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四、毒陣

一三四、毒陣

一三四、毒陣

一進入洛陽,趙佣立刻就發現了情況不妙。雖然大宋的西京向來繁華非常,但這大白天的,熙熙攘攘的街上卻沒有一個叫花子的情形,他這輩子還沒有見到過。

微微思考了一下,趙佣對銀川公主笑道:“我們現在已經處在危險之中,隨時可能遭到敵人的刺殺、下毒這些暗算。所以從此刻開始,沒有我的同意,你不能離開我半步,無論做什麼,都要我同意才行!”

銀川公主點了點頭,卻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敵人真的有那麼厲害?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發現了什麼?”

趙佣苦笑着回答:“慕容氏幾百年的經營,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大的勢力。而那丁春秋,可算是當今天下使毒的第一人了。他的毒再加上慕容博的算計,我還真是不敢小覷啊!至於發現了什麼……你進城來后,可看到過一個乞丐?沒有吧!嘿,只怕如今洛陽的丐幫總舵已經被攻破,城中已經沒有乞丐了!”

話音未落,前方的大街上忽然衝來一群人。

最前面的一個,身量不高,還是個孩子。衣衫襤褸,頭髮好似一堆亂草,宛然便是個小叫化。他身後有五六個大漢,正不住的追打着,嘴上還不停的罵罵咧咧的。那小叫化顯然是慌不擇路,在人叢中鑽來撞去,就向著趙佣二人的馬前奔來。

趙佣微眯起眼睛,靜觀這幾人的一舉一動,身旁的銀川公主卻已經在拉他的袖子,口中輕聲說道:“你看,那裏還有個小乞丐。我們幫幫他好不好?也好問個究竟?”

趙佣此時已經心中有數,轉頭對她一笑:“幫他?也好!不過,你不許多話,記住我剛才說的!”轉頭間,手中的馬鞭飛起,向著那小叫化捲去。

那小叫化此時堪堪避過一個大漢的重拳,突然被鞭子纏住了脖子,隨即雙腳騰空,離地而起,不由得驚叫起來。幾個大漢也愣在了那裏。

小叫化被趙佣揮鞭捲起,扔出了足有三四丈,頭下腳上的重重摔向了道邊。眼見得這一下,勢必摔得個腦漿迸裂不可。卻見那小叫化在空中身形奇異的一扭,竟然安安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趙佣哈哈一笑,轉頭對銀川公主道:“你看出什麼了沒有?”

銀川公主若有所思的還未回答,那幾個漢子已叫罵起來:“臭小子!你活膩了,居然敢打攪爺們的好事!”

趙佣把臉一沉,冷聲道:“哦?你說誰活膩了?”

其中一個漢子似乎是其中的老大,聞言瞪圓了雙眼罵道:“媽的,老子說的就是你……哦,給我上!”卻是被趙佣一鞭抽在了胸口,竟向後跌了個跟頭。

另外幾個漢子見狀雖然有些詫異,但顯然那老大的命令已讓他們習慣了,所以聞言后立刻就撲了上來。

趙佣冷笑着連正眼都不看一下,馬鞭在空中一個盤旋,就把這幾個傢伙都打飛了出去。

而就在這時,那個老大忽然躥了起來,速度奇快,撲向趙佣。同時手掌張開,一片慘綠色的粉末劈頭蓋臉的向趙佣罩去。

趙佣早防着他們,不慌不忙的一掌拍出,把那粉末打得反卷回去。同時身體凌空而起,拉着銀川公主跳離了馬鞍。二人不過是剛剛跳起身來,便見兩匹馬悲鳴一聲,倒了下去。

此時本來還想看熱鬧的人群中,已有人中毒倒下。嚇得其它人紛紛走避。其中卻有十多個人,向著戰鬥的地方快速逼近。

趙佣與銀川公主還未落地,卻見那小叫化跳了過來,抬手就是幾點寒芒射向二人。陽光下,那藍晶晶的光澤異常奪目。

這時銀川公主也反應了過來,嬌喝一聲:“不必管我!我自己來!”長袖揮舞,已把暗器打飛。

趙佣怒道:“這麼不聽話,我看你還是不要跟着我了!小心些,千萬不要碰觸毒物!”身形拔起,拉着銀川公主飛向街旁的屋頂。同時抖手打出三枚釘子,對那小叫化還以顏色。

他武功雖高,但敵人也早知道這點。果然他剛剛踏上屋頂,便見到屋脊后跳出幾個人來,也不靠近來,又是一大片暗器毒霧撒了過來。

趙佣心知敵人既然佈下了殺局,絕對會盡最大的力量。所以不敢託大,在房檐邊上一點,與銀川公主又跳向街心。

他行動很快,但是敵人也是不慢。那本來圍觀的十幾個人早就佔據了極佳的位置,把這一片街道封住了。見趙佣跳了回來,離得近的兩人便是一把毒粉撒來。

趙佣與銀川公主揮掌連拍,不停的閃避,雖然並未有毒加身。但眼見街道中毒霧翻滾,遮雲蔽日的,只怕很快二人就要避無可避。無奈下,趙佣拉着銀川公主,一掌轟破了路旁一家綢緞莊剛剛關閉起來的大門,鑽了進去。

那些殺手見狀,連忙隨後跟着撲了進去。

趙佣二人一進入屋內,也不停留,直接向後院沖了過去。還未衝出前屋,便聽見屋頂上“嘩啦!”一聲響,毒粉、暗器伴隨着破爛的瓦片翻滾而下。

暗罵一聲這些殺手當真難纏,趙佣毫不猶豫的與銀川公主從一扇窗戶中跳進了院落中。這時只聽一聲怪笑:“小子你還往哪裏逃?”後堂內已衝出幾個人來,為首正是星宿老怪丁春秋,身後跟着幾個徒弟。而與此同時,慕容父子也一左一右的在房頂上現出身形。

趙佣只是愣得一愣,便立刻拉着銀川公主向右邊衝去。這邊出現的是慕容復,三人中的最弱一個。雖然他身邊還有幾個幫手,但趙佣自信己方二人必然能儘快衝過去。

果然慕容復一臉怨毒的一掌拍向趙佣時,趙佣剛剛一閃,銀川公主已經從旁給了慕容復一腳。二人配合之默契,恍若天成,到慕容複發現這一腳時,已經躲避不開,被踹得騰空飛向了院中。而他身邊幾人,更是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不過銀川公主這一腳的本來目的卻不是殺了慕容復,只是把他當作了跳板,借力跟上了趙佣。所以慕容復雖然腰間疼痛,卻並未受多大傷害。

說起來也是銀川公主幾乎沒做考慮,只因為趙佣躲閃時,鬆開了她的手,使得她本能的來了這麼一腳。心中根本沒有別的想法,只是眼前這傢伙害得自己的手被放開,略微氣惱加急於重新拉住趙佣,才有了這妙到毫顛的一腳。趙佣見了,心中也是一陣翻騰。他實在沒想到,這丫頭依賴自己竟然到了這個地步,竟好似自己身體多出來了一部分。所以當重新抓住她柔若無骨的手掌時,心中的異樣令得他不免愣了一愣。

而就這一愣神的功夫,跟在慕容復身旁的幾個人已經反應過來,紛紛把拳掌兵器遞了過來。

趙佣與銀川公主自然不會被這些傢伙所傷,隨手幾招,便把幾人打退了開去。可正當二人剛剛跳入廂房,銀川公主忽然“哎呀!”一聲叫了起來。

趙佣轉頭望去,心中大驚。只見銀川公主的手臂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一般,正被拖得向後仰倒。而不遠處,丁春秋五指張開,正對着她抓去。在他身後,跟這個慕容博與剛剛爬起來的慕容復。

腦中電轉,趙佣立刻就想到了丁春秋獨特的武器“柔絲索”。想也不想的跳了過去,探手抓住了銀川公主的胳膊。快速的一摸,便找到了那根肉眼難見的雪蠶絲。一把抓住后,提起全身功力送了過去。

他使得是隔物傳功之法,屬於“擒龍功”、“控鶴功”之類的基礎。場中一眾高手人人都懂,丁春秋正是以這手法控制這“柔絲索”的。若不是銀川公主臨敵經驗太少,必然能夠予以立刻反擊,也不會還要趙佣來幫忙了。

趙佣的內力傳了過來,丁春秋手上便是一振,暗自駭異:“這小子的功力居然如此深厚!”連忙催加內力,打定了主意拖住趙佣。身後的慕容父子轉眼就會衝上來,那時己方不說還有許多幫手,只是以三對二,也佔盡了優勢。心中猶在惋惜,自己是以兵器與對方比拼內力。不然定然用“化功**”讓這小子吃個苦頭。

趙佣自然不會給予他們圍困自己的良機,內力順着“柔絲索”傳過去的同時,另一手已經快速的解開了纏繞着的銀川公主的手臂。手拈雪蠶絲一振一彈,這肉眼難以察覺的利器已向著慕容博當頭飛去。同時掉頭拽了銀川公主,向牆壁衝去。

慕容博眼看着離趙佣不過再有一丈遠近,卻見趙佣伸指向著自己彈來,心中一凜。他與丁春秋不過暫時的利益結合,當然不知星宿老怪的壓箱底寶貝,還以為趙佣是發出“拈花指”之類的指力攻擊自己,連忙向旁邊一閃。卻忽然覺得一根絲線纏在了自己的手上,同時一股大力湧來。不由得一驚,連忙運功反擊回去。

慕容復跟在他老子身後,卻沒想到慕容博突然閃到了一邊。他眼見趙佣已經要破壁而出,心中奇怪着二人怎麼不去追擊,自身卻已經發力加速沖了過去。卻忽然覺得立在身前的小臂上一痛,就好似被利刃割破一般,連忙躍身後退,卻已經來不及。

眾人只聽得轟然一聲巨響,趙佣已經與銀川公主打破牆壁,衝出了屋外。而丁春秋嘴角滲出一絲鮮血,獃獃的立在那裏。而慕容博臉色蒼白異常,抱着慕容復大叫道:“復兒!復兒!”

他懷中的慕容復垂下左臂上一片鮮血淋漓,就好象被利刀刮骨一樣。半條小臂至手上的皮肉已經不見,露出了森森白骨。

慕容復只是疼得昏了過去,在父親慕容博包紮后,慢慢清醒過來。他受傷如此重,可謂冤枉之極。不過當時慕容博、丁春秋以及趙佣三人的內力都在這細細的一根絲線上,他是無論如何都抵擋不了的。如果不是他反應還算快,本身功力也不弱,只怕會被絲線連手帶身體給削成幾截。

即使是逃了性命,慕容復依舊心中憤恨。自己百般計算,沒想到最終還是讓趙佣逃掉,反而自身受了重傷。

這半隻手臂筋骨雖尚在,但血肉已去,要想復原當真是希望渺茫。怎由得他不恨天怨地的?自然,身為“柔絲索”的主人,丁春秋現在的可恨程度,在慕容復心中,絲毫不下於趙佣。

於是當夜父子二人細細商議起來,如何能夠在汴梁把丁春秋也算計進去。

不敢多做停留,逃出了洛陽的趙佣與銀川公主也不好過。趙佣在自己半個老巢的洛陽,被三人暗算,險些賠了進去,自然憤恨難平。但他也知道自己眼下人手不足,就算調動軍隊,也無法抓到慕容父子和丁春秋。何況他們毒藥厲害,盲目清剿不過是徒增禍患而已。所以頗為煩躁。

而銀川公主在趙佣對她解釋過“柔絲索”之後,明白到自己的缺少經驗,差點害得兩人身陷重圍,不免自怨自責起來。加上趙佣心中煩躁,語氣生硬,她便更覺得自己成了趙佣的拖累,心中更是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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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驕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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