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陷陣之志（下）

甘寧深入陷陣營軍陣之中，心中震撼，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調度完善且作戰能力如此強悍的軍隊。

陷陣營，號稱晉國第一步卒軍團，實至名歸！

“所有人，一起上，我就不信高順還頂得住！”甘寧怒喝，對着後方將士下令，讓所有江東將士一起發動衝鋒。

周魴也不再保存實力了，直接讓麾下精銳衝鋒，強攻陷陣營。

陷陣營再強，也不過一千人，而且是人就會疲憊，他們不能持久作戰。

吳國大軍圍攻陷陣營，這一仗一直打到天黑，陷陣營的將士一一倒下，只剩下了高順還在撐着長槍堅持站立。

甘寧和周魴已經勝券在握，只是他們誰也沒有那種勝利的喜悅，因為這一戰損失的吳軍精銳實在是太多了。

甘寧、周魴所剩兵力加起來，都不到三百之數！

將近四千吳軍精銳折損在這裏，四比一的損失率，甘寧認為自己雖勝尤敗。

“高順，不如早早投降，我甘興霸可饒你性命。”此言一出，甘寧便後悔了，因為高順是值得尊敬的敵人，豈能讓他受到投降的羞辱？

高順冷笑，道：“甘興霸，你不要以為自己贏了。陷陣營堅持了這麼長的時間，你認為你們還有機會回到丹陽嗎？張遼和我共事多年，我了解他。他趕不過來支援，但知道我現在還沒回去，就一定是遭遇不測！他會在返回丹陽的所有道路上舍下伏兵，屆時你只要返回丹陽，就必死無疑！如果你放棄丹陽，凌統無法一人守城，他就是必死無疑。無論是誰死，你們都會有一個人來給我陪葬。我高順，值了！”

高順狂放大笑，手中長劍劃過脖頸，自盡而死。

周魴和甘寧心有不忍，他們雖然是吳國將士，但也對高順這般英勇的將士感到惋惜。

“只可惜，你不是我們吳國人。而且你說得對，會有人給你陪葬的。不僅僅是凌統，我也會。周魴，撤軍建業，放棄丹陽！凌統，就看他自己的福分吧。死守建鄴城，咱們在建業和大王一起，共抗敵軍！”甘寧當機立斷，放棄了繼續死守丹陽的計劃，收縮兵力返回建業。

南方，陸遜的大軍也在返回建業，他們要收縮兵力，在建業城背水一戰。

如同白帝城一般，建業即將爆發最大的戰爭，也是晉國和吳國之間最後一戰。

丹陽城內，凌統望向西南，黃昏光輝撒在他的臉上。

“明日突圍，不會到還有沒有機會衝出去。只要能夠返回建業，就是兄弟們共抗晉國。如果不能，凌統在九泉之下，為孫氏祈福！”凌統深吸一口氣，他能夠才到甘寧的計劃，甘寧或許已經放棄了丹陽。

放棄丹陽，就代表着甘寧偷襲高順成功，凌統認為晉國折損了高順，自己死在丹陽也值了。

張遼的大營內，他顏面流淚，得知高順陣亡之後悔恨自己的斷糧道計劃。

陳宮策馬回來，他之前一直負責後勤，也沒想到周魴竟然是叛徒。

“張遼將軍，現在不會傷感的時候，咱們明日必須防止凌統突圍。馬上就是建業城決戰了，最後一戰，咱們不能敗！不然，高順將軍可就白死了。”陳宮看到張遼如此心痛，趕緊勸慰幾句。

張遼深吸一口氣，放低心態，開始和陳宮商議該如何幹掉凌統。

白帝城

白帝城外麒麟大營，晉軍將士止步不前，完全是因為白帝城被曹操爆破，大軍根本無法輕易入城。

張郃重傷，被魯智深的嗜血虎衛貌似救出，不僅僅斷了一條腿，連身上都是燒傷。雖然僥倖留得性命，但下半輩子是需要家人伺候了。

張雄身為張郃的兒子，看到父親只是重傷，反而鬆了一口氣。

白帝城之戰乃是晉國和秦國之間的決戰，必然會有傷亡。徐晃將軍的死，讓張雄很畏懼，他擔心自己的父親也會在衝過水門之後戰死。現在父親逃了出來，只不過是一個重傷而已，最起碼留下了性命。

韓武親自來到張郃的營帳外，輕咳一聲后，帶着典韋、宇文成都、龐統、賈逵和諸多將士、謀士來探望張郃。

“張將軍不必起來，你為晉國而身負重傷，可要好好療養。華佗先生已經到了南郡，不出三日就能到達這邊，他可以為張將軍調養身體。”韓武看到張郃想要起身向自己行禮，他趕緊讓張郃躺下。

張郃熱淚盈眶，只是脖子無法動彈，身上纏繞的全是麻布和繃帶。

“殿下，我……”張郃嗓音沙啞，城內爆破的濃煙將張郃的嗓子徹底毀了。

“不必多說，本太子都明白。只是這一戰，必然會有犧牲，還希望張郃將軍能夠接受現實。張郃將軍英勇，待滅掉秦國，本太子回朝後親自為張將軍請功，封魏侯，享食邑三百戶。”韓武安撫張郃和張雄，重賞盡忠的將士，是韓武必須做到的事情。

“咳咳！”張郃難以開口，只能咳嗽，示意兒子替自己跪下謝恩。

張雄不敢怠慢，立刻跪下，道：“臣張雄替父親感大王聖恩，感激太子殿下體恤！”

韓武滿意點頭，作為晉國太子，他來看望張郃的目的有兩個。其一，安撫忠臣；其二，觀察張雄是否心有不滿。

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受重傷，若是張雄心有不滿，韓武要提防他倒戈。

徐蓋也是如此，不過他更加瘋狂，現在帶着斥候軍殺戮白帝城周邊的秦軍斥候，將仇恨發泄在秦國將士身上。韓武也不好制止，只要徐蓋不心生反意，自己也不想多管。

“好！待秦國一統天下，本太子再來一場銅雀台大宴，請眾將士飲酒尋歡。”韓武微微一笑，很是豪放。

眾將士都喜笑顏開，唯獨龐統心中一顫，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再來一次銅雀台大宴，龐統認為殿下那時候可就不是宴請功臣，而是清剿功臣了。

功高震主，這種事情可相當要命。

“殿下，臣以為白帝城的火勢已經逐漸退散，可以讓黑山軍開始入城探索了。必然會遇到秦國將士的伏擊，但如果始終不入城，將士們會認為殿下怕了曹操。”龐統抱拳請示。

韓武點點頭，帶着將士們離開張郃的營帳，讓他好生休息。

賈逵領命，黑山軍開始進入白帝城，佔據白帝城內的各個重要地點。

翌日正午，一份又一份戰報送來，全部是黑山軍折損嚴重的情報。

“白帝城東市北面損兵兩千；東市南面損兵一千五百；東市內損兵兩千。還有將士被莫名箭矢射殺，傷亡打到三千，這上上下下加起來就是一萬人了。”韓武眉頭緊蹙，這份情報可不太妙。

雖說黑山軍原本就是炮灰，但按照這樣的速度損耗，只怕打不到白帝城的內城。

龐統的額頭直冒冷汗，他很清楚賈逵的黑山軍是中計了，所以才損失慘重。

龐統取出一份剛剛繪製的地圖，這是白帝城外城東市的大致描繪。

“殿下，賈逵將軍的黑山軍入城之後，分別實在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受到埋伏，這複合了一個人的排兵佈陣、設置陷阱的方式。”龐統額頭有黃豆大小一般都汗珠落下，不敢抬頭直視殿下。

花木蘭從屏風後面送來一碗酸梅湯，放下后又回去，正好也看到了龐統在夫君面前低頭畏懼的樣子。

韓武眉頭緊蹙，討厭龐統賣關子，追問：“像誰的佈陣方式？但說無妨！”

龐統咬緊牙關，最終還是說了出來：“諸葛孔明！”

“嗯？諸葛亮不是死了嗎？還有誰會諸葛亮那一套？司馬徽？”韓武冷哼一聲，顯然是聽到諸葛亮這個名字后，有些氣憤。

一個死人，竟然能夠給自己的大軍造成這麼大的麻煩，說實話韓武並不是很相信。

龐統知道殿下一定認為自己是在找借口，因此趕緊繼續解釋：“殿下請看！這八個地方，形成了八門金鎖陣的八個陣點。而這六個地方，又類似另一種陣法。據逃回來的黑山軍將士彙報，他們在白帝城內看到了很多高台，類似於射擊台。而臣以為那些莫名箭矢，就是這些射擊台射出來的。猶豫位置佈置精妙，身處白帝城東面的我軍將士無法看到箭矢射來的那一幕，因此總是被射殺。”

韓武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龐統現在看上去這麼緊張，按理說這一是一個很容易破解的陣法，毀掉射擊台就行了。

“殿下請繼續看，臣年輕時和諸葛亮戲說守城，曾經天馬行空，說到過一種守城辦法。中路，設置浮道，再建造輪筏轉動，可行程滑帶，導致中部無法突破。兩邊是聚集在一起的射擊台，射殺城內敵軍。射擊台外，安排兩處火炮陣，保護射擊台。這邊是無懈可擊的防禦陣容，而將臣於諸葛亮天馬行空想出來的辦法付諸於實際的人，不是李儒就是戲志才！”

龐統緊張，就是因為他意識到了現如今導致晉國大軍寸步難行的親過城防，源自於他和諸葛亮一起想出來的一個守城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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