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藏書閣中領悟
最近一段時間來,她將全數的精力不是放在天命宮的政事之上,就是放在遠走他處辦事的風年華身上。
忘了她已然是天命宮的宮主。
天命宮能夠立身與江湖這麼多年,靠的自然不是宮主御下的能力,建教之初,天命宮老宮主,以一己之力力壓江湖群雄,獨霸江湖第一數十年。
比起御下的管理能力,天命宮的宮主要以武服人。
天命宮不似姜國,它是建立在江湖之上的組織,那麼她冷易易要想在這江湖立足,自然也是要依着江湖規矩來。不然當日老宮主,也不會將天賦比風年華略勝些許的冷小魔女,推上了天命宮的宮主之位。
即便當日小魔女胡來至此,可天命宮眾人依舊沒想廢了冷奕奕的武功,將人扔出天命宮去。
只因天賦對於天命宮的宮主而言,意義非凡。
他們沒有在這天地間尋到第二個與冷小魔女這般天賦的人才前,絕不會輕而易舉廢了冷大小姐。
冷小魔女的天賦,是整個江湖人盡皆知之事。
但是她不是冷大小姐。她是冷易易,風大美人曾經說過,這功法越是練到後面,越是需要極高的領悟能力。
領悟能力不是身體素質。
她眼下尚可支撐着一切,糊弄世人,靠的不說是冷小魔女留下的過硬的身體素質,還有丹田內的渾厚的內力。
不包括領悟能力。
如今這軀殼裏的魂魄是她冷易易,這領悟能力只能從她身上尋找,可眼下分毫沒有動靜的天命宮功法第九層,冷易易對着自己的領悟能力,實在是沒有多少底氣。
她是廢柴,還是天才,尚未可知。
若她真的是個一事無成,與武學功法領悟力低下的人,後頭遇到的問題只會更多。
天命宮冷大小姐可以只練到功法第九層,但是天命宮少宮主不行。
此前一直注意其他,獨獨忘了這件事情。
天命宮前任宮主,在遭人暗算之前,已然是功法第十一層,若是沒有遇刺身亡,功法第十二層多半會是他的囊中之物。
這是天命宮的“前浪”。
她這個“後浪”即便是不能超越“前浪”,可也不能駐足於功法第九層。
她可是為江湖俠士口口稱道的“武學天賦第一人”!
頭頂扣着如此大的一頂帽子,任誰都不能輕鬆應對,她此前兢兢業業晨起馴良為的便是遮掩此事,後來被各項事業打破進度,亂了章程,才會有今日這樣的局面。
好在她冷易易現下反省的及時,沒有釀成大禍。
與飛梟比試完后,冷易易躺在貴婦榻上,細細琢磨了半日之久,要想有效的解決她預想的情況發生,目前只有兩條路:
一是在這江湖中,再尋覓一武功高強,武學天賦與冷大小姐不相上下的天才之輩。
冷易易相信,找人一事天命宮應該已經早就有所行動,這麼多年已經沒有動靜,只能說天賦異稟之輩難尋。
這一招主要是讓她冷易易靠着旁人。
但是,天才的出現隨機性太大,冷易易實在是不敢想自己要等多少年,才能盼到枯木老人下一任功法的繼承人。
求人終究不如求己來的方便。
所以這第二條路,便是從她身上出發。上一次突破第九層心法,到底是因為天命宮冷大小姐的原因,還是她冷易易也有幾分機緣在,有關此事,她想搞清楚。
能夠證明是否與她有關,只需她能突破枯木老人心法的第十層,便可一清二楚。此功法前幾層,靠的都是紮實的基礎,越到後面,越需要的是修習之人的領悟天賦。
這些是天命宮的諸位長老告訴她的,換句話說,其實後面要想提升武力值,只能靠她自己的領悟能力。
若是她真的能夠修到功法第十層,到時候不僅能夠解了天命宮未來可能出現的危機,還能徹底證明她冷易易有能力靠着自己的領悟能力,將這門功法傳承下去。
這些都比她在此百無聊賴來得有意義。
既然打定主意,冷易易便開始動手做。
她眼下是天命宮的宮主,要是吩咐直接閉關修鍊,自然是不現實,畢竟,如今長老俱是不在的天命宮,需要她的管理。
所以冷易易選擇了個折中的法子。
“飛梟,從明日起,你將我的一日三餐及天命宮的各種密信摺子,送往藏書閣。”
藏書閣尚在天命宮中,而那處是個閑人免進的地方,靠着這個規矩她可以抵擋住一部分登門前來的人,有利於她的清修,且藏書閣中有着天命宮倉儲的很多秘密卷宗及武林秘籍。
枯木老人的功法亦是在其中。
當年,五長老閉關修習便是選的藏書閣,後來再次重現人間,武功已然上了幾個層次,如今,她雖不做不到如五長老那般對着世事真就不聞不問,可最大程度上約束自我,還是能夠做到的。
飛梟收着命令,便一直守在藏書閣的門口。
主子有心通過閉關修習提升自己的武功,飛梟自然是對其雙手贊成。
武功一事上,對於天命宮少宮主而言,越高越好。
所以,便依着吩咐,屏退其他人,每日將主子所需的一日三餐及天命宮各處的密信摺子,帶到藏書閣門口,而後親手交給主子。
主子也會在她處理完政事以後,將那些摺子遞出門來。
如此一日日,飛梟倒是發現每一次見主子,她都顯得越發的精神舒爽。
冷易易也發現了。
在藏書閣的她,處理完那些摺子密信以後,常常會在這藏書閣中,尋一處天地靜靜坐下,手握功法秘籍,一坐就是一下午。看着那些她漸漸熟爛於心的秘籍,她漸漸無需飛身將功法取下,也可與胸中默示一邊。
如此,她便只剩靜坐。
甩開腦袋裏天命宮批示過的密信摺子,清除對風年華時時刻刻的思念,將腦子放空,整個人放空來。
唯一在那時,她才會真的思考自我。
一開始的靜坐、放空,都不那麼容易,往往堅持一個時辰,便是極限,而一個下午,她往往都需重新靜心凝神數回方才能夠度過。
後來的後來,她覺得靜坐的時日,不再那麼難熬。
甚至一開始靜坐,而後一轉眼間,待她回過神來,藏書閣外,天色已暮。
她終於參得透靜坐的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