突破禁區嗎?”
“這個事情說起來很複雜,因素很多,不能一概而論啊。”
“什麼叫不能一概而論啊,你能不能說簡單一點啊?”
“一概而論就是說指處理事情或問題不分性質,不加區別,用同一標準來對待或處理。就突破禁區來說,是一個逐步發展的歷史過程。”
“你這是哪跟哪啊,怎麼越說越複雜啊?”
“這是你問我的,你想聽就聽,不聽拉倒。”
“那你說吧,別扯到十萬八千里,讓我聽的累啊。”
“我跟你說啊,你觀察過沒有。過去,執子之手,就可以與子偕老。現在呢?即便按你說的,突破禁區,也有很多不能與子偕老的。”
“這就是《瀟洒走一回》唱的,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夢裏有你追隨。我拿青春賭明天,你用真情換此生。
歲月不知人間多少的憂傷,何不瀟洒走一回?”
“這種思想要不得啊,不僅是對對方不負責,也是對自己不負責啊。”梁剛說。
“扯遠了,扯遠了,還是回到正題上來吧。”楊明亮說。
“你剛才說到哪了?”
“就是在說假若你跟高迎春住在一個房間,你們能不能突破禁區啊。你這邊的態度是,絕無可能。那我再說高迎春那邊的態度。我再問你,如果高迎春暗示你呢?”
“假裝看不見,聽不懂啊。”
“如果她挑逗你呢?”
“裝作不知道,轉移話題啊。”
“如果她露骨地要求你呢?”
“那要看我的定力了。”
“此話怎麼講?”
“如果我定力足夠強大,當然沒有問題。如果我定力不足夠強大,那,那我就說不清楚了。當然了,怎麼會有這樣的好事,怎麼會有這樣的艷福呢?”
“我看你,看起來像正人君子,也是一肚子壞水,跟我差不到哪裏去啊。”
“別說我了,說說你吧。”梁剛說。
“我不像你那麼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我光明正大支持鼐子安排我跟華莉住一個房間。”楊明亮說。
“然後,在房間理直氣壯地、光明正大地耍流氓?”
“你怎麼把我想像得這麼壞啊,你仔細看一下,我哪像流氓的樣子?”
“你本來就這麼壞啊。”
“我跟你說,我就是嘴巴有點賤,我沒那麼壞。”
“那你說,你堅決要跟華莉住一起,你想跟華莉在房間幹什麼?”
“不幹什麼啊?”
“孤男寡女在一起,還不幹什麼?你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啊?”
“我就是柳下惠再世啊,我光明正大跟華莉住一起,也光明磊落地不幹什麼啊。”
“不幹什麼?不幹什麼為什麼要住在一起呢?跟我住在一起,不是一個樣嗎?”
“怎麼會一樣呢?跟你聊天索然無味,跟華莉聊天是津津有味啊。”
“那待在一個房間就是聊天?”
“不然呢?”
“心裏發癢,躍躍欲試爬到華莉的床上,挨兩巴掌,然後,被一腳踢下來啊。”
“這樣的事,只有你會幹。我這樣的正人君子,怎麼會幹這個事呢?”
“拉倒吧,說不定你就想干呢。”梁剛說。
“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楊明亮說。
“好,不說你爬到華莉的床上去,雖然你小子百分之百會這麼干,那華莉主動爬到你床上來了呢?”
“那怎麼會呢?她不會幹這種事的,絕對不會的。”
“如果她真的爬上來了呢?”
“如果她真的爬上來,說明她把她的未來交給了我。我當然要笑納,不能傷她的心啊。”
“你這個流氓,盡想好事。”
“好事總要人想啊。”
“你想過沒有,我跟高迎春,你跟華莉為什麼不能住在一起?”梁剛問
“不瞞你說,我還真沒想過。”楊明亮說。
“要不要我替你想一下?”
“替什麼?你想好了就說。”
“關鍵的問題是,我跟高迎春,你跟華莉,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不是戀人關係。”
“那是什麼關係呢?”
“只是比較要好的男女同學關係。在這種情況下,怎麼能住到一起呢?這才是我們不能住到一起的實質。所以,你也不要想了,我也不想了。想也是白想,是夢裏看牡丹——想得美,空歡喜。”梁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