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黑之懲戒（三）
葉離哭笑不得看着鄧捷，這真的是誤會，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又被儲漠塵的話堵住了。
“依這位姑娘的能力大將軍提到的兩處破綻完全可以避免，不知姑娘為何沒有避免。另外紅袖姑娘得到了您的信任，能夠跟在殿下身邊貼身伺候，這還不能說明她有問題嗎？”
“葉離小友你男子裝扮看不出與男兒家有何不同，說實話你長得也有幾分俊俏。若說‘你曾救過着這姑娘，她對你一見傾心再見傾情三見至死不渝’這種在話本里才能出現的事兒發生在你身上，我絕對不相信你魅力有這麼大。”
鄧捷接著說，“有那麼多好的男兒不去喜歡，卻偏偏喜歡上你這個假的，這也很有問題。”
感覺話題跑偏了，葉離滿頭黑線的看着面前兩個大敵當前嚴防死守狀態的人，吐槽道：“知道她有問題，你還讓她住在我隔壁，難道不怕她半夜起來把我殺了。”
“既然如此，現在就把她殺了吧。”
還不等說完，儲漠塵就拿着陌梵戟對紅袖動手，一旁的鄧捷也是一臉殺氣的站在紅袖避開的方向上。
“紅袖沒問題。這些年她一直在外面為我收集情報然後交到小黑手上，這次我將她帶到軍中也是有要緊事交給她去做。”
生怕說慢一點，紅袖真的被那兩人殺了，葉離急忙說道。
儲漠塵動手的速度太快了，哪怕以最快的速度變招難免還是擦傷了紅袖的右手臂。
紅袖倒是沒有了生命危險，換成了葉離被那兩人殺氣騰騰地盯着看了。紅袖可是經過情色訓練的細作，這些年你在外面都做什麼了，快老實交代。
頂不住兩人的眼神壓力，葉離很慫地跑了，一邊跑一邊還振振有詞地說著什麼，“呃，就是這樣。小將軍，儲老大我去看看墨陽的傷口恢復了沒有，沒事先走了。”
見葉離跑了，鄧捷和儲漠塵也沒追上去。儲漠塵收好陌梵戟，悶聲問道：“那幾年殿下在軍中也是這般模樣吧，不是死氣沉沉的一個人。”
“比這還要有活力，那時候他和明辰兩個人就能把南疆攪得雞犬不寧，偏偏我們拿他們還都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把大將軍的死都歸咎到自己身上，戰場上的事誰能說得准，那時候將軍的身體狀況也已經大不如從前了。隱戊的背軍一事對他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打擊。”
說起這事，鄧捷的情緒也不是特別高。
早些時候聽說葉離變了，和以前不太一樣了，那時候鄧捷還不相信，現在一看哪是變了，分明就是換了一個人。
之前不管他怎麼擺出一副冷冰冰地面龐，他也都是神采飛揚的，哪像現在平靜地彷彿一潭死水，一點活力生機都沒有。
儲漠塵不再同鄧捷說什麼，轉而威脅紅袖：“既然有殿下為你作保，今日便放你一條生路，倘若來日你對殿下稍有惡意，自會有人取你性命。”
“少將軍放心，紅袖的這條命包括整個人都是殿下的。”
“來人。”鄧捷揮手從外面招進來一個人，說道：“帶這位姑娘到曜王殿下卧房旁找個房間安置下來。”
“你們怎麼了這是，一句話都不說的，墨陽的傷口還沒……”葉離看到從黑晝手中搶來的紙上寫着的“少將軍手足皆廢，藥石無效”幾個字，也說不出話來了。
見事情瞞不住了，黑晝訥訥地說道：“爺，說不定是下面的人弄錯了。”
“讓人請宸王過來，我有話問他。”葉離擺擺手，平穩地說道。
“這事兒你們怎麼看？”
“自作自受，罪有應得。”明白葉離說的是什麼，八個字墨陽說得咬牙切齒的。
“小黑，你感覺呢？”
“我不知道。”黑晝把頭轉向一邊，冷聲說道：“既然他都離開了，折騰這一出給誰看。是想我們看他都這麼可憐了，在戰場上對白虎下手輕點嗎？”
“他應該有隱情的。”
葉離話剛剛說完，墨陽和黑晝兩個人雙雙炸毛了，齊齊喊道：“爺，都什麼時候你還替他說話。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叛徒，現在就是用苦肉計騙取我們同情心，上一戰白虎可是將近損失了十分之一的兵馬。”
“我不是為他說話，時機不對，耍苦肉計的時機不對。”見墨陽和黑晝的情緒稍微緩和了點，葉離這才接著說下去，“你們也都說了，上一戰白虎損失慘重，那提升全軍戰鬥力才是他們的當務之急，僅憑一個他的‘苦肉計’能起到什麼作用。”
“白夜背軍一事在我們南疆駐軍中已經人盡皆知了，其他三個軍區知道的人也不會太少，他用‘苦肉計’為什麼，難道我們會為了昔日的‘袍澤之誼’不對白虎動手，依你們對他的了解他是那麼想當然的人嗎，就算他願意，白諳、耶律獻的會同意？”
“白夜手足皆廢，對我們真的有威脅嗎？我們反倒能從其中獲利不少。小黑，你也說過白家與白虎國現如今的狀況是同床異夢，讓他們聯手無疑是共同的利益，現在白家還沒有得到他們應得的，未來家主就折在這裏面，白虎少了白家這一助力與我們而言威脅還有多大。”
“爺，你的意思是這件事的背後另有隱情，他很有可能是一個犧牲品？”說到最後，黑晝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犧牲品，白家的少主子，未來的家主是兩方爭鬥的犧牲品，白家那群人都是吃乾飯的嗎，連個人都護不住？
葉離過去將手中的紙放到桌上，“不知道，只是他手足皆廢的時機不對。我得到消息白虎國下一步打算對我們動手，白家或許是先鋒軍。”
即墨垚進來聽了一會兒后，糾正葉離話中的錯誤信息，“下一步，白虎打算同時對三國動手。白家是對付朱雀的先鋒軍，對付我們的似乎比白家還要厲害。”
“宸王，你是怎麼知道的？”似乎想到了什麼，黑晝顫抖着身體問。
“他說的。對付我們蒼龍的計劃秘密級別遠比對付朱雀的高，對朱雀用上了世家勢力，對蒼龍的說不定會是創世家族。”
“他的手足皆廢與你有關。”葉離轉身盯着即墨垚質問。
“他派人請我到白虎敘舊，我幫他把‘手足皆廢’這件事做得自然點。另外他還托轉交一句話，你以後要保重身體，下一世他再為你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一番話，即墨垚說得稀鬆平常，彷彿是在說一件或說或不說的小事。
葉離攔住衝過來將即墨垚暴打的墨陽，質問道：“為什麼？”
“之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計較他的背叛，既然他主動找上門來了，我斷沒有拒絕的道理。”注意到雙眼通紅，帶着滔天恨意盯着自己墨陽，即墨垚又說道：“你也不用這麼看着孤，凡是傷害到皇姐的人，孤都會讓他血債血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爺，我要查清楚這件事，你也不要攔着我。”一番苦心壓制后，黑晝的理智終於上線，“他們最好祈禱事情和耶律皇族沒有牽扯，否則我必禍亂白虎的朝綱，終結耶律皇族。現在四國皆知我們黑家為蒼龍曜王效力，若是那時候壞了爺你的名聲，你怎麼罰我都行，就是別攔着我。”
漸漸地，葉離也鬆開了攔住墨陽的手，厲聲命令道，“這件事你放心大膽地去做，就是天塌下來了也有本王給你撐着。”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這次出去本王帶回來一個人，你先命人調教一番你把她派到白虎去吧，雖比不得黑家人有用處，顛覆朝綱女子比男兒更容易些。”
“你們簡直是瘋了。”即墨垚沒想到，葉離會選擇陪黑晝一起瘋，為了一個軍中叛徒這麼大動干戈值得嗎？查清楚事情真相又何需如此。
葉離拉着即墨垚來到房門口，一隻手指着白虎駐軍的方向，微微顫抖，“本王想知道，阿夜他做錯了什麼，要承受這一切；本王還想知道，耶律獻他會為了‘八賢王’的名聲放棄唾手可得的帝位嗎？”
“動‘冰跡’軍中的人，他經過本王的同意了嗎？垚兒，你相信嗎，這件事帝國的國運會站在本王身後。”
“宸王殿下，論百官之首黑家才是。放眼龍淵各國朝中有八層官員是黑家一系，他們或是名門望族，或是寒門貴子，或是忠臣，或是逆臣，家主令傳至每人手中不論對錯他們都會無條件遵從。”理智回籠，不用再刻意壓制，黑晝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緩緩對即墨垚說道。
“帝王不過是管理社稷蒼生的身不由己的傀儡罷了，有的高貴些，有的卑微些，不及黑家家主自由多了。幾百年來黑家的名聲參差過半，‘忠主’也好，‘叛主’也罷，為的無一不都是創造一個太平盛世，你不必害怕我做出什麼不明智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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