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長大后當你的伴娘好不好

好久不見的言申居然打來了電話。

“死丫頭，我這麼久不找你你都不想我啊，你還有良心嗎？”突然聽到言申的聲音感覺好親切。

不過這傢伙還惡人先告狀了，依依無意識的握緊了拳頭，準備戰鬥。“那我去看你呀，你來接我。”

“等着，五分鐘之後出來！”電話掛了。

依依凌亂了。

儘管言申在大馬路上等了對方半個多小時之後，才看見她晃晃悠悠的頭頂着雞窩出來，明明很糟糕的樣子了，可她大大的眼睛裏，總有着淺淺的笑意。

言申已經很滿足了，一見面手就伸到她頭上，把亂糟糟的頭髮揉的更亂，才滿意的笑到跳起來。

幼稚！很幼稚！依依覺得。

怎麼說呢，也不知道為什麼，兩人很少單獨出來聚，因為每次聚會都會叫上小白和田野，可能因為他們是四人最佳出遊拍檔呢。

好像很久沒見到小白了，依依才發現。

“你最近有聯繫小白嗎？”依依倒騰着自己亂糟糟的頭髮。

“聯繫她幹嘛，她有時間肯定在填練習冊，要不就是吃乾糧！”言申這張損人不利己的嘴簡直都快要把自己帶壞了。

不過是真的，小白以前就是好好學生，練習冊永遠填的密密麻麻整整齊齊。好像每天除了上廁所都在做題，好不容易說句話吧還是，“我橡皮擦用完了，你的借我用用。”

上了高中後身高又猛長，都快和言申一樣高了。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言申嫉妒別人，所以才老調戲人家沒事偷吃乾糧。

“那小白馬上過生日了，你去嗎？”一巴掌掄過來，又是風大無力的一掌，不過一一很有眼力見的立馬閉嘴。

言申很鬱悶，好不容易見個面，老唧唧歪歪提小白，“不去！我有那麼閑嗎！”

有一瞬間，依依覺得他好像不喜歡小白呢。

“那我也不去了，她班裏同學我又不怎麼認識。”

“別去了！好好複習！”言申摸摸鼻頭，說到。

依依很懶，走了兩步路就蹲在大馬路上了，“不走了，我要回家了！”走路真的很累，何況這條百合花園旁側的小路又長又陡，這要走下去，走上來得多累。

很快大街上出現了這樣一幕，一個嬌小的女孩居然被一個男孩抓着衣服拎起來了！！！“好好的，快走！”依依絕對的青筋爆起，一個旋風腿就踢過去，言申立刻鬆手跳的老遠，“好了，我錯了，前面教堂有對老人在舉行婚禮，帶你去看！”言申沒有辦法，只能把準備好的驚喜全盤托出了，要不然這傢伙真的要甩手走人了。

其實給依依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到她家路口了。剛準備說出來求原諒，刷的，依依拔腿就朝教堂跑去了，她喜歡婚禮，特別喜歡。

那是依依第一次聽到結婚誓言，一個蒼老且無力的聲音，“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承諾，接受你成為我的妻子，從今日起，不論禍福、富貴、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把我們分開。”

即使這個聲音蒼老，無力，還是穿過耳膜，重重擊在了依依的心裏。

她突然抬起頭，“我長大后當你的伴娘好不好？”

言申沉思片刻，很認真的說:“我嫌你丑。”

看在這個婚禮的面子上，依依不想和他計較。

也許這是依依參加過最聖潔的婚禮，聽到過最美的誓言。即使新娘和新郎年過半百，沒有婚紗和禮服，甚至都沒有至親之人到場。

在十六歲依依的心裏覺得婚禮是聖潔的，人心是美好的。

只是當時的她不知道，這世上，最美好的是人心，最可怕的依舊是人心。

中考倒計時橫幅上的數字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三位數都變成兩位數了。

依依的心裏越來越害怕。

越靠近越膽怯。

依依每天晚上都在想自己比別人多讀了一年，如果還是考的不好，那要怎麼辦才好。她開始失眠，開始忘記了一夜無夢的感覺，開始生了白髮。

依依買了更多的考題，把原本很重的紅色大背包塞的更滿了。

最近的天氣總是陰沉沉的，她也沒有出門，除了吃飯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填卷子。

爸媽今天都是夜班，原本安靜的夜晚連熟睡的呼吸聲都沒有了。

快到11點的時候，電話響了，“喂，哪位？”誰這麼晚打電話啊。

“依依啊，莎莎還沒有回家，我翻她的日記和QQ聊天記錄了，你兩最近經常聯繫呢！你趕緊把人給我送回來！”大姨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裏格外響亮。

依依一頭霧水，“我不知道啊，我在家呢。”

莎莎雖然名義上叫依依姐姐，可是從體型身高上完全秒殺自己。莎莎喜歡惹事，性格又柔，老被一堆人堵在樓道，依依又喜歡管事，和生猛到揚名在外的物理老師那樣一折騰又在教導處門口刷了幾天臉以後，都覺得她不是什麼好東西。人往往就是這樣，被別人貼上標籤就不能辜負這翻美意。每次都硬生生的把莎莎從人堆里拉走。因為莎莎莫名其妙的把田野叫哥哥，又在學校幫她們班裏一個男同學給依依送過情書。這樣一來二去就聯繫上了。

“你怎麼會不知道，我告訴你，你不找到我的女兒，我就告訴你媽，莎莎房間還有男生寫給你的情書！”

依依聽不下去了，“大姨，現在深更半夜了，你的女兒在外面會危險，我出去漫無目的找她，我媽媽就不擔心嗎！拿幾份別人給我寫的情書威脅我，沒用的。”

對方還在罵罵咧咧的說著，在這樣安靜的深夜裏顯得分外刺耳，依依也不聽對方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一個人坐在客廳，電話還在響，好像沒完沒了，好像隨時提醒着如果找不到這個人似乎自己就會變成罪人。

依依撥出田野的電話，這個點他肯定沒睡。

“你知道莎莎在哪裏嗎？”電話一接通她就迫不及待的問到。

“怎麼了，下午在極限網吧見過她。”田野聽着對方聲音不對勁。

“你能陪我去找她嗎？”已經很晚了，一個人出去太危險，她只好找田野幫忙。

“你早點睡，我去找人，找到送到你家！”她沒有拒絕田野的提議，畢竟這樣他就不用浪費時間來接自己，也能快點找到人吧。

剛掛了電話，大姨的催命鈴聲又響起來了。

“我同學說莎莎在網吧，找到就送到我家了，你明天過來接她，今天太晚了。”儘管生氣，她還是給對方報了個平安。

“我就說你知道吧，這麼小就撒謊，我現在就給你媽打電話！”電話“碰”就掛了。

依依知道媽媽不會相信她的胡言亂語，那是媽媽啊，她怎麼會不清楚。

可是還是很委屈，她很想哭但又不願哭。

不值得。

也看不進去書了，更睡不着，她只好蜷縮在沙發里等莎莎回來。

外面的月亮特別亮，好像星星也很多。

可是人的心為什麼就那麼陰暗呢。

看到莎莎的時候快12點了。

這事終於算是過去了。

隔天早上依依起的很晚，媽媽也沒有喊她起床。模模糊糊能聽到大姨在說什麼，莎莎好像一直讓她媽媽閉嘴。

起床的時候她們剛走，上了一晚上夜班的媽媽好像毫無困意，甚至看起來心情很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剛剛別人說的話都是誇自己女兒的。

“媽，我看你聽別人說你自己女兒很差勁后心情挺好的啊！”依依臉也不洗牙也不刷的就在客廳里遊盪。

媽媽反而一臉傲嬌，“我女兒什麼樣子不需要別人告訴我，而且我一直認為女孩子收到情書是對自己魅力的一種認可，可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早知道就不理這人了，怎麼這麼自戀呢。

不過感覺還挺好的呢。≧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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