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機場

間歇性躊躇滿志，持續性混吃等死。一句讓無數人中槍的話，楊彩辰也在其中。但是今天不同往日，不只是三兒要去機場，楊彩辰今天也要出發去西安。早早的爬了起來，收拾了所有的家當，裝成一個小背包，背起。環顧一下這個住了不長，也不短的地方，有一種淡淡的熟悉，更多的是一種離別的滋味。

為了趕到三兒的住處，不得不早起趕公交。在電梯裏，聽着兩個女生在聊天，路人甲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從之幼是什麼意思？”路人乙說：“要愛老人。”楊彩辰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解釋，這四個字也解釋的通。路人乙繼續說：“因為我們有一天也會老的；要愛護小孩兒，因為我們也是從小長起來的！”這時的楊彩辰臉上劃過幾條粗粗的黑線，頭頂似乎也有幾隻小鳥飛過！出了樓，三個人居然同路來到了車站，上了同一輛323公交車，不同的是，坐車人的心情。在聽到路人甲對路人乙說：“呀，我們坐車坐反了！”楊彩辰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跟這兩個人結緣同行，更不明白為什麼心中有數頭草泥馬在大聲唱着那首《奔跑》。

這樣的人在北京都可以混下去，為什麼自己卻成為了離開北漂的一族？難道僅僅是因為不喜歡北京，就在北京鍛煉一下，而不在北京買房子嗎？幾年之後彩辰告訴自己，沒買房子的原因是自己沒錢；很多人說，北京適合打拚，卻不適合生活。有這樣感悟的從，多半沒有錢吧。沒錢時說錢沒用，和有錢時說錢沒用，完全是兩個心情。

沉默最終被報站的聲音打破了。北醫三院到了，三兒就住在附近的小區里。下車后，彩辰買了三最喜歡吃的早點煎餅+豆漿，就來到三兒家門前。耳朵貼在門上，仔細的聽到裏面是不是有動靜。呼吸之間，彩辰確定三兒已經起床，就藏身在電梯不遠處等待，等着三兒出來，或者是一吻拿下，或者是送上一個擁抱的驚喜。只是，時間，讓彩辰最終選擇了敲門。因為，他實在低估了三兒起床的時間。要知道，女人起床后，會用很長很長時間......打扮。

三兒打開門，沒有擁抱，沒有KISS，只有一個轉身，繼續忙着打扮。彩辰靜靜的坐在一邊看着，邊看邊欣賞，邊欣賞邊回憶。回憶第一次陪三兒逛街試衣服時那瘦俏的身材，穿上模特架子的樣子服裝，都是那樣的貼身；回憶着第一次和三兒在樓下的常談，談的什麼已經忘了，只記得自己提出一個要求：“我可以抱你嗎？”三兒同意了。彩辰把三兒擁入懷中，輕輕的抱起，新娘抱那種；回憶着第一次和三兒在西湖邊的一個酒樓“包場”吃着叫花雞；回憶着那晚三兒喝多了，抱着自己，狠狠的咬在自己的右胳膊上，還留下了一道滲血的牙齒印，彩辰在沙發上抱着三兒，過了一夜。看着睡熟的三兒，彩辰很幸福，幸福的忘了一夜不動的勞累的身體......

三打扮完了，說自己困了，就躲在在床上，不知道是真的在睡覺還是假寐。楊彩辰一個人坐在床邊，一會兒盯盯電腦，一會兒看看床上的三兒，有沒有冷到。十幾分鐘后，三兒再次起床，因為要趕去機場。多年後，彩辰都不確定三兒當時是不是在睡覺，只是變了的彩辰也時常想起自己曾經單純過。

出租車上，彩辰坐在後排，任三兒的長發灑落在自己的腿上，假寐着。彩辰一會兒看看三兒的臉，一會用手梳理一下三兒垂下的發梢。一路無語，就這樣到了機場。送別，沒有更多的言語，沒有更多的動作，只有一個轉身。彩辰孤單的離開機場，孤單的到達西站，孤單的到達了西安！

到達了西安，楊彩辰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不是因為西安的火車站出來就能看到城牆，不是因為西安的一磚一瓦，不是因為西安的妹紙漂亮，而是因為——霧霾！北方的朋友來到西安品霾，紛紛表示雖然北方的霾濕潤靈秀，但要論量足味正，大抵不如西安。北京的霾粗礪豪放，可惜又少了一點底蘊和輕盈。我個人覺得霾還是講究個積澱，西安的老霾着實是比南方新霾厚重，吸起來入鼻綿柔，卻不失醇厚，仔細品味之下略有回甘。霧是古都厚，霾是長安純！霾，我只吸西安的！

作為西漂之一的楊彩辰，要解決的第一問題就是——住！如果是剛畢業的大學生，第一首選是城中村。西安的城中村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只要有足夠的錢，要啥有啥，不出村兒都能活一輩子。彩辰在火車站坐上603，走在長安路這條西安的南北主路上，看著鐘樓，遠遠的望着鼓樓，體會着文化底蘊。鐘樓再往南是南門，路過南門的時候，看到了書院門。文房四寶，筆墨紙硯，各種文玩，在這兒都能找到。再往南，就到了小寨，小寨十字有個天橋，聽說是西安人流量最大的天橋。繼續南行，楊彩辰在吳家墳下了車。這片地方，是多所高校雲集的地方。西安郵電，陝西師範大學，外國語大學，西北政法都在這兒。在外院（后更名為外國語大學）和師大的中間有條馬路，馬路一直向西走，就是著名的楊家村（現在已經拆遷），只要在西安上學的學生，應該沒有誰不知道楊家村，這裏會有很多故事！

300塊找了間包月的賓館單間，一張床，別的沒了！有個地兒住很重要。彩辰一個人呆在房間裏很無聊，決定出去走走。六年前的西安，跟現在變化不大。唯一的變化是北郊多了很多的高樓大廈，曲江也成規模了，再遠處的變化，不是楊彩辰可以發現的。楊彩辰先去了師大路上轉了轉，他記得刀郎《衝動的懲罰》剛開始流行的那一年，師大路上有一間酒吧，名字好像是叫大學生酒吧。彩辰很喜歡這個酒吧。原因有三，其一，這個酒吧里都是大學生，大家就是單純的喝喝酒，唱唱K；其二，彩辰很喜歡和哥們兒們一起來這裏坐坐，酒吧老闆因為彩辰的一首《衝動的懲罰》還特意跑過來敬酒，那是他第一次來這個酒吧。其三，是因為彩辰的一次邂逅，在這個酒吧，他遇到了一個外院商學院的女孩，依稀記得她的名字叫伍潔。彩辰喜歡伍潔唱的那首BrianHyland（布賴恩·海蘭）的《SealedWithAKiss（一吻封緘）》，那是彩辰聽到的，最好聽的，現場版的歌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