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緒

夜深了，房外有冥魂點燃的路燈，用柔軟的冥光照亮了整個落英村，村外的整個山坡上佈滿了螢火蟲，顯得大地比夜空還要亮。

落英村的一聲長啼驚醒了熟睡中的羽人，他們起身出門，尋着聲音出去。在落英村村長家裏，一個小小的生命來到了這個世界，村長藍刃抱着自己的孩子笑個不停，而剛分娩的妻子也欣慰地笑着，看着這個新生命。村民們站在門外祝賀村長，藍刃看着屋外皎潔的月光，給這男孩取名為藍月。

轉眼間，十六年過去了，曾經還被人們抱在懷中的嬰孩，已長成了一個俊美的少年，此時他一動不動地保持着一個動作，忽然草叢間，一塊石子飛向他，他毫不動搖自己身體。

遠處又傳來聲音：“藍月，救我！”藍月抬頭展翅，準備飛向傳來聲音的那邊，只聽“嗖”的一聲，一支箭已經輕輕掠過他的臉龐，射中了他的翅膀，他承受不住箭力被帶飛，定在樹上，血從翅翼的白羽里流了出來，藍月咬着牙皺緊眉，忍痛想將箭拔出來，而剛傳出聲音的那邊草叢被撥開，露出一個女子，見到藍月這個樣子，呼聲道：“藍月，你怎麼了？”

另一邊傳出聲音：“藍月他已經死了。”另一側走出一個人，藍月輕聲喊：“母親。”藍母走過來，將箭拔出，藍月開始自行用法術為傷口療傷，藍月：“孩兒一時分心，未專註訓練，望母親見諒。”

藍母：“藍兒呀，轉眼你也十多歲了，卻還未習到這些基本的羽族技能，母親擔心你今後在羽族接受任務時不能勝任，被族人所笑啊！”藍月：“孩兒一定加倍練習。”藍母：“好了，今日就練到這裏，想必珞丹有事找你，你去吧，我先回去了。”

待到藍母走後，珞丹撫着藍月的傷翅，問：“藍哥，還疼嗎？”藍月搖了搖頭，埋怨道：“剛才是你叫的救命吧？”珞丹無辜道：“是藍母讓我叫的，我又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就遵照其意做了。”

藍月：“好吧，也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容易受周圍干擾了，要是換個陌生的環境，我想我應該能學到更多，學的更快。”

珞丹：“其實你並不差，我只是覺得你母親要求太高啦！她是我們村裡最優秀的獵手，豈能是我們這些年輕之輩能比的？她讓你學的很多技能和法術，我們這些人都還沒怎麼聽過呢！”

藍月：“多學點總是好的。對了，其他人呢？”珞丹：“他們呀，早在羽嘉森林西側那裏玩了，我們快去吧。”

他們展開潔白的羽翼，順着茂密的樹林間揮動，碧蚨被剛掠過的風兒嚇得鳴叫了幾聲，草叢間的螢火蟲全部飛出棲息之所，漫步在空中，照亮了藍綠色的森林，比人還大的五星天牛看到自己上空飛過兩個人，又繼續把頭埋進草里咀嚼着，似乎見慣了這裏發生的一切，而這一切卻又那麼寧靜。

藍月他們穿過樹林，來到丘坡之間，看到了遠處坐在山坡上的幾個羽人，他們看到藍月和白珞丹，不停招手。

藍月他們到后，王雲笑道：“藍月，你怎麼每次都那麼慢呀，我們都等你好久啦！”藍月：“修行嘛。”金田：“適當練點就行啦，別那麼拚命。”藍月：“嗯。”

秋汀：“既然珞丹和藍月來遲了，就讓他倆當鷹吧。”說完，他們全部展開羽翼，開始了追逐的遊戲。

天色漸漸暗了，河水依然靜靜地流淌，河邊的人兒坐成一排，望着遠方的燈火。

王云：“積羽城真的好美呀！”秋汀：“你去過？”王云：“沒有，但是就坐在這裏，看着它也能感受到它的美。你看，那巨大的樹榦，撐起那麼多房屋，那些房子比我們家的漂亮多了。”珞丹：“我去過積羽城一次，不過那時候還小，我記得以前跟你們講過呢。”

此時河對面巡邏的戰士路過，看到這面的孩子們，揮了揮手打招呼，他們也揮手回應，戰士們：“天色不早啦，早點回家吧。”他們休息片刻后，回到了村裡。

藍月知道這時候父親還在哨點站崗，便去看看父親。

父親看到藍月來了，笑着問：“藍兒呀，今天怎麼樣？”藍月：“還需努力......父親，今天我和夥伴們去了河邊，看到遠處的積羽城，很美。”藍父：“是呀，積羽城是我族的聖城，它有一棵巨大的聖樹構成主體，積羽城的所有建築都圍繞這棵聖樹而建，它也是我們羽族人的靈魂，自神將我們羽族引渡到完美世界，我們羽族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片森林之中，這棵聖樹一直陪伴我族到現在。”

藍月：“我在書中也讀到過。父親，您去過積羽城多少次？”藍父：“去的次數不多，最近一次也是五年前吧。但我印象最深的一次，莫過於十三年前去的那次吧。那時，你還小，或許不記得了。”藍月：“不記得什麼？難道我也去過？”

藍父：“不是，那得從一場戰役講起了。記得那時我還在落英村外的河邊巡崗，忽見無憂河西岸火光衝天，我便站在山坡上觀察那裏發生什麼，只見從蛇蠍谷口那裏隱約飄出許多大旗，但我並不知是什麼軍隊的旗子，他們一路狂奔向無憂河對面的積羽城衝去。我知道大事不妙，便回村立馬組織村裏的族人進行防備；另一面我又回到河邊繼續觀察無憂河西岸的狀況，而那戰火在西岸燃燒了整整兩天兩夜，後來積羽城派人來，命我們增援聖城，我率村裡戰士急忙趕到積羽城靠西岸的城南，看到那裏多處房屋燃着熊熊烈火，地上屍首遍野。無憂河裏漂浮滿了死去的人族士兵，多到可以踩屍過河，血也染紅了無憂河的水，並繼續向下游染去......和平已久的積羽城經歷了戰爭的洗禮，變得那麼的滄桑、悲壯，火燼隨着人們的呼吸瀰漫在空氣中，痛苦的慘叫聲仍回蕩在人們的耳邊......”

藍月：“父親，我聽到過關於蛇蠍谷戰役的一些傳聞，不是說這場戰役是我們羽族幫助人族軍隊擊退了怨靈軍團嗎？怎麼變成我們羽族與人族之間的戰爭？”藍父嘆道：“這場戰役還得分兩個階段。前一階段，是人族軍隊進攻我們羽族的積羽城；后一階段，是我們羽族人以德報怨，幫助人族軍隊擊退怨靈軍團。而我們現在通常提到的蛇蠍谷戰役，大概只是后一階段了。”

藍月：“那人族的軍隊怎麼會出現在無憂河西岸的蛇蠍谷口？”藍父：“要追溯這個原因，恐有些複雜，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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