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亦少,好久不見。
或許我們很久沒有在這樣陽光明媚的日子裏,一起肩並肩散步了。
經過昨天的折騰,我彷彿死裏逃生,又一次脫胎換骨的重新做人。雖然現在回想起來,心裏還是會顫抖並且一驚。這樣的事情彷彿不是第一次了。
年少的時候,我就發現了自己的與眾不同。這個世界裏我們用信息流溝通,這個世界很安靜,安靜到像一個沉默不語的少女一直埋藏在自己的心事當中。記得那年,我說出了第一句話,把母親嚇了一跳,我記得她馬上拿了一張紙,在上面畫了一個禁止的圖標。她沒有用信息流和我說,不要發聲音或者其他。因為所有信息流的內容都可以被第一時間監控,政府就像有一張天眼一樣,時時刻刻關注着發聲着什麼。
直到很偶爾的一天,我又闖禍了,我不自覺地又發出了聲音,這個時候外面有人,一大批人沖了進來,在尋找聲音的源頭,我嚇得雙腳發軟,這是我上初中的事情,當時母親不在我身邊,我是那麼孤立無援,我在學校里無助的哭泣。就在大部隊要衝到我面前的前一秒鐘,一雙手拉着我躲進了教師辦公室的衣服柜子裏,我們在黑暗中,蹲在櫥里,甚至不敢用信息流來傳遞任何信息。我害怕的眼淚不斷的流,然後本能的開始抽泣,整個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喘,發出了呼哧呼哧的聲音。那個人用他寬厚的手掌捂住了我的嘴,我的眼淚就這樣一直積累在他的手掌當中。
很後來,我們才敢從柜子裏出來,通過光束,我看清了他的臉,是清秀的一張臉,是我隔壁班的亦少。
我看着他,只是默默流淚,陽光從他身後打散下來。
他用手指擦拭我眼角的淚,隨後說了句,不要怕。
震驚。
我猛的抬起了頭。眼珠子瞪得溜圓的看着他。
他又說了遍,不要怕。
對,我沒有聽錯,他說話了,他和我一樣是可以說話的。
我緩過神來之後,眼淚開始決堤,好像是憋了很久的委屈,一直以後我都以為自己是個怪胎,承受着這種不可以為外人道的疾病,雖然母親有提過,在很久很久以前,人類就是通過語言傳播和交流信息的。但時至今天這就像我們的尾巴一樣早也退化。如今,我好想找到了我的同類,我不在孤獨。
亦少拉着我的手說,不要害怕,我們不是異類,我們只是還沒有找到組織。
從那以後,和亦少在秘密基地見面似乎就是我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只有在那裏在那一刻,我才可以恢復自己的正常狀態,我認為自己才是一個常人。
亦少很我提起,他覺得這個時代,還保留語言功能的人類應該還有很多,只是屈服於世人的眼光,大家才偽裝了自己。
他還會和我說,他認為政府要查處那些保留語言功能的人類,把他們進行治療,是有天大的陰謀在背後。
那個時候,無論他和我說任何東西,我覺得都是頂頂對的事情。
他就像是我的希望。
直到有一天,學校里來了一大批人,他們穿着白大褂,他們一個個教室的檢查,雖然我也不清楚他們要找什麼,但似乎和自己有關,他們用聲波檢測儀器來回擺動,屏幕上的指數一直是在有規律的波動,雖然有一個滿頭白髮的科學家,我至今記得他臉上有道疤,似乎很兇殘,開始點起了某種香薰,這是一種很悠然的味道,似乎讓人像睡着,但味蕾的最後十分刺鼻,會讓人忍不住要咳嗽。意識到這點后,我立刻屏住呼吸,我不敢咳嗽,怕他們檢測出了我的聲波。
那個滿頭白髮的大叔,用探測器在我們身邊一個個遊走,就快要逼向我。
我滿手都是汗,用左手指甲僅僅掐着自己的右手,我的氣快要屏不住了。
隔壁忽然來了一個穿白大褂的,和大叔意識着什麼,他們的信息流似乎在說,我,找,到,了!
我不能識破,只是猜想。
因為大叔隨後帶領所有的科學家撤離了學校。
我經常在夢裏夢到那個刀疤,然後驚醒到不敢再入睡,從那以後,我沒有再見過那個大叔,但我也失去了亦少的消息,他就這麼消失了。有人提到,他那天和那群人一起離開了。
在三個月前,我順利大學畢業,之後來到了世界一流的企業,被號稱是掌握世界經濟命脈和未來的公司,負責生命科學研究。在這裏的工作第一天,我又見到了亦少。
和我不同,我是這個龐大組織的弱小一員,而他已經高高在上,掌控了這個集團的生科部門。他一直沒有正眼看過我,直到上周,我莫名的被綁架,他莫名的給我注射東西,讓我順利通過員工的腦電波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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