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巧計探監
俗話說青酒紅人面,財寶動人心。小頭目看着金板立刻動心了,暗想:我得了這塊金板(夏朝時稱銅為金),就足夠討個老婆了,反正當官的又不在,他一個臭要飯的,帶他看看也沒關係。便道:
“我這就帶你去看,說好了,你可不能打賴,不然我就殺了你!”
“行,只要你讓我看見他們,不管他們是人是鬼,這個我都給你。”寒浞爽快的回答。
“此話當真?”小頭目眼裏充滿了希望。
“當真!”寒浞點點頭。
“好,你跟我來!”小頭目向寒浞招招手。
“哦!”寒浞趕忙跟了過去。
小頭目帶着寒浞走到兩個崗哨面前,對他們說:“這是我的一個窮親戚,聽說我在這兒來看看我。你們要好好站崗,我進去了!”
“是,頭兒你進去吧,我們會好好站崗的!”兩名崗哨說。
小頭目帶着寒浞七拐八拐地來到了一個大房子跟前。
靠近大房子時,寒浞忽然聞到一股難聞的臊臭味。心想這是什麼地方,熏死人啦!他趕忙伸手遮掩住自己的口鼻。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小頭目問。
“不知道。”
“這就是死牢!”
“死牢是幹什麼的,好不好玩?”寒浞故意裝傻。
“好玩?關在這裏的人都是要砍頭的重犯!”小頭目憋不住想樂,心想這小子真是傻透了,連死牢都不知道。
“啊,砍頭呀,那我可不去,你答應我看六個鬼的!”
“那六個人就關在這死牢裏,你想看得跟看門的商量,我說了不算。行了,那東西給我吧!”小頭目伸手索要金(銅)板。
寒浞故意裝作不太情願的樣子,慢騰騰的把金板遞給了他。
小頭目接過金板,樂顛顛地塞進懷裏,心說,這傢伙真是傻到家了,居然拿着金板討飯,該着我走運,撿了一個大便宜!便說道:“你在這慢慢看吧,如果別人問你咋進來的,你就說是自己溜進來的!”
“嘿嘿,知道了,我就說是自己溜進來的。”寒浞憨憨地傻笑着重複了一句。
小頭目屁顛屁顛的往軍營門口去了。
看着小頭目離開后,寒浞這才向牢房門口走去。
一個滿臉橫肉的獄卒走過來,喝道:“臭要飯的,誰讓你進來的?”
“我來看舅舅。”寒浞可憐巴巴地說。
“誰是你舅舅?”
“就是裏面關着的六鬼。”
“去去去,這是死囚犯,不準見!”獄卒吼道。
“軍爺,讓我見見吧,我給你這個。”寒浞又從懷裏掏出一塊金板。他曉得這東西可是能打開千把鎖的萬能鑰匙,一切貪心的人都會拜倒在它的面前。
原來寒浞早就料到這些當兵的都是貪財之輩,所以隨身備下了幾塊金板,為了麻痹對方,他故意裝傻,騙取對方的信任,藉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獄卒見了金板,果然立刻眉開眼笑,接過來塞進懷裏,說道:“難得你如此孝心,那就讓你見一面吧!”旋即打開牢門,喊道:“你們的外甥來看你們來了,有話快說!”
死牢裏只有一個碗口大的通風窗,裏面黑洞洞的,前後兩排粗大的柱子,犯人都被牢牢地綁在柱子上,吃喝拉撒都是就地解決,因此屋子裏是又臊又臭。獄卒在門外喊了一嗓子,就捂着鼻子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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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六鬼這幾天可是遭了大罪,他們被關在死牢裏,那待遇還不如牲口。他們全身的被綁在柱子上,任憑蚊蟲叮咬,絲毫也動彈不得,渾身上下痛癢難挨,簡直是生不如死。他們沒有絲毫的活動自由,吃喝時由獄卒端着木盆送到嘴邊,他們要像牲口一樣把頭伸進木盆里去吞食,拉屎撒尿時一律就地排泄,由獄中的清潔工定期清理。那些清潔工根本就不認真清理,屋子裏臭氣熏天,讓人感到窒息。
他們最初還互相抱怨,爭吵哭鬧,後來漸漸地沒了精神,也不抱怨了,也不爭吵了,也不哭鬧了,整天蔫頭耷腦不吭氣,彷彿植物人一樣。
這時,被綁在柱子上的南山六鬼正迷迷瞪瞪的似睡非睡,忽聽“嘩啦”一聲,牢門被打開,獄卒高聲喊道:“你們的外甥來看你們來了,有話快說!”
南山六鬼幾乎同時一驚,外甥?誰的外甥呀?
他們抬頭一看,昏暗的牢門口進來一位衣衫襤褸的叫花子,用手掩着口鼻,沒頭沒腦地說:“舅舅,外甥半夜給你燒紙啦!舅舅,外甥半夜給你燒紙啦!舅舅,外甥半夜給你燒紙了!”一樣的話連着重複地說了三遍。他們懵了,看了半天也不認識這個外甥,也鬧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獄卒過來催促道:“行了,行了,看一眼就得了,人還沒死,燒的什麼紙!”
寒浞見六鬼暈頭暈腦的還沒明白,便又哭哭啼啼地說:“舅舅,千萬記住,外甥……半夜……給你們……燒紙……想着……想着……想着收錢……”
聖水鬼南鬿離門口較近,他一下子認出來了,天呀,這不是有窮國的大將軍寒浞嗎?怎麼搞成了這般模樣?他是聰明人,頓時明白了,寒浞是打算半夜時來救他們,內心一激動,眼淚噼里啪啦地掉了下來。哭着說:“孩子,回去吧,半夜天冷,多穿點,小心着涼!”
“外甥知道了,你們多……多保重,我……我回去了。”寒浞也聽懂了他的話,意思是這裏很危險,千萬要多加小心!他這才轉身離開牢房。
獄卒“哐啷”一聲關上了牢門,“嘩啦”上了鎖。
死牢裏,聖水鬼南鬿悄悄告訴幾位兄弟:“剛才那個彎腰駝背的叫花子就是有窮國的大將軍,他今天晚上要來救咱們,讓咱們做好準備。”
“不會把,寒浞是有窮軍的主帥,怎麼可能以身犯險來救咱們呢?你一定是搞錯了。”老大徒壁鬼南魑搖着頭說。
“大哥說得不錯,那寒浞是我們的仇人,他怎麼可能來救我們呢?我看六弟是大白天說夢話吧!”美色鬼南魎說。
“我看六弟說的沒錯,寒浞乃俠義之士,他不會見死不救,說不定他真的會來救我們,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做好準備為是。”閃電鬼南魈說。
“即然如此,那弟兄們今晚就多多留神,但願我們的希望不要落空。”南魑小聲囑咐道。
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獄卒吼道:“死到臨頭了還不好好養養精神,嘀咕什麼!”
虎落平陽被犬欺,南山六鬼只好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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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浞離開軍營,來到一處小河邊,脫掉那身骯髒的乞丐衣服,丟進草叢裏。看看四下無人,便在小河裏把自己從頭到腳認真的清洗了一番,然後只穿了一條內褲,匆匆來到商貿區,在一家布衣店買了身普通的衣服穿上,找了家客店住下,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恰好是二更剛過。寒浞穿好了衣衫,準備動身去軍營救人。臨行前他叫醒店家,說四更天他有幾位獄卒朋友換班到這裏來吃飯,讓店家準備一桌最好的飯菜,隨手丟給店家一塊金板,說道:“這些都是你的了。”
店家一看金板,臉上頓時樂開了花,這塊金子足夠他掙半年的了,便樂樂呵呵地說:“這位爺您老放心,飯菜保證讓您滿意。”
寒浞沿着白天走過的路線,輕車熟路地進了軍營,點了兩名守門哨兵的穴道,迅速繞到後邊,輕手輕腳的來到關押南山六鬼的死牢跟前。
這時他突然發現,看守死牢的獄卒又增加了五個,恰好是六個人。
他心中暗笑,好哇,我正愁找不到衣服給哥兒幾個穿,他們倒是給預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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