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想得美

羅哲辰突然想起那一年冬天，補課班放學之後她從後面跑過來，將他攔住。嘴裏還喘着粗氣，匯入冰冷的空氣中，有一團團白霧出現。眼睛卻雪亮的看着他，“你溜的還挺快的，難不成生氣了？”

“生什麼氣？”

那人又是一臉冷漠，說出的話也不咸不淡，讓寧莫黎有一些摸不着頭腦，一時間呆在了原地。

羅哲辰繞過她，剛想要走，就被她拽住。“我就沒見過你這種人，問上一句話有這麼難嗎！你不問我問。”

“你喜歡我嗎？”開口的氣勢雖沒有剛才那麼足，卻總算是問出了口。但是他就站在原地，看着她，都不說話。原來心中的希望也慢慢沒有了，卻更加惱火他這樣的態度。“叫你回答一個問題就這麼難嗎？說一個字費你什麼事兒？”

看着她態度慢慢變差，他卻突然笑了，隨後就能聽到“嗯。”的一聲

“你嗯什麼嗯？”寧莫黎的態度雖然還沒有轉變過來，聲音卻越說越小。

“喜歡。”他的頭低了下來，聲音聽上去有點沉悶。

“你就不能好好說嗎？”

“你剛剛說只說一個字的。”男孩的聲音迴響在冬日的雪夜裏。

寧莫黎低下了頭嗤笑了一聲，腳尖在雪地上摩擦着。遠遠看上去兩個人像是在地上找着什麼東西，一時之間靜默了。

那時的氣氛和現在是不一樣的，但是羅哲辰卻不由自主的就會想到這些事，即使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想起來時卻是那麼溫馨動人。在強壓的環境下都依舊能夠相戀的兩人的少年時代是他這一輩子最懷念的時候。

即使身在巴黎，母親不停的犯病，整個人時常是悲喜交加，但只要一想到她，就又會活過來，即使是最後不能和她在一起，也要回去看看她的信念一天天強大，支撐着他在異國他鄉活了下去。

他偏過頭吻上了寧莫黎的唇，唇齒相依，重重地磕了上去，近乎瘋狂的在她的嘴上吮吸着。身體也不斷的貼近她，就像是久旱之後突逢甘霖的花草般渴望着她。

只是這姿勢終是有些彆扭，有些礙手礙腳的。於是還沒等寧莫黎反應過來，羅哲辰將寧莫黎抱起來放在了桌上。然後整個人都站了起來，兩手支在寧莫黎的兩側，腿也不知何時也站在了她兩腿之間，然後認真的看了她一眼，巨大的陰影就籠罩了下來。

寧莫黎抬起頭迎合著他的動作，一雙手也慢慢搭上了他的肩膀，勾住了他的脖子。身子向前傾。整個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驀地一下羅哲辰將她抱了起來，驚得寧莫黎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幾年沒見，你這……”羅哲辰含笑的眸子看着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寧莫黎打斷了。

“你要是嫌重的話就直說吧。”寧莫黎瞪着他。

“輕了好多。”

“這還差不多。”

羅哲辰抱着她走到了卧室里，將她放在了床上，欺身上來。問：“怎麼瘦了這麼多啊?沒好好吃飯吧。”

“瘦了不好嗎?以前總說我胖。”

“不是胖，是嬰兒肥。”

“那不是一樣嗎?”

“不一樣，瘦了之後硌的我胳膊疼。以後要多喂你吃飯才行，要不然手感都變差了。”

寧莫黎看了他一眼，問：“那你呢?怎麼瘦這麼多，你走這麼久，我都沒問過你的好壞，對不起。”

“你對我說什麼對不起，我這一輩才過了不到三十年，以前你躲過去的那些年不算，剩下的人生我要你陪我。”

寧莫黎濕了眼，看着羅哲辰認真的表情，眼淚從眼眶中流下，落在床上，能聽見聲音。她想將身子轉過去，卻被羅哲辰按着動不成。

“剛剛那話你聽見就行，不用躲着我哭，以前你哭，我看不見，沒辦法。但是以後你哭了，我看得見，就一定會為你擦眼淚。”

“切，花言巧語都是哪學的。”還帶着哭腔，人卻笑了。

“但是最好還是別哭，你一哭我就頭疼，以前哭的不多，最近哭的頻率高了，感覺更加明顯。我總覺得自己很無能，不然我們就不會……”他的頭壓了下來，貼在了寧莫黎的耳邊，嘴對着她的耳朵，說話的時候吹的寧莫黎痒痒的。

人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了旁邊的位置，原想着這人會躺到旁邊去，但是他卻直接鬆手趴在了寧莫黎的身上，整個人都貼在了上面。

寧莫黎動手推了推他，但是這人卻不識趣。手伸到她的身下將她抱的緊緊的。然後接下來就是兩個人詭異的互動。

她左右晃動，他也跟着晃。

她叫他名字，他跟着應聲。

她伸手打他，他將她按住。

她吹他耳朵，他轉身堵嘴。

現在寧莫黎是真的被他束縛住了，手和身子被壓住，嘴還被他的嘴堵住了，完全沒有了自由。只能瞪大雙眼，努力讓自己清醒起來。

嘴裏咕噥“重死了，你趕緊起來。”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嗯?”

羅哲辰的臉近在眼前，眉毛上挑，額頭上出現了兩道淺淺的紋路。

寧莫黎眨巴着含淚的眼睛“哥哥，你起來吧，好不好。”

羅哲辰感覺全身中一陣電流流過，心跳慢慢加快，“撲通撲通”的能聽見。他沒有想到，以前讓她叫，她總是不肯，也就是在犯錯的時候才討好的的叫一聲。

他低頭溫柔地蹭了蹭她的額頭，然後一個翻身將她托在自己的上面。開口時聲音已經嘶啞，低聲哄她“再叫一次，嗯?”

寧莫黎笑了，燦烈而美麗。然後一轉身就輕鬆地逃脫了他的禁錮。躺在床上小聲說，“想得美。”

羅哲辰聽見后也笑了，“我也就只有想得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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