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別後同聚
“真他媽的沒意思。”等林坤和於剛走了之後，余嵐秋和周國彬等人又轉移了戰場，剛吃了飯，就找了個比較雅緻的茶樓坐了下來，劉本跟在茶室里點着香煙和余嵐秋說。
“老周，年後的兩會，你這裏有什麼動靜？”余嵐秋知道林坤一直在活動，可南山班子要挪動，還是要通過市常委會的，上次市委組織部長李獻國還來和他聊過，感嘆林坤性子太急了些。
“我才懶得管，這個狗屁副縣長當了一年，一點意思也沒有，每天都在扯皮。”周國彬今天看林坤在，沒怎麼喝的過癮，手上還拿了瓶五糧液過來，其他人喝茶，他就喝酒。
“就是可惜了我們這幾年打拚下來的綠色產業。”張群很是惋惜的說，“南山這地方，怎麼能房地產立縣，旅遊興縣倒還說的過去，看這三年我們辛苦弄起來的綠色農產品，有機農家菜和農家樂，跟着乾的老百姓都不同程度的富起來了，還有不少人想跟着繼續干，可現在，就因為，因為，咳，都被拋到一邊，可惜啊。”
張群是當年最贊成搞綠色產業的人，而且也還真做了不少事情，在鎮裏也樹立了幾個典型。
“都丟掉了？”余嵐秋對自己一手抓起來的綠色農業還是很有感情的，聽張群這樣一說，連忙問。
“也差不多了，技術沒人管，市場也沒人管了，就靠原來一些老關係在支撐着，要不是市場銷路不錯，只怕老早就走回了三年前。”張群感嘆。
“老張一個星期五天，有三天是在田裏，他心疼那些本來要大力發展的產品。”藍秋萍見機插了一句。
“原本計劃好，安排好要投入的基礎設施和技術管理，都跟不上，剛開始還有一些，後來就索性一分也沒有了，看看沒錢，農技所的人也懶得下去指導，倒是農學院那幫老師，還是不管有錢沒錢每月都來指導，都來看看。”張群無奈的說，“沒貸款支持，靠老百姓自己掏腰包，哪裏能達到標準，這牌子正一步步的砸下去。”
“林坤是什麼意思？”余嵐秋問張群和周國彬。
“你樹立的典型，他能有什麼意思？”周國彬呵呵笑着說，“他現在一心撲在房地產立縣上，到處開發別墅，大搞開發區呢。”
“國彬說的對頭。”林李平接著說，半年下來，余嵐秋髮現林李平修養好了很多，和原來那個風風火火的鎮委書記完全不一樣了，不過氣色也好了很多。
“聽說林坤想找人把南山綠色有限公司買掉？”林李平突然問張群，“有這個意思嗎？”
“有，上次市農產品貿易公司的夏總來南山，和他開玩笑，說南山幾個農產品品牌不錯，想買下來並將南山建成他們的生產基地。”張群有些調侃的說，“不過這也只是酒桌上的話，後來林坤讓我和小鄧去找夏總談這個事情，夏總都忘記了，見我們一本正經的去，很是尷尬，隨便找幾個人應付我們談了一下，後來自然不了了之。”
“多少錢能買下來？”聽林李平這樣一說，余嵐秋倒是心裏動了一下，要是價錢合適，買下來也不錯，華州那邊市場銷路現在雖然萎縮了不少，但如果自己撿起來，找對了合適的人，繼續加大宣傳廣告，銷路應該不成問題。只是要剛吃下來的頭幾年，只怕每年投入幾百萬而已，當然如果幹好了，每年的利潤也不少，肯定是個賺錢的買賣，林坤也只是出於不能撿前任吃過的饃才不搞這綠色產業。
“去和夏總談之前，林坤基本給我和小鄧交了個底價，兩百萬就再也不能少了。”張群想着當時的情景說。
“兩百萬也不貴。”余嵐秋想想自己能動用多少資金，如果將南山綠色農產品有限公司買下來之後，還有沒有經費維持它的運轉。
“你不會想買下來吧？”周國彬說，“就算想，你哪裏弄這兩百萬，每年還要投入好幾百萬呢。”
“不過你們公司倒是可以買下來，幾百萬對於你們房地產公司來說是小錢。”劉本跟插嘴說，“要是你買下來，我就辭職來打工。”
“我哪裏有錢。”余嵐秋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卻在盤算着用什麼樣的方式把這個傾注了自己心血的南山綠色農業的公司收購過來，“這基本上是個賺錢的買賣，看能不能找個合適的老闆，把它買下來，到時候兄弟們在官場上乾的不爽，也有個去處。”
“我來吧，我都有些厭倦了這個位置。”周國彬說。
南山現在是林坤說了算，他這個主持縣政府工作的常務副縣長，現在的權力連一個局長都比不過，八個副縣長，唯有幾個靠上林坤的日子過的比較舒暢，其他幾個都總是想着法子要掙扎幾下，這樣很多和稀泥的事情就攤到了周國彬的頭上。
“如果年後讓我去政協，那還不如做點實業的好。”周國彬自己其實已經感覺到林坤遲早一天也要動他的，在縣長的人選上，華州的那幫頭頭們肯定要爭奪一陣子的，只怕不會讓林坤這麼好過，那常務副縣長這個位置對於林坤來說就至關重要了，縣長可以不是自己的人，常務副縣長卻必須是他林坤的人才行。
“那倒不急，諒他也不敢這麼急動你。”余嵐秋看今天的人比較多，這些事情不是簡單能說的清楚的，就笑着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老上司老戰友陳霍同志要調到市裡當副書記了。”
這個消息余嵐秋也是今天來之前才知道的，陳霍本是海州市委副書記，雖然是副書記但他卻已經是正廳了，因為年齡也差不多了，再往上的可能性不是特別的大。華州自從那次事件之後，王雪民就離了市委副書記這個職位，而這個位置也一直空缺着，現在算算空一年了，可也不能老空着，於是省里就調陳霍來華州當市委副書記。
“他來了，我也靠不了多少好處。”周國彬笑着說，他這個老上級一向是鐵面無私的，“再說了，真的厭倦了，每天不是和稀泥就是相互扯皮，幹起來還有啥意思。”
周國彬這樣說的時候，余嵐秋一直注意他的神態，看樣子他不像是怨言也不像是假話，如果真這樣，讓他辭職出來管這個南山綠農產品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倒真不錯。
接下來，余嵐秋跳開了這個話題，轉而問起了幾個年輕一些，職位要低一些的副局長和副鎮長：“你們情況怎麼樣？有什麼牢騷只管發好了，這裏都是自己人，有些事情還是抱團想辦法的好。”
今天能來的，基本上都是余嵐秋當初的鐵杆，也都是被林坤完全清洗過了的，不然也不會過來，總要避嫌什麼的，畢竟現在南山已經不是余嵐秋的天下。
“秋萍，婦聯工作不錯吧？”余嵐秋笑着和藍秋萍調侃，對於她，余嵐秋還是有心裏準備的，上次在市裡就和她說過，林坤去后，肯定會將她調離縣政府辦公室的，“那裏美女多吧？”
“這您就錯了，現在美女最多的還是團委。”團委副書記丁汝說，他本來是排名第一的縣團委書記，現在成了排名最後的，，“婦聯除了藍主任這個大美女，其他都是老太婆了。”
“你倒是很清楚嘛，難道你每天泡在婦聯？”小琳好奇的問丁汝，“婦聯不會有男同志吧？”
“當然也有男同志，不過我不在婦聯工作，我老媽是婦聯的，所以我知道的多一些。”丁汝連忙解釋。
這話一說開，大家都笑了起來，這一笑氣氛也好了很多，大家其實對這些情況也都清楚，要改變現狀要麼就是投靠林坤，要麼就是另尋出路，或者就是這樣先獃著，等林坤離開了南山，下次換了一個書記，這裏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茶室里坐了兩個小時，幾個人又嚷着要去吃夜宵，要喝酒，要喝個痛快。來了怎麼能不喝酒呢，余嵐秋自然不推辭，重新回到酒店，就拉開肚子痛快的喝了起來，這頓夜宵，一直到第五點多才喝完，一桌子十多個人，沒有一個走的，喝倒一個，就被服務員給抬到樓上的房間裏睡了下來。
到最後，就只剩下了余嵐秋、周國彬、李林平、張群、藍秋萍和小琳。小琳是根本沒怎麼喝，只管在余嵐秋身邊盯着他，不時的給他遞條毛巾，端杯熱茶，好幾次惹得藍秋萍都有些不怎麼高興起來。
藍秋萍今天喝的不少，不過畢竟是接待處出來的，這點小酒不在她的話下，余嵐秋卻明顯感覺到她有些多了，雖然她一直坐在那裏微笑不怎麼說話。
周國彬是海量，基本上是有多少喝多少，這人在部隊裏練就的酒量，余嵐秋都喝不過他，李林平和張群實際上已經差不多了，只是憑着經驗老道，才支撐到現在。
六人磨蹭到六點多，天已經很亮了，余嵐秋想着剛才大家聊的事情，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張群說：“林平、張群你們不要撐了，來，再喝一杯，你們去睡一下，我和老周再喝半斤，把老周放倒，我才好攜兩美同歸。”
“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藍秋萍雖然差不多了，可頭腦還是清醒，呸了余嵐秋一下自個也趴在桌子上了。
“恩，恩，你攜吧，喝，喝，喝了，喝了…張群端着酒杯搖搖晃晃站起來和余嵐秋碰了一下一口喝完，杯子還沒放下，人就像一灘爛泥一樣軟在了椅子下面。
在旁邊伺候着的兩個男服務員連忙將他架了起來。
“哈哈，哈哈，我還能喝兩杯…”林李平看張群倒下去了，哈哈笑着說，不過也沒笑多久，就吐了起來，余嵐秋連忙讓服務員將兩人扛到上面的房間裏去休息。
這綠色賓館的總經理趙丹對余嵐秋還是很感激的，當初這個很會經營酒店，但臉上有塊疤的他，沒人敢用他做酒店總經理，是余嵐秋力排眾議將他挑上來的，現在他的位置已經穩了，別人也不在乎他這塊疤了。趙丹是最先一個上陣，不過卻是最後幾個倒下的，他也被服務員扛回了房間。
“小琳，現在六點多了，我讓小陳送你回家，下午三點來接你，晚上我們回城裏。”余嵐秋看了一下時間，小琳昨天跟自己回來了，還沒回過家。
“不要這麼早吧。”小琳有些不想離開余嵐秋，可又很想回家，就只好這樣說，想再呆一會。
“到九點多我還要去山上，從山上下來最起碼也是下午一點多了，這樣你回去就呆不了多久。”余嵐秋還是要去山上看看黃小明他們母子，這小子剛到山上，擔心他有什麼像剛放養的猴子一樣，會有什麼閃失。
小琳很是不情願的看了一眼余嵐秋，又看了一眼藍秋萍，這才在小陳的催促下嘟嘟的出去，到半路上還發短訊讓余嵐秋不要多再喝了，那語氣和在華州完全不一樣，這小妞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
送走小琳，周國彬是聰明人，笑着說：“嵐秋，你送秋萍回家去休息吧，我到上面去泡個熱水澡，八點半還有個縣長辦公會，還要我主持，中午在來這裏繼續干。”
“怎麼樣？還能支持吧。”余嵐秋看着走出包廂的周國彬說，“回去呢，還是在這裏休息一下？”
“還是算了吧，這裏和你說話就可以了。”藍秋萍看了一下表，看來她也準備等下還是要去上班，“小琳很關心你啊？”
余嵐秋感覺後面這問話似乎帶點味道，也不解釋什麼，反問說：“你就不關心我？”
“我關心你幹什麼呢!”藍秋萍慵懶的說，余嵐秋看她那嬌柔的樣子，還真想走過去抱一下，親一下。
可這畢竟是包廂里，還是忍住了，正想着說什麼，藍秋萍突然吐了起來，看來她也已經喝多了。
連忙過去，倒了些開水，在她後背輕輕的拍了起來，等吐完了，將水遞給她說：“漱漱口，感覺會好一些，上樓房間裏去吧。”
藍秋萍沒反對也沒贊同，在余嵐秋的半抱半扶下到了樓上早給她開好的房間裏，八樓的女服務員還記得余嵐秋，紅着臉叫了聲余縣長，幫他一起把藍秋萍扶進了房間。
到了房間，女服務員就要出去，余嵐秋本想叫住她，話到口邊都收了回來，還是自己將藍秋萍抱上床，用熱毛巾幫她擦了擦臉和手。
記得藍秋萍在自己以前喝多的時候，幫自己用熱毛巾擦腳，後來還交代小琳，如果余縣長喝多了，就用熱毛巾幫他擦一下腳，理由是人喝醉酒了，用熱毛巾擦擦腳，喝醉的人醒來就不會那麼難過。還別說，她這土方法還真有效，每次自己喝多了，小琳都幫自己用滾燙的毛巾擦一下腳，是感覺要舒服很多。
今天她喝醉了，想起當初藍秋萍第一次給自己擦腳的情形，余嵐秋就想着給她擦一下腳，可剛脫掉她的一隻襪子，就感覺自己也有些撐不住了。
摸着細膩順滑的玉腳，余嵐秋突然間有了那麼一下什麼的感覺，不過頭卻到越來越重，眼睛也越來越花，咬了咬嘴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她一隻腳擦好，剛將另外一隻腳的襪子脫掉，毛巾還沒搭上去，自己也就撲在床上睡著了。
等醒來的時候，藍秋萍也正拿着熱毛巾在給他擦臉，可以感覺自己是躺在床上，腳底板也感覺到暖和和的，看來自己是被醒來的藍秋萍給弄到了床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說：“你還好吧？頭疼不？餓不？”
“不疼，你呢？”藍秋萍瞪了他一眼，“一下子問這麼多，我說哪個才好。”
余嵐秋再一次感覺到藍秋萍的溫柔和嫵媚，突然之間某種**是那麼的強烈，夏天的衣服穿的少，某些地方的強烈反應，迅速就凸顯了出來。
“德性！”藍秋萍又呸了一下，紅着臉到洗手間去洗毛巾去了，余嵐秋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勁道，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鞋子也沒穿就往洗手間奔去。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余嵐秋剛到洗手間門口，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叫了起來。
懶得理他！
余嵐秋繼續往洗手間裏沖了進去。
“接電話啦，開會啦！”剛從後面擁着藍秋萍，感覺到她身子一顫，呼吸瞬間粗重起來的時候，余嵐秋的電話叫了起來。
這是余嵐秋特別設置的來電提醒，只要這個鈴聲響了，那就說明是喬老闆打過來了，而且是用他自己的手機打過來的。
屏住呼吸，兩人都差點停住了呼吸，可手機依然不屈不饒的叫着，余嵐秋這才無奈的說：“喬老闆的電話。”
兩人都有些無奈，也都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