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自稱兇手
依照衛赫羽的性子,他想做的事情,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可他最後還是留在了醫院裏,因為閔青瑜即使趕回了這邊,她所得到的情報,在電話里說不清楚,所以就急着帶上了所有的影像資料回來,他們的人在昨天深夜,一直一刻不停的跟蹤,甚至一路上發生了一場激戰,但是還是因為人手不足和那邊的兵力實在太強,所以,跟丟了。
那個衛赫羽曾經去過的基地,此時也人去樓空,一個晚上過去,那裏竟然成為一座空城,衛赫羽握緊了雙拳,他實在想不出這京城裏到底有誰能有如此大的勢力,竟然能從他的眼皮子下面逃走。
“我一定要把歐若斯找出來……想辦法派人駐守在機場,尤其是莫斯科方向的航班,必須時時注意!”
衛赫羽道。
不出意外的話,洛城只要找到了歐若斯,就很有可能把她帶到國外,歐洲,所以一定不能讓搜查範圍擴大,要把歐若斯留在國內。
“對了,把項清清給我帶到醫院裏來!”
衛赫羽一邊說著眼睛裏一邊露出凶光,一邊的衛易寒看到這裏不禁感到害怕,他身子往後縮了縮,差點從床上掉下來,衛赫羽大手一招把他拉進懷裏:“你怎麼了?”
彷彿變臉一般,衛赫羽對待衛易寒又露出極盡寵愛的表情,他在這一次事端之後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在自己親近的人面前發泄情緒,衛易寒對他的擔心和原諒讓他感動,更有了做父親的責任,而之前對待歐若斯冰冷的態度也讓他感到後悔。
如果這就是此生最後一次面對歐若斯,他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對她溫柔一點?
所以現在不管是歐若斯還是楚寒卿,他都不顧一切的想要把她找回來,他從來不是那種靠着感情才能活下去的人,他堅毅甚至冷血,他在楚寒卿來臨他的生活之前一直是獨來獨往,在楚寒卿消失於他的生活中以後,他也堅強的撐起一個家和一個公司。
然而卻在此時,他卻覺得自己所有的人或事物就像是流沙一般從指縫間瀉流着,他不能接受。
不想當個弱者。
換了一間病房。
這個高級病房是走廊的最裏邊,而且在前面的幾個病房衛赫羽也全部包了下來,只為了不讓聲音傳播出去,項清清被閔青瑜扭送了過來,她最近每一天都在受着非人的折磨,衛赫羽從沒有放過她的時候。
到了房間裏,閔青瑜放掉了項清清。
項清清二十四小時被人監護着,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而衛赫羽也故意維持着她的生命,不讓她被自己折磨致死。
項清清一抬頭,臉上的淤青伴隨着他那怨毒的眼神,讓人感到恐懼。衛赫羽早就已經將衛易寒送去了別處,現在,他可以盡情的露出自己兇惡的一面,那狹長的眼睛與雙深皺起的眉頭,劍眉斜着,眉眼之間有令人戰慄的寒氣,雖然此時他靠在病床上,但是依舊緊緊抿着薄唇,燈光在高挺的鼻樑之下,投下陰影,顯得他的臉那麼陰森。
項清清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這個人在這幾天將她折磨得生不如死,她突然開始想起了這麼多年的時間裏,她把真心毫不猶豫的付給他,用盡了各種手段,能夠留在他的身邊,卻換來了他今天對她的暴行。
“哈哈哈哈!”
虛弱而沙啞的女人聲音。
衛赫羽仍舊一動不動的看着她,臉上的表情淡漠:“你和洛城是什麼關係?”
“你到底是被誰打成這樣的?真是老天有眼!”
衛赫羽直接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閔青瑜道:“動手。”
接着,閔青瑜便開始了動手,她的手段很毒辣,項清清神仙卻好像已經麻痹了一般,她冷眼的看着這個與自己生活在共同的屋檐下五年的女人,她下手的每一項都是那麼狠厲。
因為,閔青瑜已經從衛赫羽那裏得知了當年項清清用的是什麼手段才讓楚寒卿誤會的,事情才一步一步走向不可逆轉的地步。
這個世界上除了外公之外,第一個願意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着她的人,就是被項清清親手推上斷頭台的。
不可饒恕。
粗重的繩子在項清清細弱的脖頸上圍着,套着,閔青瑜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道,每一次在項清清就要窒息身亡的時候,她就忽然鬆開繩子,項清清便像一隻青蛙一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維持生命的空氣。
“你和洛城是什麼關係?”
衛赫羽又問了一遍。
項清清怎麼都沒有想到衛赫羽折磨人的手段竟如此毒辣,或許疼痛她還能忍,但是她忍不了的是一次次瀕死的絕望。
就這樣反反覆復的經過了二十多分鐘,項清清道:“我說!”
衛赫羽微微翹起了嘴角,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們都是止域村的人,洛城是族長,他原名叫項承……”
接着,就好像是精神崩潰一般,項清清莫名其妙的自動說出了項承的許多情況,衛赫羽聽的仔細:“那麼,歐若斯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她和寒卿長得一模一樣?”
“應該只是長得很像吧……”
項清清一口咬定那個人不是楚寒卿。
“她不是楚寒卿?”
項清清早就已經被折磨得幾近崩潰,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衛赫羽,如今衛赫羽用盡了手段折磨她,她也絕對不會讓衛赫羽好過。
“當然不是!我怎麼知道他從哪裏又找來了一個跟楚寒卿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衛赫羽從床上下來,他居高臨下的站在項清清的面前,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裏是在期盼着什麼,就連DNA檢測結果都已經告訴他那個人絕對不是楚寒卿,但是他依然在心裏抱有着一絲幻想與殘念。
時至今日,他仍然不能相信自己已經與楚寒卿完全沒有了一絲聯繫。
寒卿啊,你就是寒卿,對不對?
“你說實話,不然你信不信我還有更狠厲的手段對你?”
衛赫羽直挺挺的扳過了她的下巴,彷彿就要在手中捏碎一般。
“不是!”項清清眼睛裏也同樣閃爍着狠戾的光,即使她現在憔悴狼狽,但依舊極其倔強的道:“我能確定,因為你的楚寒卿就是我殺的!”
話音落下。
衛赫羽不自覺的向後踉蹌倒退了幾步,閔青瑜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絕望,就好像夜空中所有的星星,一瞬間熄滅了一般,他的力氣也被全部抽干,一隻手搭在床沿上,努力支撐起身體。
“是你做的?”
閔青瑜問道,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梳着乾淨利落的短髮,看起來幹練中帶些狠毅,但此時此刻她的臉上也同樣露出了萬分悲痛的表情,她幾乎沒有一天不是在尋找着殺害楚寒卿的兇手的,但是卻沒想到,這個兇手竟然與她朝夕相伴了五年。
“我要殺了你!”
項清清竟露出了一個視死如歸的笑容:“我早就盼着這一天了!”
“慢!”
突然,站在床邊的衛赫羽道:“她還有價值,不能讓她現在死了,不能讓她便宜了……”
然而話音落下,項清清的身體卻莫名其妙的向前踉蹌了一下,接着栽倒在地,閔青瑜還以為是她假裝做戲,但是看到她那痛苦着蜷縮着的身體,彷彿她真的很痛苦一般。
因為項清清還有線索和價值,於是,當時便叫來了醫生給搶救項清清項清清的身體被醫護人員抬了出去,沒有人問項清清為什麼滿身滿臉的傷痕,他們都知道住在這病房裏的是什麼人,所以只是靜靜的把病人抬出了病房。
“怎麼會是這樣?”衛赫羽喃喃的說道,他無數次的設想兇手就是楚寒卿,但是念在他們年少時就相逢,他不信項清清竟然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那具焦黑的屍體重現在眼前……
“姐夫……”
閔青瑜扶着衛赫羽的身體,衛赫羽深深的自責着:“我若是在當年,沒有聽信她的謊言,我要是再謹慎一點保護好寒卿的話,事情一定不會像今天這樣,都是我沒保護好寒卿,都是我……”
或許放在六年前,閔青瑜還會狠狠的責怪衛赫羽作為丈夫的失職,但是此時,她能做的只有安慰。
衛赫羽是個好人,他的善良沒錯,不過是被人利用了。
“寒卿再也不會回來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都是我如果我從一開始就不去招惹項清清,寒卿怎麼會受到傷害呢?”
因為情緒的波動,所以內出血剛剛恢復了一點,便又加重了,他弓着身體咳出了幾口血液來,閔青瑜慌忙道:“姐夫你不要激動,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好壞又怎樣?寒卿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了……”
“不,姐夫,錯的人不是你!是利用你善良的人!你不要再這麼自責了!是他們害死了寒卿姐,所以我們要給寒卿姐報仇,而且,之後不是還有歐若斯么?難道她就不能替代寒卿姐一點么?”閔青瑜實在不忍心看到衛赫羽心碎頹廢成這般的樣子:“我想寒卿姐的在天之靈一定不會想看到你這麼痛苦……”
“歐若斯?”
衛赫羽喃喃的念出了這個名字,他心中的情緒交錯着,一邊是楚寒卿,一邊是歐若斯,他一面覺得替代是對歐若斯的不公平,一面覺得更是對楚寒卿的褻瀆,可是,他心裏的真實感受卻混淆着無法將二人割裂開來。
“是的,我們想盡辦法把歐若斯找回來,姐夫,你不要自責,也不要愧疚,按照你心裏的想法來做吧!”
閔青瑜的話語充滿了力量,衛赫羽看着這個女孩子,她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小偷’,也不再是那個充滿了尖刺的痛恨他沒有保護好楚寒卿的孩子。
她的話語充滿了力量與溫暖,衛赫羽早就知道,她在默默地學習着楚寒卿,即使楚寒卿早已消失在他們的生活中,但她所帶來的力量卻被這一家人無限延續着,所以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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