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南蠻記事 第零八章,香車美女

第一卷,南蠻記事 第零八章,香車美女

收到《祝融令》后,一個多月過去了,姆祖每天的修行里,多了一項,就是訓導眼前這二十幾個即將去參加巫選的巫童們。

沒有參加過巫選的適齡孩子,無論男女,都是巫童。

牟食稻,牟食黍,牟食稷,牟食麥,牟食菽,牟食虎,牟食豹,牟食熊,牟食狼,牟食羆,牟食蛇,牟食狐,牟食之等等二十多個符合要求的巫童。

除了牟食之之外,其中,稻、黍、稷、麥、菽,成就最高。村落的族人們為了感謝神農氏發現五穀,將巫力最好的五人更名為此。其餘族人多以獸為名。

牟食之的“之”據說是當時姆祖,上觀伏羲八卦盤落字,下合猛獁王遁走事件,由伏羲八卦盤賜名“之”代替“遁走的猛獁王”。

牟來稻那一輩人的巫選,領頭的五人,只活下來牟來稻一人,巫選之殘酷,可見一斑。不提升實力,去了巫選就是送死。

看着遠處在鍛鍊氣力,修行巫力的二十多個孩子,姆祖和族人們每天都在絞盡腦汁,想着法子給他們提升實力。

牟食之的提升,帶動牟家洞人的全村整體實力的提升,每次提到牟食之,姆爸都是咧嘴笑。

近來,二十幾個巫童的實力也較以前翻了十幾翻,甚至幾十翻。最差勁的牟食犬,有沒有巫力姑且不說,但氣力已經到了九牛之力,相當於鄰覡的實力。姆爸牟來稻當年巫選,也不過是接近九牛之力,況且牟食犬還有個撿來巫杖,據說姆祖都誇牟食犬的這個巫杖威力極大。

牟食之曾經問過姆祖:

巫也稱,巫蠻。以氣力,蠻力見長,為什麼巫要用巫力來劃分,而不用氣力,蠻力?

姆祖答到,巫是人,不是獸,而是要用巫力馭獸!

時光飛逝,很快到了出發的日子。

當日,姆祖將名冊石交給了姆爸,由姆爸挑選了最為強壯的十個姆叔,巫力最好的十個姆嬸,護送照料巫童們參加巫選。

臨行前,向姆祖行了三跪之禮,直接上路了。

“還沒有告別族人,

還沒有拿起獸囊,

還沒有跨上巫獸

想家,

已經開始!”

從西山方向傳來老榆樹精的聲音,為離別更添了幾分思鄉的愁緒!

牟家洞到黎山邑里,有將近一個月的路程,不過這次有了巫獸代步,相比會輕鬆很多,也會快很多。

摸了摸懷裏的精緻的小巫袋,看了看手中寸長的小巫杖,這巫袋上的每一根麻線,都牽挂着姆祖的大手;這巫杖上的每一枚骨片,都浸透着姆祖的汗水。

撓了撓小虎的肚子,又望了望姆叔旁的大虎,大虎小虎,這兩個傢伙每次吃的血食是最多的,但是總看不出來變化,牟食之總感覺這兩個傢伙大有文章,但又說不出個子丑寅卯。

族人們騎的是巫印轉嫁的飛熊,速度快,牟食之卻騎了個熊貓,要搞怪。提起這熊貓,最氣的當屬姆爸,有次羋家族人來走婚,牟食之看中了人家的熊貓,愣是用十頭巨犀換回來一頭熊貓,氣的姆爸直接干嗷了三天。

這不,來的時候好好的,回不去了,走着走着就不見,熊貓掉隊了。

牟食之正坐在熊貓的肩膀上發獃時,被一個非常動聽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小童,你怎麼一個人走在大路上,你家姆爸呢?”

這聲音,與其說是說話,不如說是唱歌,像百靈鳥輕吟,似黃鸝鳥低鳴。

探頭望去,只見一白衣少女站在一大車上,對着自己輕輕招手。

那少女之發,長發及腰,增之一分則長,減之一分則短。

那少女之肌,衣袂飄飄,白衣襯着肌膚,肌膚映着白衣。

那少女之貌,語言不足以描述那美,文字不足以書寫那麗。

那大車,高約兩丈,整體成炫黃色,車身滿是巫紋裝飾,有青龍,朱雀,玄武,白虎,四神獸圖紋,威武雄壯;也有饕餮,檮杌,混沌,窮奇,四凶獸圖紋,威風凜凜,沒有車衡和車軛,修長的車轅牽引着車身,車轂和車輻束縛着兩個車輪,車軸承載着車身無風而動。

好一副香車美女圖!

牟食之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回了句:

“姆姊,我家姆叔都在前面,好漂亮的車啊!”

就在這時,後面奔來四條大漢,人未到,聲先到。

“小屁孩,不要擋路,否則格蚩打死你!”

只見四條大漢一般裝束,頭戴牛角盔,身圍獸皮裙,赤腳裸足,有藤鏈相連,面紅耳赤,頭髮長短不一,滿嘴的大鬍子,近丈許的身高,如果不帶牛角盔,乍一看以為是大一號的姆叔,細一看十足是9527式的家奴嘴臉。

一個大漢說著話,伸手抓向了牟食之,順勢把牟食之從熊貓上提了下來。

“鬆手,鬆手,不得……”少女輕嗔到,話還沒完,只聽到。

“鬆口,鬆口,不要……!嗷嗷嗷!”

只見那大漢一隻手使勁的甩着,牟食之張嘴咬着大漢的手,小身體隨着大漢的手,一會兒左右擺動,一會兒上下擺動,甚是滑稽!

說來也怪,十歲的牟食之身高比同齡人矮了一大截,乍一看去像個五歲的孩子,矮矮的,胖胖的,更像一個小肉球。

少女也頷首而笑。

那一笑,好似化了三冬暖。

那一笑,好似融了萬年鐵。

那一笑,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那一笑,正是滿園春色透枝綠。

一刻鐘后,大漢,一會兒如龍狂舞,將手臂做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一會兒,如使瘋魔錘法,左一下,右一下。

大漢滿頭汗如雨下,地上塵土飛揚,煙塵滾滾。然而,那少女,如出水芙蓉,清新脫俗,如透泥之蓮,婉如隔世。

半天後,大漢滿臉通紅,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一隻手臂腫起,與頭上牛角盔相合,活脫脫一副地獄男爵的形象。

牟食之鬆口,對着大漢吐了一口水。

“來抓我呀!”對着其他三個大漢鄙視了一眼,說到。

三個大漢黑着臉,整齊劃一的搖了搖頭,默不作聲,只想靜靜。

“姆姊,可還有事?”牟食之對着少女問道。

“小童,來上我車,姆姊帶你一程。”少女道。

“好嘞,姆姊!”牟食之舉手作揖,突的一下,如一隻小肥蛙,跳了上去。

“喊我罔姊吧,我要去黎山邑參加巫選,不知小童是否順路?”

“我叫狗兒,罔姊,順路!”

牟食之邊說,邊給熊貓揮了揮手,示意熊貓帶着小虎走。

剛才看到少女的第一眼,牟食之就給前方的妖獸傳訊,帶着族人避開大路,之所以這麼謹慎,是因為,少女身上,沒有任何味道,沒有獸味,沒有妖味,更沒有人味。

只見少女玉手輕招,霎那間風起,大車如同飛了起來一般,飛速向前飄了出去。後面三個大漢抬着“地獄男爵”拔腿狂奔。

一路上,罔姊和牟食之聊的很嗨。罔姊時而被狗兒逗的咯咯直笑,時而被狗兒氣的面紅耳赤。沒見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牟食之畢竟來自後世,單單見過的世面,都不知甩了罔姊幾條街,不過罔姊話很少,很多時候都是笑。

大車飛馳,時間過得飛快,不到一個對時,黎山在望。

來到黎山邑。

看到春日的黎山,相較於冬日的黎山,又是一番模樣,仙霧繚繞,春意盎然。滿山遍野的野草,襯着野花,像是小姑娘的百皺裙,披在黎山邑身上,黎山更像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含苞待放。

罔姊,下住了邑館。邑館的管事色咪咪的安排了一座獨院,小院子正北一排房屋,東南方向一座小木門,四周一圈籬笆牆。

“地獄男爵”幾人還沒到,牟家洞的族人們也在路上,牟食之只有跟着罔姊先住了下來,罔姊住中屋大間,自己住偏房小間,還有個偏間留給了還沒趕到的“地獄男爵”幾人,不過這一住,大有收穫。

幾天來,罔姊偶爾才跟牟食之照個面,其他時間都是神神秘秘的,一會兒給幾個路人治傷,一會兒又給邑館的巫童講課,倒是牟食之忙裏忙外的。

“董家姆叔,慢走,放心,放心,我一定轉告,我家姆姊!”說著,牟食之把一個看起來陰狠的大漢送出了籬笆門,低頭摸了摸巫袋裏一塊獸骨。

……

“曹家姆叔,慢走,下次來,姆姊一定給你答覆!”說著,牟食之把一個渾身毒氣纏繞的老頭送出了籬笆門,看了看手裏一個裝滿獸血的小竹筒。

……

“彭家姆叔,看你說的,慢走,慢走!”說著,牟食之把一個死氣沉沉的大漢送出了小木門,摸了摸巫袋裏的一塊巫符。

……

“己家姆叔,一看就是個大巫,我家姆姊肯定喜歡。”牟食之對着一個長相瘦小的漢子說到,眼睛盯着漢子身後的巫妖咕嚕嚕亂轉。

……

“禿家姆叔,太客氣了,你看這怎麼好意思,後面你到牟家洞來,我讓我家姆叔請你吃肉。”牟食之低着頭看着手裏的陶盆說到。

……

來了還不到三天,過來拜訪牟食之的姆叔至少都有上千個了,確切的說,是來打問罔姊消息的。得虧牟食之是個後世人,否則還真應付不了這些色咪咪的姆叔們,也趁機大撈特撈了一把。

每天看着滿屋子的巫獸,巫妖,巫傀,巫袋,獸骨,獸肉,巫紋,巫符,牟食之開心的笑了。

後來,看到小院內,進進出出的,好不熱鬧。罔姊問過一次,牟食之如實回答了這些姆叔的事情,罔姊只是輕輕笑了笑,每樣拿了點,話都沒說,就離開了。牟食之得到罔姊的默許后,更是放開了膽子吃拿卡要。

每到夜裏,也是牟食之最忙的時候,煉化新收到的巫獸,獸血,獸骨,成了他的必修課,看着小巫杖一天天的變長,牟食之每天都是樂此不彼。

直到某日,才消停了下來。

當日,門外軍卒突然發話:

“邑館內的族人,邑官有令,近日,邑內鬧妖災,非必要不得出館門!”

據說,前些日子,黎山姆祖帶了眾弟子應祝融巫祖邀請,去了不周山。有妖乘虛而入,在黎山邑內,食人逞凶。邑里,丟失了上百個人,邑外黃山上多了上百具具累累白骨。

次日,有軍卒進院盤查。

“姆兄,請進,你也是來找我家姆姊的么?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姆姊還在修鍊,你看。”牟食之開了小木門,說到。

“找什麼姆姊?我是奉了邑官之命,前來盤查。那些被妖禍害的族人,死前全部來過這裏,快快去把你姆叔們喊出來,我要問話!”軍卒答到。

“不會吧,我這就喊我姆姊出來,這院裏就我和我姆姊兩人,我們又沒出過門,難不成還成了妖怪的幫凶,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姆兄!”說著,牟食之就往中屋走去。

正在這時,中屋的門開了,罔姊走了出來,對着軍卒輕輕一笑。

美人一笑百媚生,軍卒口水流院中。罔姊的美,已經到了無法用文字語言描述的境界,一個軍卒怎麼抵擋的了那輕輕一笑。

半晌過後。

“姆兄,這院內就我和姆姊,姆叔們還沒到,你還要不要問什麼?”牟食之輕輕的推了吧,流了半天口水的軍卒,問道。

“姆兄!”見軍卒沒反應,牟食之加大力氣又推了把軍卒。

“啪”的一聲。

“姆兄,你臉上有豸!”見軍卒還沒反應,牟食之直接衝著他臉上就是一巴掌,直接把他打的原地轉了三圈。

“你打我做什麼,小童!”軍卒惱羞成怒的看着牟食之問道。

“你臉上有豸在咬你,我家姆姊問你,還有什麼要問的沒有,這院內只有我和姆姊,姆叔們還在路上。”牟食之重複着剛才的話說到。

軍卒,剛準備發怒,看到中屋門口笑彎了腰的罔姊,頓時沒了脾氣,連忙答到:

“沒,沒,我這就去跟邑官大人回復,你們要注意安全,盡量不要出門。”說著話,面帶笑容,軍卒倒退着出了院落的小門,還差點摔了一跤。

看着遠去的軍卒,牟食之想起近幾日,每夜聞到的血腥氣和怪味,縱了縱眉頭。

回頭對着還在笑的姆姊,攤了攤手,笑了笑,說到。

“沒事了,姆姊,這軍卒是怎麼了!”

……

回到屋內的牟食之,一陣后怕,小眼睛咕嚕咕嚕的轉着。

難道罔姊是大妖?妖和妖師都有妖氣,只有大妖變化萬端,甚至沒了妖氣,罔姊身上甚至沒有一絲絲的味道。

前幾天,每天夜裏的血腥味和怪味,因為那血腥味明明就是前幾天幾個上門姆叔的味道,難道真的是罔姊吃了那些姆叔們?

如果罔姊是大妖!為什麼不吃我?為什麼不吃“地獄男爵”幾人?為什麼還要給邑館的族人治傷,還要給邑館的巫童們講課?

罔姊肯定不是人,牟食之一時間亂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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