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世輪迴

后余兮的手開始顫抖，終究還是告訴了他：“我已經試過了，師兄。”

“什麼？”明識抬起頭。

“我已經試過了。我將自己的四魄抽走了。醒來后我便感應到了它，它已經重新投胎了。”

“無事的，師兄。我會確定她魂魄穩定，沒有變化，才送她的一道魂魄去投胎。如果我再找不到被抽取的這一魂或一魄，我自會結束此事，尋找新的辦法。”

“況且，”他笑起來，“從未有人敢如此挑釁地府，對人間生魂下手。我這一遭，說不定能讓道教的發展有重大突破呢？”

“任何理由都不能讓別人為他人犧牲，”明識用另一隻手指向躺在地上的小姑娘，“她無需為你和道教付出任何東西。”

后余兮似是有些無趣地鬆了手，低垂着頭。

“你為什麼不信我呢師兄？我會盡我全力保她安全，若有意外，入了地府，也是我擔責受過，你又怎知我插手了她的生命，一定會是一件壞事？天道不管閑事，這等小人物，想必也沒有他們安排的命運。”

他說話的腔調帶上了一點恨意的扭曲，好似將諷刺吐露出來便能得到些許撫慰。

“若是有，我還偏就要改掉她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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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元後86年，張天師母親逝世，當夜，張天師在母親床邊聽到了隱隱約約的聲音，同時見到兩個模模糊糊的人影。當時戰亂頻發，百姓生活艱難，死於戰亂和貧瘠的人數不勝數，地府亦是建立不過幾百年，人手不足，制度未完全完善。張天師是一個萬事難出的天才，天道通其耳目，讓他窺見了地府的一角迷霧，創立道教，從此人間和地府有了微薄的交道。至99年，張天師先後收了兩位弟子。148年，張天師逝世，弟子二人各行其道，分離道教，道教的發展一度凝滯不前。大弟子胡天師帶領正統道教，安穩本分繼續發展，二弟子孫天師劍走偏鋒，試圖研究“禁術”，利用道術為先前不可為之事。

后余兮參考的典籍大多出自孫天師一脈，而他曾修習的是正統道教，兩種理念的衝突讓他常常茫然而不知所措，直到開始修鍊長生術。

靈魂承受千錘百鍊，與身體融合，只要身體不受致命重創，就能停止生長，永不衰老死亡。但身死魂滅，無**回。

他以身嘗試復生之法，醒來后便丟失了四魄吞賊，失去懼。

“……無懼無畏，或許才能堅持此道，尋得九未。”

后余兮落下最後一筆，目光復又掃到前文。

崇光二十四年。

他已經在這個山洞度過了二十二年，九未也離開三十一年了。

天色已經不早了，他收好紙筆，看了一眼坐在山洞口的明識，垂下眼皮。

兩人爭論無果，明識就自己出去冷靜了。

他轉頭，輕輕推了推小姑娘的手臂。

“小娘子，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睜開眼，有些迷茫地看向他。

“許歲，我叫許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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