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融煉屍血
端着玉碗,林方回到檀木床上靜靜的盤坐下來。
這一坐,就是整整一天。
可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回想着自己這幾十年來,可謂是舉步艱辛,在這卑微的螻蟻階層摸爬滾打,還要時不時的堤防別人對你的惦記,稍不小心,便是身死道消的可悲下場。
漸漸地,林方眼眸中深碩的目光愈發堅定,隨即又恢復成一波秋水,沒無絲毫漣漪。
隨着一道低不可聞的吸氣聲,法力瞬息間便把左手中的一條血管給徹底禁錮,使其中的血液暫時停止流動。
他抬起右手,毫不猶豫的把血管自接割開,並單手捏訣,牽引着洗靈水中那團有些渾濁的血液緩緩注入其中。
抹上療傷葯,等血管的切口癒合如初,林方稍作沉吟,還是放開了血管上法力禁錮。
微微鼓脹的血管,好似開了閘的渠道,其內血液奔涌而出。
林方敏銳察覺到,在這股奔涌的洪流中,好似有種異物正隨着血液飛速向自己的心臟流去,本還淡定的臉頰上雙眸不禁微微一縮。
可就在這時,一股突如其來的絞痛感,霍然從心口傳出。
林方的臉色剎那間已是慘白如紙,再無絲毫血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不斷冒出,並在順着眉心以及鬢角處滑落在床面上。
緊接着,他只覺自己的腦海好似赫然炸開,裏面彷彿傳出了一片隱隱約約的戰鼓聲,而全身血液也在這個瞬間被徹底點燃,並在體內的血管中高速運轉。就好似有着兩道火線在渾身血管中來回穿梭,如同兩隻軍隊正在裏面激烈的廝殺,並不斷吞噬着對方。
這種沸騰至極的灼燒感極為可怖,林方感覺軀體正在一點點的脫水乾枯,而這種可怕的感覺足足持續了兩個多時辰才緩緩消散。
當煙消雲散后,林方連忙用靈識掃過自身的每個角落,然而疑惑的是,剛剛那種可怕的感覺好似只是一種幻覺,因為此時的他並沒有察覺出身體與之前有任何的不同。
心有不甘的他,強行把靈識束成一線,再次探入血管中。
這次終於在血液中發現了蛛絲馬跡,相比之前,現在的血液好似多了絲極其微弱的陰煞之氣。這縷氣息微不可查,要不是他仔細的一寸寸查看,只怕還真無法察覺。
得到心中答案后,林方眉梢剛要舒展,又忽然愣住,連忙捏動法訣,並在身前凝出一塊水波鏡面向內看了過去。
鏡面中,只是一個膚色黝黑,容貌極為普通的青年修士,看上去與其他人族沒什麼不同。
直到這時,他才鬆了口氣。
林方還真怕融合了屍血,就連自己的外貌都出現什麼驚人變化。
散去法術,盤坐下來,林方托着下巴,開始琢磨起精血的問題。
只是林一的境界太低,體內根本沒有精血凝鍊,想打精血的主意,只怕還需再等上幾年時間。
精血,作為生命層次提升的一種表現,除了蘊含著大量生命精華,其內所含的血脈精純度也遠遠高於普通血液。
對於精血融煉,他很早就做過推測。
由於種族不同,相比融合血液,融煉精血時將會更為兇險。
倒不是擔心再次出現排斥現象,而是精血中的血脈濃度過於精純,很可能會出現同化現象。
他可不想,一不小心,變成了林一那副呲牙咧嘴的可怖模樣。
一滴精血,應該就是自身所能承受的最大極限。
不過,這些都還只是他自己的推測,具體如何,林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摸着石頭過河。
畢竟這種事,在修仙界裏從無先例,根本就沒有典籍可供參考。
兩年過後。
這幾天,林方顯得極為懶散,除了睡覺休息,就是隨便看看書,在不就乾脆把土丘上的陣法打開,躺在草地上曬着暖烘烘的陽光。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大半個月的時間,而他的身體也同樣達到了最佳狀態,心中波瀾不在,好似一切事物再也無法影響他的心神分毫。
就在一個月前,林方就已達到了鍊氣大圓滿境界,為了第一次衝擊築基境,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調整自身狀態。
其實對於此次築基,林方並沒有絲毫的緊張感,這於現在修習的魔道功法有着很大幹系。
除了魔道功法在前期時門檻較低外,散功重修后,他還發現自己煉化得來的魔道法力,竟比之前的仙道法力要明顯精純許多,這無懝對衝擊築基境有很大幫助。
林方也思慮了很久,最終還是歸根在洗髓伐脈上,自從上次散功洗髓后,自身的經脈內腑就明顯比以前強了不止一籌,對於精純靈氣的承受力也有所增強。
雖說他只是個四靈根的小渣渣,可他知道,只要不是五靈根那種無解的廢物,在魔道門派中築基並不困難,這也是魔道宗門裏高級炮灰往往比仙道門派多的原因,只是金丹境的高級打手要相對少上一些。
雙方一旦開戰,其實力並沒太大差距,金丹修士雖然厲害,可再厲害也不可能以一當百的抵擋住築基修士的群體攻擊。
修士只有邁入了元嬰境,能初步調用天地之力,這才會出現元嬰之下皆螻蟻的特殊狀況,到了這個時候,個人實力的差距已不是靠數量就能填補的。
如往常一般,林方洗漱完畢后,先是打了通拳法,舒鬆了下渾身筋骨,又用丹藥胡亂餵了餵了長毛以及林一。
在沒有專用丹藥的情況下,他只得拿修士服用的丹藥胡亂餵養一通,不過長毛林一直到現在都還活蹦亂跳,境界還有所提升,這讓他不得不佩服妖族的強悍體質。
忙完了日常事務。
林方在檀木床上靜靜地坐了下來,闔上眼瞼,心神守中唯一,漸漸的沉入了回憶深處。
這三十來年,就仿如一副徐徐打開的畫卷,在腦海中一幕幕閃過。
他想起了安義,想起了剛剛進入正陽市坊時的那份激動與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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