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得強求

第七章 不得強求

走到自己的房間裏,靜康的心才開始平靜下來,碧甜湊過去身子:“姑娘,您看。”

碧甜攤開手帕,是熱騰騰的桂花糕。

“你,你從哪裏弄的?”

凌落有些驚訝。

碧甜回答着:“在來漪瀾小築的路上,三公子順手就把它塞給了我,幸好我機靈,沒被人發現,對了,姑娘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凌落看了看碧甜,又看了看手中的桂花糕,忽的就落了淚,滴在桂花糕上,淡淡的,輕輕的,多好啊!

“碧甜,你不是大公子的人嗎?”

躊躇了好久,她才問出這句話。

“誰的人不都一樣嗎,把該做的做好就是了。”

她說的很世俗,但卻很有道理。

靜康不再問她,只是看着她在房間裏忙碌,心裏有一絲絲暖流劃過,這樣子,不也是很好嗎?

“噠噠噠。”

孔臨清的貼身小廝盧桐敲開了漪瀾小築的大門,碧甜前去開門,見是盧桐,一臉欣喜的問道:“是二公子讓你來的嗎?”

盧桐有些焦急的搖了搖頭道:“不是,是二公子丟了一支碧玉簪,便讓下人們去找,可都找了兩天了,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找到,二公子也不知道犯了哪門子的邪,現在要處罰清夢園裏的所有僕從,怎麼勸都勸不住,我這也是沒辦法了,只好來求夫人前去說道說道。”

碧甜抿起嘴唇,這二公子向來是溫和寬厚之人,什麼樣的碧玉簪能讓他發這麼大的火?

“盧桐,你不必說了,我這就隨你去,靜康,你也來,這麼多天都沒出去,都快把你悶壞了。”

白嫦曦淡然說道,可眸子裏卻燃着星星怒火。

永兒犯渾這點可以諒解,可素來讓她驕傲的清兒,怎麼也犯了魔怔?

白嫦曦到清夢園的時候,孔臨清正站在門廊下,一臉怒容的斥責着那些辦事不利的下人們。

“清兒,你這是做什麼?”白嫦曦見狀,忙出言問道。

孔臨清見白嫦曦來了,忙走過來迎接道:“母親,這點小事也值得您親自前來,交給兒子來處理就好了。”

“你也說是小事,不就是丟了一支簪子嘛,值得這麼大動肝火嗎?”白嫦曦溫言勸慰道。

“母親,那不是一支普通的簪子,雕工細膩,鐫刻着玉蘭花,還刻着“朝顏”二字,想必這天下間就這麼一支吧。”

孔臨清回想着那支簪子的花樣,認真地說道。

“刻着“朝顏”二字?”白嫦曦斂下眉眼,喃喃道:“那支簪子不是你的吧?”

孔臨清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自己的母親,淡笑道:“那支簪子的確不是我的,而是一位姑娘掉落,被我撿到的。”

“原來如此,她還活着。”

白嫦曦的身體因為激動而輕微的顫抖了起來,眼中含着晶瑩的淚花。

孔臨清被白嫦曦的反常給嚇到了,忙扶住白嫦曦道:“母親,你怎麼了?”

白嫦曦看着自己的兒子,差一點就把實情和盤托出,但轉念一想,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想法,畢竟,這也只是她大膽的猜測而已。

“有道是,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不是你的東西就不要找了。”

白嫦曦拍拍孔臨清的肩膀道:“就如同你的那個從未謀面的未婚妻一般,該忘的就忘了吧。”

一句話點醒了孔臨清,孔臨清也覺得自己最近有些失態,年輕的公子復又收斂了自己的鋒芒,拱手對白嫦曦道:“母親,兒子知錯了,只是這清夢園的僕人,兒子想換一換了。”

“隨你吧。”

白嫦曦有點累了,便由靜康扶着慢慢往回走。

孔府富麗堂皇,九曲迴廊處,風景各不相同。

“咦,那不是晴煙姑娘嗎,怎麼去了大公子的院子裏?”

碧甜突然出聲,驚得靜康出口問道:“晴煙?”

晴煙是靜康的表姐,聖后很喜歡她,賜她名字“晴煙。”

她和靜康朝夕相處,情感也頗深,可她心氣兒太高,與靜康的性子也是格格不入,因此,兩人經常起爭執。

看到晴煙的那一刻,靜康的的心都快要停止跳動了,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

她以為,晴煙會當眾揭穿她,可是她沒那麼做,只是沖她一笑,那笑讓她不寒而慄。

她彷彿又回到了逃難的那個夜晚,聖后臨終前的殷殷叮囑。

“逃得出去,就不要再回來了。”

現在,她又見到了故人,這算不算造化弄人呢。

多少的綾羅綢緞,多少的金釵玉簪,都彌補不了心中的那片空白,只要風一吹,就會疼,白嫦曦對她是很好的,沒有什麼,這讓她很安心。

不過,每次午夜夢回,她都夢到自己的聖父,聖母,還有孔臨永那張痛心的臉,每次也都哭的一塌糊塗。

“凌落,你怎麼了,手怎麼這麼涼?”

察覺到靜康一瞬間僵硬了起來,白嫦曦關心的問道。

靜康搖搖頭道:“剛才以為看到了故人,現在仔細一看,是我眼花了。”

靜康有些失魂落魄的跟在白嫦曦的身側,痛楚爬滿了她如玉的臉龐。

而這一幕,全進入了隱在暗處的阿細眼中。

少女冷哼一聲,這孔府是越來越有趣了。

深夜,阿細身手敏捷的跳進了漪瀾小築,敲開了靜康的房門,把前來開門的靜康嚇了一跳。

“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因為驚嚇,靜康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阿細無視她驚訝的臉龐,徑直走了進去,而後,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我剛才在路上碰到了晴煙姑娘,她說,你很像她的一個故人。”

靜康死死地攥緊了手中的絲帕,她料到晴煙一定和她說了什麼,她不敢再往下猜測,因為害怕,所以她有些焦急的問阿細:“什麼故人?”

阿細不傻,能聽得出她語氣里的急迫,只是她不點破,她想讓她自己說出來。

“在南海魔宮裏,有一座宮殿,是前聖主為他唯一的女兒建造的,用海里的夜明珠照明,亮如白晝,好像叫什麼光明殿,但小公主靜康在城破之日逃了出來,至今下落不明。”

她似乎故意把下落不明說得很重,像是在暗示着什麼,氣氛有點僵。

阿細笑了一下:“不說了,都是過去的事了,只是對這個光明殿有點好奇,你不好奇嗎?”

“啊。”

她愣了一下,不由得慌了神,阿細慢慢走進她,一步一步都很堅定,還有說不出來的輕鬆與快樂。

靜康也不由得往後退,腳踩到了裙擺,身子往後仰,跌倒在地:“我不好奇,一點都不。”

說得不咸不淡,但她的心卻是此起彼伏,沒有回答她什麼,只怕一說,便泄露了心事。

錦官城的街道依舊繁華,商鋪鱗次櫛比,人來人往,摩肩接踵。

阿細站在窗前,手捧熱茶,眉頭微皺。

東郎敲了兩聲門,見阿細答應了,便推開門笑道:“老闆娘,該吃飯了。”

阿細放下茶杯,說道:“把飯菜放下就出去吧,這裏沒你什麼事了。”

少年答應着,把飯菜一一擺上桌子,轉身出了房間。

門吱呀一聲被關閉,封刀從房梁之上下來,端着菜盤子嗅了嗅道:“飯菜沒有問題。”

阿細拿起筷子:“看來是我們多慮了。”

封刀搖搖頭道:“不要掉以輕心,阿細,我們現在已經被人盯上了。”

阿細冷笑道:“我自然是知道是誰,我不會讓他成為我們的威脅的。”

阿細夾了一塊魚肉,笑嘻嘻地對封刀道:“坐下一起吃。”

封刀看向眼前嬌笑的女子,彷彿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可他不能不防,她的安危對於他而言,至關重要。

千筱閣一如既往的熱鬧,繁盛,絲竹之聲從不間斷,靡靡之音,繞樑三日不絕,但在那高門紅牆之內的孔府,此時卻雞鳴狗跳,不得安生。

孔家的嫡長子孔臨天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一直昏睡不醒,醒來便上吐下瀉,高燒不退,請來無數的大夫,都看不出是什麼徵兆,如此這般,已經三日。

段靈雲坐在自己兒子的床榻旁,嚶嚶地抽泣着。

孔鳴仙忙着“招待”東天傲,心中也煩悶的緊,聽着段靈雲的哭聲,心情更是墜落到了谷底。

今日又送走了一批大夫,他們的回答無一例外,都是“在下醫術不佳,還是另請高明吧”。

孔鳴仙揮揮衣袖,讓滿叔全都把他們送了出去。

“老爺,天兒這麼一直昏睡不起,這可如何是好啊?”

段靈雲擦擦眼角尚未乾涸的淚珠,哽咽着說道。

孔鳴仙嘆了口氣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也不是大夫,他能不能好,全看造化了。”

孔臨仙眉頭緊皺,心緒不寧。

“夫人,你說大公子會不會是被那妖女所害,才會這般模樣?”

段靈雲的貼身婢女秋英突然開口說道。

段靈雲心中一個激靈,正要開口說話,卻被從外面而來的孔臨舒打斷:“就是那個妖女把大哥害成這個樣子的,母親,我們一定不能放過她。”

見孔臨舒也這樣說了,段靈雲忙站起身來,扯住孔鳴仙的衣袖道:“老爺,要不然我們去千筱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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