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紅塵
“大哥！”一到家，司空嫣然就迎上來抱住司空信胳膊，天山來人的事沒瞞着她，她也知道司空信快離開了，變得格外黏人，司空信有事不能帶她，就候在府門口，還規定司空信回家必須走門。
“小嫣然長大了啊！”龍燁上前想要摸摸司空嫣然的頭，被其躲開，毫不給面子的道：“少在這裝大人。”
同為三大家族，彼此再熟悉不過，也就司空信卧病，沒有同他們一起長大。
“好了，龍燁要在府上住幾天，我給他安排好住處，咱們出去玩。”
司空信帶龍燁拜見了司空老爺子和賦閑在家的司空仲達，就直接安排在了司空信旁邊的院子。
搬家的事情已經跟家裏說過了，有母親在，家裏這邊不會出問題，等宮裏權利交接完畢就可以走了。
司空府也有大幫人要遣散，家裏人來人往，司空信也不在這礙事，拉着司空嫣然和龍燁上了南街。
南街住着齊老的親人，司空信想過去看看。
反正不遠，司空信就跟司空嫣然一路逛着向前，小嫣然一手拿着糖葫蘆，一手抓着司空信的手，龍燁就在後面抱着包桂花糕不遠不近的吊著，不時抓起一個小吃塞在儲物袋裏，嘴裏喊着：“司空，付錢！”
此時司空信就會扔出一錠銀子落到那攤販跟前。
一路下來，司空信到沒事，司空嫣然不幹了。
“龍太子，您當了個仙人連飯都吃不起了啊？”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大家閨秀竟如此刻薄，司空信剛要訓斥，龍燁開口了。
“吃得起啊，我這不是正在吃嗎？”龍燁一臉無辜，遞出一塊桂花糕，“你來點？”
“這是我們家錢買的！”司空嫣然氣鼓鼓的叉着腰，靈動的大眼睛盯着龍燁，司空信明顯看見龍燁眼睛亮了幾分。
“你們家錢買的你不吃啊？”龍燁的手沒有放下，司空嫣然一把搶過塞到口中。
司空嫣然氣呼呼的走了，司空信一把攬過龍燁，說道：“她是我妹妹，還是個凡人。”
“我知道。”龍燁的嘴就沒停過。
司空信看着他鄭重道：“別打她主意。”
“放心，我的心中只有大道。”
冷哼一聲，司空信放開龍燁，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平日裏得讓嫣然離他遠點。
“這次帶她嗎？”龍燁邊走邊問。
“看她的意願吧，是跟父母還是跟我們，畢竟……。”司空信也難辦，他當然想帶嫣然走，但她是二叔的女兒，自己不能帶上二叔一家，只能讓她選了……
齊老家裏頗有些產業，在南街開了個古玩店，據說還跟李家有關係。
一般來說家裏有祖產的都不會住到燕玄山去，那裏只傳三代，自家產業才能千秋萬代，燕玄山那頂多算個別院。
匯源當，就是這了。
頗有古意的小鋪子，佔着南街好的路段，鋪面卻小巧精緻，一眼望去意味深長。
司空信三人走進去，一股檀香撲面而來，司空信幾人是識貨的，正宗的老山檀，八十銀子一兩，就這麼時刻燃着，看來不是一般的富庶。
鋪子裏只有個老頭，坐在搖椅上喝茶，看三人進來只挑了挑眉，沒有動作。
司空嫣然哪受過這個，當場便要發作，被司空信攔下。
他走到那老人跟前，躬身一禮，“我們受齊進所託，來找齊曲。”
齊曲是齊老的弟弟，眼前這位八成就是了。
果然，老人瞪大了眼睛，慢慢直起身子，淚花緩緩滲出，臉上的皺紋都在顫抖。
“他還活着？是了，成了仙，當然活着。”老人說完背過身去，小聲念叨着，“成了仙，不是凡人了，聽說成仙都要絕了七情六慾，哪還能記得自己還有個兄弟……”
看得出來，老人有些老糊塗了，手裏握着紫砂壺，嘴裏碎碎念着向前走，壓根不理司空信幾人。
司空信沒有說話，靜靜看着，想着幾十年後，自己的父母也會垂垂老矣，心裏空落落的。
老人走着走着碰到一小板凳，眼看就要摔倒，司空信和龍燁同時閃身，一左一右將之扶住。
這時老人才恢復了幾分神智，問道：“你們也是仙人吧？”
不像一般凡人對修仙者的敬畏，老人很平靜。
“是。”司空信二人也沒有擺身份，攙扶着老人坐下。
“幾十年了了，他怎麼才想起我來。”
“齊老……也不容易。”
“哦……有空，讓他回來一趟。”
司空信沒有多說，老人也沒有多問，只揮揮手，閉上眼睛。
“打擾了。”
三人慢慢退出去，沒有人開口，司空信望向司空嫣然，司空嫣然也正好望向他，二人目光相對，平靜如水。
“大哥。”司空嫣然終於忍不住，投入司空信懷裏，哽咽出聲淚珠不斷滴落。
司空信只覺得胸口壓了塊石頭，說不上來的難受，一旁的龍燁也好不到哪去，不顧驚世駭俗，凌空御劍而起，直衝天際，一聲長嘯震動京都。
“好了，我們回家。”
經此一事，司空信不打算讓司空嫣然選了，他準備直接回去求師尊，帶着二叔一家去清源城，能不能成不知道，但他決定了，不讓親人受此苦。
本來爺爺也不打算去的，但是由不得他了，修仙界擁有無限可能，逆天改命之事也不少，早晚有天，他司空信要讓全家人都修仙，都長生。
“你等我下。”司空信放開司空嫣然，重新走入古玩店，偷偷在那紫砂壺裏放下半粒養元丹，轉身離去。
回家的路突然變長了，司空信不再忍耐，抱起司空嫣然，御劍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娘親。”上來一個大熊抱把延清搞蒙了，她很快感覺到兒子狀態不對，沒有多說，只撫摸着司空信的頭，欣慰的笑了。
司空信把家裏人抱了個遍，看見司空信就氣不打一處來的司空仲達也被搞了個措手不及，再大的氣也煙消雲散了。
“師尊。”
司空信的房裏，迎松香緩緩燃燒着。
“弟子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