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陰囊上的一抹灰(全)
雲真人:
年齡:不詳。zuilu
身份:白雲十三子之一,排行十三。
性格:不詳(許是潛忍狠毒?)。
口頭禪:無。
抱負:不詳。
技能:不詳。
其他:第一刺客――
――――――――――――――――――
白雲真人極不情願與寶光上人動手。
在火星寥廓的天空底下仰望,億萬星辰的位置很新鮮――這可稱不得“天時”。
還有“地利”與“人和”――縱然他神通高妙隨心所欲,舉手間就能令日月無光雲垂海立高峽出平湖,一身修為早已不滯於物,也不願動手。
白雲真人還不能消化了雲譎波詭的事局,心中有些遲疑。
當年東南太平洋上一場盛會,李岩岩以靈符“子在川上曰”將流年成逝水,逆卷時空,了斷寶光上人;卻萬萬沒有道理留下了教他捲土重來的破綻。
白雲真人百思不得其解,及至火星有事,各方人物蜂擁而去,更隱隱覺得有極大的不妥――果然就出了事:
李岩岩竟重傷瀕死,那本子也丟了!
白雲真人從來不將弔影真君一類人物放在心上,他有一萬種手段能頃刻間讓那隻海蜘蛛灰飛煙滅――管教本子上多不出一個字來。
可是,弔影真君拿到本子,究竟是湊巧,還是早就在寶光上人的算計之中?
這是個問題。
白雲真人愈發看不透寶光上人的深淺――回想核爆之前兩人匆忙過的一招是平分秋色,他不得不打起精神重新估量:
在寶光上人痴痴獃呆地外表底下,到底藏了怎樣的實力?
得不到答案的感覺很不好。
白雲真人只從寶光上人身上嗅到了濃烈的“死氣”。他幾乎以為站在自己面前微佝着身的……早就是一具屍體。
歷劫而回,寶光上人死了?
當大力尊者垂下渾鐵棍,為貫徹火星全境的寂靜驚疑不定,白雲真人知道:這一片寂靜是寶光上人自身地氣味。
是代表亡者的死寂。
俗話說:橫的怕愣的,愣地怕不要命的――如果根本就是已死了的呢?
白雲真人不動聲色地讓過了這片死寂,任憑它蔓延、侵蝕火星。他只是看着――無論寶光上人的修為高到了什麼地步。要令死寂將混戰中的人群統統浸透,總是極大的損耗。
當初能放任晴雲真人挑動白雲十三子內鬥,只等時機到了再雷霆一擊,白雲真人本就忍得。並不以為寶光上人地做法對自己不夠尊重。
讓亡者也會顧惜的事情,一定凌駕了生死――或許,就是那本子。
想通了這一節,白雲真人反倒輕鬆了些。
白雲十三子,有平雲、彤雲、華雲、聽雲到了火星,雖然也卷在混戰之間。卻未必已經出盡全力。
何況那一位也扛着棍子出了場。
事局如此,誰還能在掌中翻雲覆雨?
白雲真人已有了決定-
火星上廝殺依舊。在無聲息地世界裏,瘋狂不能抑止。
“神奇五俠”中,時習之早死,鐘不偏、不易兄弟被“狂客”料峭生重傷,下落不明;僅剩了道明德與方規矩――“至善琴”毀於無名雷火。“求仁筆”也被抉斷兩截,兩人丟了兵刃法寶,打起赤膊。併肩子合戰飛天夜叉百里開明,竟是青筋暴露,勢若瘋虎。
分明已經用開了“王八拳”。
呂七顯出萬仞法身――立地,頂天!卻披散了頭髮,雙目赤紅,口中“嗬嗬”狂呼,將一口青煞煞的寶劍施展開來,也不管對面是否還有敵手,一劍劍直劈出去,中斷無數高山,又從平原上斬開一條條寬闊深邃的裂隙,轉眼間造出詭異的峽谷,人就去得遠了。zuilu
一股無主的寒風凝成虛影,肆虐着呼嘯而過,所到之處一切全都凍結,形成孤峭地冰棱――那是被撕破的“雪綾衫”。
法寶反噬主子,“姑射真人”丘雪喪身其中,或許是一縷殘魂不甘,把風聲裏帶出來惡鬼般的哭嚎。
還有“金睛綠蝙蝠”張老果身亡,剩下一頭神俊之極地黑驢坐騎亂跑,凄惶惶扯了滿天的驢叫。
照舊無聲。
……
“紅面小太歲”也已神志不清――他運氣好,玉面狐狸精盈香憑着一腔母愛強拉住他的暴走,再加上鬼國虎將“饕餮王”李大嘴、“鐵尾仙”窮奇散人忠心耿耿護衛左右,雖然吐空了三昧真火,委頓暈倒,好歹保住了一條命。
但“黑心鬼”牛朗朗、“小張良”東西等一眾隨員卻死傷殆盡。
――要命的寂靜。
寶光上人將死亡的味道溶進空氣里,迷亂天下英雄。僅有絕少人可以嗅到這種危險。
這其中並不包括彤雲――除開白雲真人,白雲十三子有四子到場,平雲、聽雲高蹈堅忍,正是道門高人,可彤雲與華雲卻是如假包換的魔頭。
華雲雖也不脫陰狠,有些戾氣,但見事明白,能謀大局,這才被白雲真人推薦,在華夏國防部擔任高參;他於混戰之中審時度勢,始終留有餘力。
等到大力尊者現身,一棍砸翻了紫禁城,砸死了“相神”白吹,露出弔影真君來,華雲眼前一亮,輕輕呼了口氣。
彤雲卻從最初就聽任寶光上人在自己心底植入狂亂的種子――他將白雲真人之前再三的叮囑拋到腦後,早就打發了性,不知什麼時候竟露出了魔頭本相:
是紅彤彤的一團雲氣奔突!
雲色濃得不正常,半邊天空被映得慘慘地艷,正似歷年來彤雲被壓抑的魔性!
雲氣馳騁,在天幕里劃出?人的軌跡。肆無忌憚地吞噬人命,連骨頭也不吐半根。“紅面小太歲”帶來地鬼國部屬有大半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完了,只有智計百出的“小張良”東西丟出三件救命法寶,化身四散,才拖延了片刻――到頭來還是被雲氣一繞,斷絕生機。
雲氣起時。平雲、聽雲當即驚呆,待得反應過來,兩人不約而同飛馳追殺,但彤雲狂暴中不失狡猾。硬挨了聽雲一劍,借力遁走,還順路將“三十
宋梓扯下虎背一口吞了。
一團彤雲猙獰翻滾,專揀混戰激烈處飛去,一路偷襲,竟接連斬獲人命!平雲、聽雲怒吼連連。提三尺青鋒疾追,就將局面攪得更亂――比如“鬼心狻猊”獅龍子。他好容易隱身躲開了,卻一不留神,被平雲一頭撞進雲氣里……
……
高天上有人。
彤雲一顯形,儒生師弘毅蹭地飛高!他嘴裏叨叨着“士不可以不……”,拎住李岩岩的小舅。從火星的大氣層外又跳高了幾百丈――還是覺得不保險,一陣風馳電掣,直竄上了火衛二:deimos。
找了個深井一般的地坑鑽進去,這才露頭吁了口氣。
離雲氣遠了,寂靜也蔓延不到這邊。
王爽昂頭嚷着:“你答應過我……”
師弘毅乾脆利落地給了他一巴掌:“爽兒,為師答應讓你到你外甥跟前逞英雄,可不是現在。”
“我……”
“你什麼你,想去碰白雲十三子?先掂掂自己的份量!”
這師徒倆正爭執不休,又有一位躲到了火衛二上――是“鬼心狻”獅龍子,他使盡渾身解數,到底逃過一劫,只是形容狼狽,臉色煞白,一條左臂也齊肩斷了。zuilu
獅龍子滿眼驚駭,不顧風度,一面伸出舌頭沒命地喘息,一面四處打量,循氣息也挪進了地坑,向師弘毅師徒點點頭,卻恨聲大罵起來:
“好一個寶光!好一個白雲十三子!”
“好一個‘鬼心狻猊’。”師弘毅皺眉,接上一句。
“師先生……”獅龍子回身苦笑――笑得比哭還難看,“莫非此時此地,師先生還有除妖地興緻?”
師弘毅不理他,拎起王爽來教訓:“爽兒,你記住,天底下有兩個妖怪招惹不得,一個是十萬大山背後,鬼國國主大力尊者,還有一個就是你眼前這位。嗯,以你的性子,惹了大力尊者,倒還能死得痛快,可要是惹了獅龍子,為師怕你會落得個求死不能。”
王爽還生着師弘毅的氣,再看獅龍子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從心底往外鄙夷不屑,就梗着脖子不應。
獅龍子啼笑皆非,一動,弄痛了傷處;他咬着牙處理斷臂,也不說話。
“看他默認了不是?”
師弘毅悠悠地道:“爽兒,獅龍子詭詐無雙,論起扮豬吃老虎、趁火打劫、嫁禍河東、落井下石……這些把戲,一向是無人能出其右,你現在不奉承他一下,等到吃了苦頭,為師可不幫你。”
“師先生不用逐客,老夫……本就不該來?這遭渾水,如今連膀子也混丟了一條,哪能再不知趣?告辭。”
獅龍子呆不住了,冷臉紮好傷口,起身就走,卻悻悻地留了話:“師先生果然背後有眼,縱是九命貓無邪,恐怕也趕不上師先生多見多聞。”
“好說。”
師弘毅放下王爽,拱拱手,有幾分詫異地發現獅龍子居然是朝地球地方位飛走了,不由得喃喃說道:“這廝見機好快!不過……就憑你把彤雲引向了李岩岩……嘿,這筆賬還輪不到我找你算。”
“師父!”王爽腦袋裏“嗡”地一聲,“快去救人!我就那一個外甥!”
“放心,放心。你外甥身邊那個和尚從來就不好惹……爽兒啊,你是用得着了才叫為師一聲‘師父’,可教為師好傷……心!”
師弘毅略帶誇張的腔調只說到半截便猛地往前一撲,把王爽狠狠地撞了一個跟頭,同時周身大放金光,竟是瞬間就將“浩然之氣”的護體神通運轉到了十成!
然而金光之中已經悄悄滲進了一抹淡淡的灰影。
灰影毫無先兆,但有最迅捷的速度!它彷彿就在金光將放未放之間就先到了。彷彿春日裏土中地一株新筍,還沒人注意,卻早就醞釀著努力,要拱開地面上地小石子――它無比堅定地鑽着,鑽着……
灰影是新筍,“小石子”是……師弘毅的陰囊!
師弘毅及時地一撲竟完全沒能奏效。灰影準確得令人心寒,順勢就跟上了,快,而且穩定。
正中!
卻不透。
――就向前!灰影刺中師弘毅的要害。頂着他的身體飛出!
“噗”地一聲悶響,師弘毅直挺挺地撞上地坑地坑壁,他像一支被巨力擲出的標槍,全身都沒進去,僅留下一雙不染纖塵地布鞋鞋底朝外,胡亂地踢蹬。
王爽傻了。
那抹灰影的速度太快。肉眼難辨,角度又刁鑽。他根本沒察覺,就想不通師弘毅為什麼一傷心就撞進了坑裏去,極為迷惑。
“你……沒事吧?”王爽走到坑壁邊上,看“浩然之氣”地金光順着師弘毅地腳底板透出來,試探着問了一聲。不知如何是好。
師弘毅無法答話。灰影被他夾在兩腿之間,卻還遊刃有餘不慌不忙地往他要害處用勁,
“師父?”
王爽在外頭。依舊搞不清狀況,不合時宜地發言:
“這幾年你一直拎……到今天你一共沖我嘮叨了七萬六千四百八十六遍‘士不可以不弘毅’,那個、反正吧,我跟着你,除了頭疼,也真見了不少世面。是,我脾氣沖,嘴上不樂意服軟,但我心裏……呃,太酸,我說不出口。至於你說的那種寵辱不驚的氣度,我也學到了點兒――你心裏應該有數,就少叫你幾聲師父怎麼了?”
“你出來吧,去幫我外甥――你說他肯定沒事兒,找死也死不成,可他傷那麼重,都沒個人形了,這還叫沒事兒?”
王爽為難地撓着頭,乾咳:“師父,我把你拔出來了啊。”
話音剛落,灰影突地發力,像鑽頭似地飛速旋轉起來!師弘毅冷哼一聲,身不由己,被要害底下的“動力”帶着,飛一般地向前!
人沒了,地坑坑壁上殘留一個黑漆漆的洞口――王爽瞠目結舌,好半天才湊到洞口跟前往裏看去:洞不見底,“浩然之氣”地一點金光似乎已經去到了千里之外!
“不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吧?”王爽稀里糊塗地跺腳嚷道,“師父,我到底說錯什麼了?”
與此同時,
身妙絕天下地輕身功夫縱橫四海、無時不倜儻、無處生師弘毅,已經陷入有生以來的最大危機。
那一抹灰影並不能突破他的“浩然之氣”,師弘毅“最能挨打,神兵利器亦不能傷其一毛”,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不容顛覆――可是,能要人命地不僅是“神兵利器”。
灰影緊緊抵住師弘毅的陰囊,鑽不進,就吐出一股森冷氣息,沿着不好言說的路道滲入他地體內!
師弘毅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險些就將一口氣泄了,板住臉在心中大呼:“休矣!”
換個地方,他還能輾轉騰挪,但火衛二的地質構成以“晶態單質碳”為主――那是鑽石!師弘毅卡在其中,任何小巧手段都無法施展,叫天、叫地,不靈光。
這一場暗殺的手段骯髒如.煙火氣,竟透出來一絲明媚的美感。
師弘毅異常清楚:能將自己逼到這步田地的,只有一個人。
片刻,森冷氣息侵蝕到內腑,師弘毅的半身沒了知覺,心智一旦失守,“浩然之氣”就漸漸褪卻,他嘆息一聲,苦笑:
“白雲真人,火星一戰,難道你當真勝券在握?我真是……死不瞑目……”
恍惚中,師弘毅聽見遠處傳來王爽焦急的喊聲,也不在意,腦海里無數信息、畫面走馬燈一般晃過,意識遠去……
――之前獅龍子的話毫沒說錯,師弘毅胸中埋藏的秘辛,絕不比窺伺天下無數豪傑陰私的怪盜貓無邪少了。
便是火星現今地局面也在他預料之中,更不要提還有另外一樁天大的秘事……如果看不到結局。就這麼窩窩囊囊地卡死在火衛二,可怪不得師弘毅心有不甘。
……-
“窩囊?不窩囊。”師弘毅冷冷然自問自答,他站得筆直,儒衫雪白,錦緞闊滾,長齊膝蓋。並不因為險死還生而有餘悸,語調平穩清冷,像秋夜的江水。
“師父?”王爽還迷惑着,不過迷惑的內容有變。愣愣地問,“你怎麼沒死?”
王爽的身架比師弘毅略大了一點兒,鑽進洞裏拉人出來頗費了一番功夫――他究竟是刑偵出身,看狀況也知道出了事,卻想不通來龍去脈,尤其不明白師弘毅為什麼大難不死。
“火星。”師弘毅只說了兩個字。目光刺破蒼穹,一直看到火星上。情勢明了。可他的疑問解不開,就慢慢地在心中梳理脈絡。
那一抹灰影――天下最可怖地刺客,必是暗雲真人無疑。
無論白雲觀這樣的名門正派,還是號稱“道門魁首”名頭底下潛忍的域外天魔,都需要有個行走在暗中的影子――那就是暗雲。
暗雲。是一口黑夜裏地默默收割生命的鐮刀,真實又虛幻,從沒人能瞧真切;或許誰都知道他應該去做什麼。事實卻是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做過什麼。
白雲十三子,暗雲位列最末,但白雲真人對他的倚重,只怕更甚於當年的晴雲!
師弘毅慶幸着。一擊不中,遁去千里,這不會是暗雲的做派;刺殺半途而廢的唯一理由只有一條:
火星,白雲真人遭遇了不得不召回暗雲助陣地窘境。
“這就對了……”師弘毅的嘴角浮起微笑,繼續冷眼觀望。
師弘毅未死,對白雲真人是個打擊。
在將與寶光上人一戰地緊要關頭,令暗雲出手去走一步閑棋,看似並無必要,但兩邊當事人都心知肚明:
全怪師弘毅的輕身功夫太過高明。
本子落到弔影真君手裏無所謂,天大地大也跑不了他――大力尊者不過將渾鐵棍輕輕一放,至今弔影真君還不敢動。
可若是師弘毅鐵了心渾水摸魚,趁亂搶了本子去……儒生能文,雙手善寫梅花篆字,要命的是,他快。
白雲真人不願冒險,想在出手之前消去全部的後顧之憂――難了些。師弘毅不僅躲開了寶光上人的無上神通,竟又抗住了暗雲地致命一擊!
――暗雲以魔氣侵蝕,原也奏效,只是那耗時太久,白雲真人等不得了。
都等不得了。
寶光上人周身黑氣一蒸,重又穿上道袍,蒼老的面容漸漸透出精神,目光愈發清明。他不作任何動作,火星上的一場寂靜卻厚重起來,似乎形成一種有着黏稠質地地……氣勢。
無聲的混戰在寂靜中漸緩。道明德、方規矩的“王八拳”慢了,呂七的劍勢慢了,一天的法寶不再靈動,就慢了……風吹、雲動,都慢了……彷彿時光想要凝住,又像……桃紅色的大氣成為某種羈絆。
難道不該放任寶光作法?白雲真人突然有些後悔,他察覺到火星的寂靜正被壓縮,慢慢彙集到寶光上人和他的中間,莫以名狀,勢不可當。
還等嗎?
白雲真人眼角微斜,瞥見遠處和尚燃亮佛光,護住李岩岩等人正往高天上去,逐漸脫離戰局;而彤雲化成的雲氣卻被虯髯俠的劍光抵開,一旁,“楞霸王”公孫男掠陣,平雲與聽雲也將趕了來。
他小小地吃了一驚。
虯髯俠竟可以擋住彤雲了?那……
白雲真人知道:或許過了今日,白雲十三子會又有折損。
起先,定雲真人死在洞庭湖畔君山“吞水瀟湘叟”老黿洞府後花園內;其後,藍島大劫的事主奪雲真人教李岩岩一筆抹殺;天下第一武道會,白雲真人清理門戶,手刃晴雲――白雲十三子這就已去了三個。
還有殘雲真人遁世,隱居十萬大山“等死洞”……餘下九子之中,道、魔立場各異,端倪漸顯,彼此間互有心病,只是因為白雲真人一力壓制,這才維持了表面功夫,沒鬧出大亂子。
但此時平雲、聽雲已出了劍,雙雙斬上彤雲!
――白雲真人眼中閃過光芒,終於開口:“殺!”
只是一個字。
同時,大力尊者一拳擊上渾鐵棍!一聲響,如黃鐘大呂!寂靜,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