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寧願站着死，也不跪着生
趙尋眼看着少女被熊熊的大火吞噬，狂歡散去之後，他與死侍坐在一座教堂前抽着煙，教堂被陽光照得金燦燦的，趙尋坐在陰影之中，總是不知不覺的就想起了那個少女的眼神，看着他也是帶着一絲憐憫，死侍也不知為何沒有回答趙尋的問題，而是陷入了沉默。
趙尋起身站了起來，身後突然響起死侍的聲音，死侍的回答的結果讓他一愣，趙尋將衣服的兜帽帶起，落寞的背影留在直播間，向剛才火刑的地方走去。
趙尋獨自走在寂靜的小鎮上，平靜的小鎮完全不復剛才狂歡的樣子，小鎮上家家戶戶緊閉着，街上的行人彷彿行屍走肉一般，行人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倒地而亡，待在家裏的人孤獨地死去，在屍臭被人聞到前，無人知曉，大批屍體被運到城外，沒有哭聲，沒有慘叫聲，就好像無聲的地獄。
家中有感染黑死病的人，房子上就被畫上了黝黑的P，城內的依舊是成片的死去，衛兵遊走在大街上，畫著P的房子直接在教士的引導下被點燃起來，木製的房子就像一個又一個的火刑架，人們是那麼歇斯底里，黑死病如同潮水一般，不光收割着人們的性命，還收割着人們的靈魂，眾神手持鞭打的權柄，鞭打着老鼠們帶着地獄傳來的呼喚，奔跑在整個歐洲大地上，神的光輝也被遮蔽。
衣衫襤褸的乞丐跪在路旁不停的祈禱，他得渾身發顫，彷彿喘不上氣來，身上泛着黑紫色，身體有些地方已經發膿潰爛，還有蒼蠅不斷的叮咬着潰爛的傷口，而一旁路過的鳥嘴醫生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鳥嘴面具大幅度的晃了晃，就像鳥兒在尋找食物一般，卻又無從下嘴，只能無奈的離去。
“神啊，救救你可憐的信徒吧。”
“神啊，我想你祈禱。”
乞丐依舊在祈禱着，可是神並沒有回應他，終於他的身體在祈禱中慢慢倒下，臨死前還念叨着他的信仰。
“上帝，保佑我。”
可惜的是，上帝並沒有照顧他的信徒。
“他們需要的不是上帝，而是劇情中所謂的救世主，所謂的主角。”
“老爹，我們以後也會變成這個樣子么。”
“如果可以，我想選擇死亡。”
趙尋也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這個世界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樣，人們不知道自救，世界的發展沒有變數，這就是所謂的深淵。
某個不知名的小鎮上一個巨大的虛影縈繞在城鎮上空中，慢慢的凝實，鎮裏的村民包括教士都在跪地祈禱着，一具已經潰爛的屍體在眾人的眼中慢慢恢復了光滑的皮膚，那個人直挺挺的站了起來，像個木頭一樣，而一個主教打扮的人站起身來，對着台下的跪地祈禱眾人說道：“上帝已經拋棄了我們，在這場恐怖到來時候我們唯有信仰新神才能獲得新生。”
“獻祭我們的靈魂，新神才會接納我們。”
“不受疾病的折磨，甚至永生。”
“呼喚我們的新神。”
跪拜的眾人隨着主教的呼聲一起念到一個名字，主教面露狂熱之色，好像感受到了什麼回應，從主教袍下掏出一把匕首，癲狂的刺向自己的心臟，倒在了地上，鮮血順着匕首流出來，染紅了青色的石磚。
跪拜的眾人看到這一幕愣住了，可隨後看見主教站了起來，就像剛才那個站起來的屍體一樣，眼神中充滿着木訥，不復剛才的狂熱，將胸前的匕首拔了出來，遞給了一旁的教士，隨後廣場上的眾人一一用匕首刺穿自己胸膛，然後木訥的站了起來，呼喚着他們口中的新神。
趙尋帶着毒液穿越着歐洲大地，他看到一個女人站在城鎮中心，端着一杯紅茶，腳踩在黑色的地磚上，隨後他仔細一看，發現底下黑色地磚原來是成片的老鼠，一個挨着一個形成黑色的潮水，觀眾看到這一幕不禁頭皮發麻，看着畫面中大群的老鼠慢慢覆蓋整個城鎮，城鎮中一具具屍體被老鼠們運往城外堆積了起來，卻沒有一個老鼠啃咬着屍體，無數的屍體像是一座高台搭起來后，高台好像活過來一般，無數的手不停在揮舞着，有蒼老的手也有嬰兒的手，無數的臉在哀嚎着，有男人的臉也有女人的臉。
西邊的一個城鎮上的所有居民都在城鎮中心，向一個主教打扮的人祈禱着什麼。
那個主教打扮的人正拿着一條前段帶有尖刺的空心銀管，刺進了面前身體已經發黑潰爛的信徒身體裏，隨後將一個泛着紅色光芒的液體倒進了空心管里，肉眼可見那個信徒發黑的身體慢慢恢復正常，隨後便能站立起來，不停的跪地親吻着主教面前的地面。
人群之中一陣歡呼聲響起，人們都想上前去接受治療，一旁的教士們想攔截下躁動的信徒們，那個主教卻揮了揮手，對着眾人說道。
“大家稍安勿躁，我們教會已經找到了治療瘟疫的辦法。”
“現在我們慢慢來，神會保佑我們。”
“神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無論你信不信仰，這便是神的博愛。”
那個神父說完后漏出自己的小臂，將一個空心管插入，一旁的教士趕緊拿出一個銀制的小瓶子過來接住流出來的血液，那血液晶瑩剔透，泛着光芒。
“加斯科因主教，您這麼提供血液，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那個叫加斯科因的主教拔出了空心管，那個教士卻看見主教的手臂上滿是針眼留下的疤痕，不禁心中敬佩了起來。
“無妨，必須讓每個人都接受血療，這樣才能逃脫瘟疫帶來的死亡，死亡已經到來，我們只有拖延時間，等待救世主的到來。”
趙尋也不知道這是哪一個世界，他帶着毒液在歐洲大地上行走了好久之後又返回到了剛登陸時候的那個小鎮，他將灰燼小心的扒開，漸漸的露出一具快燒成木炭的屍體。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那麼就按照普通的人的處理方法來吧。”
“我曾經到底背負了什麼，如果世界真的變成這樣，哪怕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趙尋帶着兜帽，點燃了一支雪茄，放在嘴裏叼着，吞吐着煙霧，不知道在嘆息着什麼。
“哎，人性的光輝，何其醜陋。”
“向神獻祭，祈禱神的恩惠。”
“犧牲小我，拯救大家，光輝何其耀眼。”
“拯救自己，祈禱神的恩惠。”
“犧牲自己，拯救大家，光輝何其耀眼。”
“神說人需要這種光輝，人就得散發出這種光輝。”
“這種光輝，真的醜陋。”
“毒液，準備崩壞計劃，如果可以，我站着死，也不願意跪着生。”
“上帝已經在這個世界死了，下面就該是我們登場的時候了。”
“讓我來幫愚昧的你們，驅趕眾神。”
“準備傳教。”
趙尋喃喃的念到完后，一道聖光突破重重的阻礙降臨在了這個世界上，璀璨的聖光照亮了趙尋有些木訥的面容上。
突然趙尋笑了起來，笑的很開心，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傳火么，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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