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沈姿,難怪他不喜歡你
出乎意料的是,喬舒顏居然笑了。
她搖搖頭,惋惜地說:“沈姿,難怪孟南渡不喜歡你。“
沈姿臉色倏地一沉,眼裏的狠意幾乎要將她吞噬。
她咬牙切齒地說:“喜不喜歡,是小孩子才關注的事。成年人想得到一樣東西,手段多的是。”
話語裏刀光劍影,毫不掩飾的威脅意味。
“隨你吧。”
雞同鴨講,喬舒顏有些累了。
她神色平靜地望着遠方,蒙蒙雨霧中,那棟灰白色的辦公樓靜默不語。
街邊亮起了路燈,暈開一團團橘黃。不遠處的辦公樓里,窗戶一扇扇地暗了。
終於,沈姿留下一個怨恨的眼神,憤憤轉身,高跟鞋踩得水花四濺,開着車揚長而起。
……
孟南渡這一整天過得頗為不順,先是市局接到了省廳宣傳中心的通知,下周會拍專人來採訪孟南渡。
他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個採訪瞞過去,不料,方維達衝到辦公室,喜滋滋地宣佈了這個消息。
於是,所有人都過來恭喜他,話語裏滿是戲謔。
“行啊你小子,現在可是咱們市局的門面擔當了!”
“那可不,以後招人就把他的宣傳照一掛,保准吸引一大票小粉絲。”
“刑警隊要是組男團,你小子肯定得C位出道。”
騷話是一個刑警隊的靈魂。這群糙漢子們平時看着不苟言笑,說起騷話來才思如泉湧。
於是,他莫名其妙又多了個綽號——孟C位。
孟南渡無語又無奈,揉揉眉心,按按太陽穴,想把這些騷話從腦子裏抹去。
到了下午,緝私局派了幾位同仁過來交流工作,其中就有沈姿。
她趁着會議間隙,悄悄溜出來,徑直走進了孟南渡的小辦公間,又引得這些嗷嗷待哺的單身狗們一陣起鬨。
“嘖嘖,剛C位出道就傳出緋聞,對未來發展不利啊!”
“可以打痴情人設啊,現在粉圈小妹妹們都吃這一套。”
“你懂什麼,人家沈姿可是全球粉絲後援會會長。”
孟南渡陰着一張臉,關上門,把這些七嘴八舌的“私生飯”擋在了門外。
“有事?”他一挑眉,望向沈姿。
沈姿懶懶地靠在辦公桌旁,眼尾上翹,斜瞟了他一眼,淺笑:“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孟南渡坐在辦公椅上,隨手拿起一本案卷翻閱起來,“我還有事要忙。”
“忙着準備採訪吧?”沈姿的笑意更濃了,“我可都聽說了。你知道宣傳中心為什麼相中你了嗎?”
孟南渡眼皮都不抬一下,冷冷地說:“不知道,也不感興趣。”
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他越是這樣,沈姿越覺得有趣。
人都是有挑戰欲的,冰山底下,也許暗流涌動。
“傻瓜,是省廳的人相中你了,想調你過去呢!不過,最快也得明年吧……這是內部消息,你先別聲張。”
孟南渡的反應沒有達到她預期的效果,平靜得近乎冷漠。
他的神色不驚不喜,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唇角雖勾起,卻沒有一絲笑意。
“說完了嗎?”
他起身,打開辦公室的門,沖沈姿做了個“請”的手勢,“麻煩沈警官移駕別處,我還得工作。”
沈姿臉上笑意漸斂,直起身子,冷哼一聲,闊步走了出去。
終於把這尊大佛送走了。孟南渡長舒一口氣,開始查閱案卷。
然而,心裏某個地方,卻始終不平靜,一個下午,往窗外瞟了四五次。
越臨近下班時間,心裏某個地方就越癢,腳焦躁地抖着,像踩了個縫紉機,簡直坐不住了。
干這行的,加班已是家常便飯。以前為了辦案,通宵達旦他都毫無怨言,可現在不一樣了。
有個姑娘,專程為他而來。一想到她,他的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
然而,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方維達踩着點進來了,背着手在辦公室來回踱步,嘴皮子上下翻動着,噼里啪啦開始訓話,像炮仗一樣。
終於,方維達的訓話接近尾聲,一聲怒喝:“明白了嗎?”
“明白!”孟南渡回答得相當有氣勢。
轉頭看窗外,天色已經半暗,濕漉漉的地面倒映着昏黃的燈光。
整個城市的人都在匆忙回家,他的姑娘,現在在哪兒?
快步衝下樓時,他心裏有些沮喪。這個時間點,喬舒顏肯定早走了。
等他衝到門衛室時,才發現不僅姑娘不在,保溫盒也消失了。
大爺沖他擺擺手,惋惜地說:“那丫頭還沒來呢。咋啦,又鬧矛盾了?”
鬧什麼矛盾啊?這幾天就沒見過面。
孟南渡表情管理一向很好,這次就差把“失望”兩字寫臉上了。
他耷拉着臉,轉身靠在牆上,沮喪之餘,又隱隱擔心喬舒顏會不會出什麼事。
餘光里瞥見一個人影,撐着傘,在街邊的榕樹下來回踱步。
他心中一暖,小步緊跑過去。
……
喬舒顏低着頭,目光怔怔地盯着地上的板磚,一格一格地數過去,又一格一格地數回來。
直到一雙冷硬的皮靴,踏着地面的積水,出現在視線里。
“你在這兒磨蹭什麼呢?”
孟南渡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一如既往的低沉、磁性。
喬舒顏倏地一愣,抬起頭,就看到他眉梢帶笑,眼裏都是光。
終於不再皺着眉頭了。
他今天穿得很休閑,黑色衝鋒衣襯得下顎削挺,輪廓依舊凌厲如鋒。
只是,那雙俊毅的眉眼被雨霧沾濕,氤氳着水汽,多了幾分溫存的情意。
喬舒顏怔怔地望着他,還沒來得及想好回答,就看到孟南渡挑眉,一本正經地訓她:“下雨天不能站在樹底下,這是常識,不懂嗎?”
喬舒顏其實想告訴他,在城市裏,下雨天站在樹下一點兒也不危險,因為有很多高樓擋住了雷電。
她眨着眼睛,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說。
“家裏有事,耽擱了一會兒。”
她把保溫盒遞給孟南渡,正準備離開,卻被他一把攥住了。
“這麼著急幹嘛?”
他握着她冰涼的手,放在嘴邊哈氣,又忍不住訓她:“你穿得太少了。不能光顧着漂亮,下次得加件外套,聽到沒?”
說完,他脫下黑色衝鋒衣,毫不客氣地披在喬舒顏身上,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張凍得發白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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