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噬靈
一片虛無。
這是司空信的感覺，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沒有方向，沒有重力，沒有自己。
他像億萬年漂浮在宇宙中的星辰，不知從哪來，到哪去，漂浮成了他生命的唯一。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數萬年，也可能是一瞬間，他從沉睡中醒來，看到一雙沒有感情的眼睛，散發出幽暗光芒，定定的瞪着他，直視他的本心，司空信感到一陣無助，渾身發冷。
那雙眼睛的主人慢慢靠近，是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他慢慢接近，試探着伸出舌頭舔了舔，司空信想躲開，奈何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丹田裏的靈氣也成了一汪死水。
很美味，司空信猜他一定是這麼想的，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司空信就是感覺他很滿意。
“不！決不能坐以待斃！”
生死一線的過了四年，好不容易有活下去的機會，怎麼能死在這，怎麼甘心死在這。
眼前這個死老頭子就算是大乘期的食人魔，想要吃我司空信也要崩壞兩顆牙！
他開始動用神念尋找儲物袋，還好，神念雖然受損，但還能動用。
可是，儲物袋卻不見了，此時那老人的牙已經碰到了司空信的胳膊！
司空信有些歇斯底里，他直接用神念撞向那老人！
有效！鶴髮童顏的老人當即被撞飛出去，司空信心中一喜，看來這老人也只是虛有其表。
老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明白到嘴的鴨子為什麼還能踹他一腳。
但老人也沒有輕易放棄，眼神中透着堅定，還是那個速度，緩緩地接近着司空信。
司空信繼續發力，只要老人進入到神念範圍內就打，老人也是十分堅定，打出去多少次就回來多少次，速度從來沒變過。
一老一少就這麼耗着，隨着時間的流逝，司空信的神念沒有減少，反而漸漸回復，渾身也開始充滿力氣。
不知過了多久，司空信的手指動了一下。
老人察覺到了這一點，突然面目猙獰，眼中透出狠厲和焦急。
“他怕我回復過來！”司空信意識到這一點，這老人看起來無比強大，卻不能發揮實力，可能連移動都是勉強，只要自己力氣回復站起來便能打敗他！
司空信努力在嘴角扯出一抹獰笑，老人看了后更加焦急，發出一聲怪叫，震得司空信心神都有些失守，老人趁機前進了一段距離，無奈速度不夠，又被司空信打了出去。
老人不斷向前，速度雖然不快，但韌性幾可感動天地，司空信也跟他一起耗着，沒辦法，生死大事不敢懈怠，漸漸的司空信能說話了，他開始試着談判。
“大爺，貴姓啊？”
“……”
“大爺，這麼耗着不是辦法，要不咱先歇會？”
“……”
“大爺，您要是真餓了我去給您備點飯菜，咱爺倆好好喝一個？”
“……”
“大爺唉！”司空信提高音調，“褲子掉了嘿！”
司空信無語了，這老頭聽不懂人話一般，怎麼說都沒反應，就認準了要吃司空信。
“行，你等少爺起來的。”
不就是耗嘛，司空信此刻如市井流氓一般，誰要搞死他，他就要搞死誰。
又耗了不知多久，擊退老人數千次后，終於，司空信跳了起來。
“到我了！”
司空信不敢近身，就這麼一步步向前推進，一點點的把老頭逼退。
老人不甘示弱，又是一聲怪叫，震得司空信頭皮發麻，神識一震，竟然超過了方圓十丈！
其實，這裏是司空信的識海，煉靈修士擁有神念后就相當於在腦中開闢了識海，識海是神魂居住之所，完全屬於司空信掌控，這裏的司空信其實只是神魂。
之前因為神識受損，所以司空信的神魂無法動彈，所施加的影響力也只有方圓十丈，現在恢復了，自然重新掌控了識海。
這老人不管是什麼人，在司空信的識海內都是外來者，受到司空信本能的排斥，加之其本身並不強大，所以速度就只有那麼快。
恢復神念的司空信輕易地把老頭禁錮起來，他已經意識到這是自己的識海，那這老頭肯定是要奪舍了，《仙靈雜記》提到過，煉靈四層是最佳的奪舍期。
既然自己掌握了主動，司空信反而不急着殺他，剛才自己受傷都沒能怎麼樣，現在更翻不起什麼浪來。
“現在，我問你答，別給我裝啞巴，否則讓你成真啞巴！”司空信面容狠厲，此人可謂自己的生死大敵，對於要殺自己的人，他絕對不會手軟。
“叫什麼名字，什麼修為？”
“……”老人定定的看着他，一句話也不說，一點反應也沒有。
“裝死是吧！”
司空信以神念化作一把刀衝著老人一隻手就斬下去。
老人沒有反應，還是定定的看着他。
“當！”神念化作的刀與老人的手腕碰撞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
“還挺硬。”司空信也拿他沒辦法，之前擊打他數千次都沒有把他怎麼樣，現在也拿他沒辦法。
司空信在識海里設了個圈子將老人困起來，然後操控神魂離得遠遠的，將意識重新放回到了肉體。
竹林小院裏，司空信滿頭大汗的坐起來，床單已經濕透了，嘴唇乾裂。
外面應該才辰時，太陽才剛升起來，小柱子剛走到門口。
一切如夢一般。
司空信洗了把臉，整了整衣衫下去吃飯。
小柱子看着司空信的臉色關切道：“公子臉色蒼白，可是生病了？”
“昨日修鍊，受了點傷，已無大礙了。”司空信的聲音有些沙啞。
“那今日的大比？”
“我說已無大礙了！”司空信加重語氣，重複了一句，小柱子低着頭沒有說話，靜靜地站在一旁。
司空信知道自己失態了，深吸一口氣：“雪杉山脈在哪？”
“此處向西五十里，內院與外院分界處。”
司空信用過飯，回了卧室靜坐，他的神念和靈力都沒有問題，只是身心疲憊，需要休息，此時最好的選擇是睡覺，但是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大比了，只能靜坐，等龍燁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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