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偷梁換柱
坐上最後一班過江的渡輪,望着下關碼頭漸漸地遠去,不知道為什麼,蕭凌虎忽然又有了一種戀戀不捨的情愁。
南京,這座六朝古都的名城,也曾是蕭凌虎成長的地方,在經歷了血與火的洗禮之後,已然繁華不再,有的只是令人痛苦的記憶,有家國之仇,有民族之恨!
半個小時之後,渡船在浦口碼頭靠岸,這座古鎮,也因為與南京一水之隔,而成為了江北的第一鎮,其繁華程度已然超出了離着他並不遠的江浦縣城。
彷彿是再一次逃難一樣,當踏上了浦口碼頭的踏板之上,走在前面的一枝梅便如釋重負般得長長出了口氣,也許在他看來,南京依然是龍潭虎穴,只要是平安地走出來了,就是一種勝利吧。
一行五個人先後出了輪渡碼頭,沿江大道的對面就是浦口火車站,但是此時的津浦鐵路已經停運,雖然徐州也已經被日軍佔領,但是要想恢復天津與浦口間的鐵路運輸,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馬路對面一個拉黃包車的工人看到他們出來,馬上奔了過來,他戴着一個草帽,走到蕭凌虎的面前時,有意地將自己的草帽往上推了一下,露出了一張黝黑的臉。
蕭凌虎猛然一怔,他已然認出來,這個人正是他曾認識的,是馮軒的手下,一個姓楚的工人。
“去下貨碼頭,有人等你!”老楚低低地說著,又拉着他的黃包車走開了,好像是一個無關的路人。
蕭凌虎觀察了一下周圍,不遠處的火車站前,正有一隊警察在隨機抽查着過渡的旅客,他戴上了草帽,牽着丑妞兒的手,好像是一個父親一樣,沿着沿江大道,向東北方向走去。他知道,下貨碼頭並不遠,眾渡江碼頭再往下遊走過四個碼頭,就可以到達。
楊根生背着個包裹,緊跟在蕭凌虎的身邊,他們三個人好像是一家人一樣;倒是一枝梅與張順,遠遠的墜在他們的身後,相隔有十數米。
不久,他們便來到了下貨碼頭,這裏停着許多運貨的江船,尤其是運煤的船,排布了整個江岸。
蕭凌虎下了碼頭,馬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立在一條運煤船的船側,正向著這邊張望着,他急走幾步,踩着踏板上了船來,興奮地叫着:“大哥,原來你在這裏!”
馮軒微微笑着,鑽進了船艙。
蕭凌虎帶着楊根生和丑妞兒也跟了進去,不久,一枝梅與張順也上了船,鑽進了船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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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鐘的時候,兩條運煤船悄悄有靠進了浦口的煤廠碼頭,此時,在煤廠碼頭的浮動碼頭上,正停着一條停着一條小貨輪,這種小貨輪在長江水道上倒是十分得常見,也就是五百噸的樣子。
煤廠碼頭的上面,是兩間磚徹的倉庫,雖然不大,但是卻也可以存放不少的貨物,以防風吹雨淋。
而此時,由倉庫往這條小貨輪之間,正有不少的裝卸工人,把許多的箱子搬出來,運到了小貨輪的貨艙之中,有人一邊運着,一邊還在罵著:“他娘的,這大半夜的,也不讓人睡覺,這些東洋鬼子是要做什麼?”
“噓!”邊上的一個工人馬上制止着道:“你還是少說點兒吧!鬼子聽不到,當心二鬼子聽到了!”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呢?”馬上,後面傳來了一聲斷喝,一個頭戴鴨舌帽的漢子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顯然是這些工人的頭目。
說話的兩個人連忙在臉上推出笑容來,第二個人獻媚一樣地道:“沒……沒什麼!就是覺得奇怪,這麼晚了,這批貨是什麼東西?太君這麼急着要裝船?”
“這不是你們打聽的!”頭目惡狠狠地道。
“是!是!是!”兩個人連忙應着聲。
頭目又道:“明天這批貨還要卸回倉庫去,你們裝完船,誰也不許走!”
“啊?”兩個裝卸工都叫了起來。
十點鐘的時候,倉庫里的貨全部裝進了小貨輪的貨艙,馬上,就有兩個東洋人,帶着十幾個身着便衣的警察登上了船,他們將小貨輪上的船員和裝卸工全都趕上了岸,把整條船都控制了起來。
儘管那些船員和裝卸工人大為不滿,但是面對着荷槍實彈的警察,也只能忍氣吞聲,不敢多言,各自找着可以睡覺的地方休息去了。
晚上十二點鐘,大地一片的沉寂,小貨輪上的警察在船隻的來回晃蕩和江水不停的拍打聲中昏昏欲睡,兩個東洋人對貨艙進行了最後一次的巡視,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之處,於是關上了艙門,伸着懶腰,跑到駕駛艙睡覺去了。
十二點半鐘,一條小船輕輕地靠上了貨輪,船上的兩個人迅速地爬上了貨輪,很快找到了東洋人和警察睡覺的駕駛艙與船員休息艙,點燃了兩支聞着好像是驅蚊香一樣的迷魂香,插在了艙門上,並且輕輕地關上了艙門。
凌晨一點鐘,貨輪上的東洋人和警察都睡得如同死豬一般,兩條運煤船靠攏過來,與貨輪並排而泊,緊緊地並在一起,船上的人跳上了貨輪,忙不迭地打開了貨艙的艙門,搬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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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朝倉真紀子帶着特高課的人十分蠻橫地闖進了浦口煤廠碼頭的倉庫,但是,令她感到詫異的是,這個倉庫裏面空蕩蕩的,竟然什麼貨物都沒有。
朝倉轉頭看着隴川美惠子,隴川一臉得慘白,一時間也無話可說。
正在這個時候,德田信得意地踱着步子,走進了倉庫中。
“呵呵,不知道朝倉小姐怎麼起得這麼早,趕到浦口來做什麼?”德田有意地問道。
朝倉瞪了他一眼,沒有說一句話,帶着人當先地離去。
隴川美惠子只得跟在了朝倉的身後,但是德田信卻擋住了她,巴結一樣地道:“隴川小姐,今天晚上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頓飯!”
“沒空!”隴川冷冷地說著,繞過他,跟着朝倉走了出去。
一直出了煤石碼頭,朝倉這才問着隴川:“你的情報不是一直很准嗎?怎麼這一次卻錯了?”
隴川道:“我想,這一定是德田作了手腳,他不願意咱們搶功,所以把那批藥品轉運了!”
“哦?”朝倉想了想,點着頭。
隴川道:“要不咱們去找幾個碼頭的裝卸工問一問,昨天倉庫里明明還有貨的,怎麼今天就沒了呢?”
朝倉點着頭,馬上命令着手下帶來了兩個裝卸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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