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13.未被遺忘之人
數字“護送”着炎回了劍域帝國，被炎在劍域帝國的採購部盛情招待了一天。
這輕鬆的一天裏，數字見證了萊茵聯邦對劍域帝國的“合理宣戰”。
萊茵聯邦的宣戰理由是：他們在瑞拜共和國的軍事基地受到了劍域帝國的秘密襲擊，而這件事情牽涉到了前幾日萊茵聯邦運往夜翼帝國的“聚合魔晶塊”被劫——同時，一位發現了劍域帝國卑鄙行為的瑞拜共和國普通官員被滅口，而這一畫面湊巧被周圍的魔導探測器拍攝下來——畫面中，殺人滅口的人，正是劍域帝國九級魔導師，現任職劍域帝國採購部長的炎。
一天過去，“護送”任務約定好的任務結算期限就到了。
數字在領了應得的那份工錢后，準備返回裝載島——畢竟，兩個國家的戰爭和她也沒什麼關係——除非她被雇傭了。
臨走的時候，炎塞給數字兩塊小型高純度魔晶。
“你懂我的意思吧？”炎問數字。
“這是給我吃的嗎？啊嗚，嗚。。。好硬。”
“我說你啊，怎麼在這個時候又變蠢了?”炎敲了敲數字的頭：“算了，直說了吧，幫我照顧好嵐晨，這兩塊魔晶石是給你的工錢。”
“三塊。”
“你這傢伙。。。就兩塊，愛要不要。”
“三塊啦。。。”
炎掉頭就走。
“切，真小氣。。。”數字也轉身，向前來接應的裝載島飛機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炎又轉了回來。
丟~
“啊——嗚——疼疼疼，什麼東西?”
數字撿起這塊，剛剛砸到自己頭上，接着又掉在自己腳上的魔晶。
“傲嬌。”悶悶地道了一句，數字繼續向前走，接着登上了飛機。
——裝載島——
“結衣，我回來啦。”
一入房門，屋子裏撲面而來的香味讓數字感到舒心——她憑着自己的嗅覺，斷定這種味道是花香。
“公司的裝修工人來過了?”
數字在無端猜想，因為她曾嚴正拒絕任何公司提供的對房屋的再裝修——她不想連住的地方有別人的監控。
數字直接朝卧室走去——也沒發現客廳的茶几上擺了兩盤餅乾，以及，一個睡在客廳沙發上的人。
數字推開卧室的門。
“結衣，我回。。。”
數字頓住了。
床上躺着個人，但是這人不是結衣。
“哦，原來是嵐晨啊，正好，也省的我到處去找。”觀察了片刻，數字認出了床上的人，瞬間接受了既成事實。
突然，數字感覺自己被人從背後抱住了，收緊了，用力了，要勒死了啊喂。。。
“那個，咳咳，結衣，能不能讓我，咳咳，喘口氣?”數字勉強在這懷抱之中說了句話。
結衣鬆開了數字，結束了“久別之後應該的問候”。
“原來，數字認識她嗎？”結衣指着睡在床上的嵐晨，大概是用“被人始亂終棄的可憐小女孩”一般的語氣問道。
“不。。不認識。”數字被結衣的聲音嚇到了。
“她佔着結衣的床，不讓結衣在床上睡覺，結衣已經有一天沒合眼啦！”結衣指着眼眶上明顯是用水彩筆畫出來的黑眼圈——她用的是棕色的——很是硬氣的向數字抱怨。
“嗯，這樣。。。那結衣，你知不知道她是怎麼進我們屋子的？”
“這個。。。當時，結衣正在看工程師們對0-21做改裝，天上突然下起了紅色的雨，然後她就從天上掉下來了。接着，她看見結衣的飛機機身，說了好多奇怪的話，對工程師們問了好多問題，之後又在結衣回來睡下午覺的時候偷偷跟在結衣後面，趁結衣開門的時候闖了進來，最後還霸佔了結衣的床！”
結衣似乎對於不能睡大床這件事，感到非常不滿。
“結衣的飛機?”
“就是0-21啊，結衣已經告訴過數字，結衣是飛行員了。”
“。。。那個銘牌真是結衣的啊？”
——過了一會——
客廳，三個人都沉默地坐着——若不是三人都在動手吃小餅乾，那氣氛一定是很讓人難受的。
“我說，嵐晨啊。”數字嚼着從盤子裏奪走的最後三塊餅乾，打破了沉寂。
“?”
嵐晨看着面前這個“侵略性極強的掠奪者”，不禁緊張了起來——這可是連她處理重大外交事項時都沒有過的感覺。
“你再去買點餅乾回來唄。”
數字把一塊高純度魔晶拍在桌上。
“呃，好的。”像是一會要會見什麼領導人一樣，嵐晨拿上了魔晶，出了門。
結衣在嵐晨出門的一瞬間說話了：“數字，你認識她——你剛剛在騙結衣!”
“沒沒沒，我真不認識她，不過，她是我朋友的朋友，我的朋友要我——她的朋友——來照看她的朋友，所以我和她不是朋友，但是朋友讓朋友做的照看朋友的事。。。”數字開始說繞口令。
只見結衣捂着耳朵，皺着眉頭說道：“結衣明白了，數字快停下來吧。”
——嵐晨採購中——
裝載島的售貨中心商品很多，顧客也很多，大部分都是島上的任職人員——他們並不屬於公司在編的人員，不過有工資和五險一金——之所以要強調他們不是公司職員，是因為售貨中心的很多商品是對公司的員工限額免費供應的。
但是嵐晨不是公司的員工。
不過，嵐晨是一位傑出的外交官。
於是，嵐晨不僅沒把魔晶兌出去——這玩意一般的地方也兌不開——還推了一小車東西回來了。
至於數字頭上被記了多少份額，只有一臉無奈的售貨中心負責人，和一臉惡作劇笑容的嵐晨知道。
——餅乾來了——
“。。。原來你和炎曾經一起在貧民窟生活過啊。”
數字小口喝着嵐晨採購回來的名叫“阿帕奇茶”的汽水，聽對方給自己講故事。
結衣還是在默默地吃餅乾。
不過，當結衣被問到“結衣為什麼一直吃餅乾，難道吃不飽嗎？”的時候，結衣發表了如下的宣言：
“戰鬥必需給養和生活必需品是要分類存放的。”
大概，結衣現在吃的添加有可可粉和白砂糖等增味成分的餅乾，被結衣劃歸為可回收食物，進了結衣的生活必需品的胃裏；而結衣以前所吃的零增味成分高熱量壓縮餅乾，被結衣劃分為有害食物，進了結衣的戰鬥必需給養的胃裏。
“是啊，那時候的她負責出去找吃的，我負責看家——那是一個由幾塊大的破布，用幾棵樹苗搭成的帳篷。為了確保它不那麼容易壞掉，我還用針線和膠帶固定了好幾次。”嵐晨看上去是回憶起什麼很愉快的事情似的，儘管她描述的生活並不輕鬆。
“那那時候的炎找到食物了嗎？”
“當然，她可是炎啊。”嵐晨似乎是用讚歎的口吻說道。
可是，她看上去只是在講述一個事實：“幾乎每次，她都是身上帶血地回來，手裏握着幾塊被手汗浸咸了的麵包，或者是些糖什麼的。”
嵐晨抿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阿帕奇茶，接著說：“我記得有一次她帶回來一隻用紙包好的，流油的雞腿，興奮地朝着我大喊道：“嵐晨!看，那些傢伙一個都追不上我！猜猜看，這是什麼?”
“——只是，她這個笨蛋沒發現，自己的腦袋正嘩嘩的淌着血。”
嵐晨哼哼一笑，面色在不知不覺之中溫柔了起來，與此同時，一滴水從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嵐晨，你都流口水了！”數字看見了這滴水，很誇張的對嵐晨說道。
“啊，真是抱歉，我有些失態了——畢竟，那是我一生中吃過的最好的一餐。”
“那之後呢，又發生了什麼？”
“後來啊，炎遇上了一位很美麗的女士。”
“哦?”數字突然來了興趣。
“這位女士告訴炎，她能讓炎實現一個願望。”
“不是吧。。。這套路會不會太老了一點?”數字心裏這樣想着。
接着，數字脫口而出一句：“那麼代價是?”
“。。。代價是，炎要一直追隨着她——作為她的衛兵，直至她死去。”
“這個人，不會是。。。”
數字瞬間把這位“美麗的女士”，和某位“天然呆腹黑女王”對應起來了。
“啊，是啊，劍域帝國的前任女王——讓炎離開我的，又給了我‘新生’的，葉子陛下。”
嵐晨的臉上沒有憎恨，也沒有苦怨，她似乎有的只是一點小小的愧疚。。。還有感激。
數字也不敢過於探究對方的過去，於是轉移了一下話題：“那麼，炎當時許的願望是什麼呢？”
“一個很蠢的願望罷了。”
“。。。”數字感覺要聊不下去了。
“她許下了‘要讓嵐晨幸福’這樣的願望，然後帶着我對她的愛，離開了我。”嵐晨搖了搖頭，問數字：“又矛盾而又可笑，不是嗎？”
“這就要看結果是什麼了。。。”數字也不好下定論。
“允諾的愛情，美妙的初夜，獨立的勇敢，自保的能力，更好的未來，和一點拙劣的智慧，這是我得到的全部。”此刻的嵐晨如數家珍。
“等等，難道，炎以前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嗎？”
數字突然想起來，炎的身體每個月都會交換。。。
“不，她還有很好的魔法天賦，只是被我拖累了。”
“不是這個啦，嵐晨，呃，那個，問你一個，嗯。。。問題。就是。。。你現在是炎的人了嗎？”
嵐晨聽了半天，總算是理解了數字模糊的意思，笑道：
“一直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