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雙喜臨門
當然,最後時刻割掉陸傑一臂的蘇牧並也不好過。
無論怎麼說,陸傑的異變在所有倖存的奴隸之中都是數一數二的,儘管因為之前怪物中的戰鬥消耗掉了大半,在纏鬥之中再度消耗掉了不少。
甚至最後關頭再度減弱了一半,也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的!
索性蘇牧早有準備,他的胸前早就有護身甲作為阻隔……很多奴隸都有,在蠻荒只要不沾染法寶力量的東西,奴隸們可以隨意支配。
即使如此,蘇牧仍舊不可仰制的一口鮮血噴出,胸前似乎有火焰灼燒,渾身的血液如若暴動一般。
但蘇牧強撐着不適,冷冷的看着痛苦嘶吼的陸傑,對於噴吐出的鮮血毫不在意,甚至嘴角的笑意都越加肆無忌憚的瀰漫開來。
“你看,這就是你為什麼始終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卻一直都沒人願意跟你站在一起的原因。”
蘇牧輕輕擦拭掉嘴角的鮮血,緩緩說道。
“你自視甚高,卻又處處逢迎。”
“你猖狂霸道,卻又謹慎小心。”
“你自譽瘋狂,卻又惜命如金。”
蘇牧的聲音並不大,卻如若黃鐘大呂般振聾發聵,聲音內的鄙夷之意毫無掩蓋。
“就憑你,也配贏我?”
到了最後,蘇牧更是上前了兩步,手中的短刃上仍舊挾裹着鮮紅色鮮血,連他的手掌都有一半沾染上了那紅色的痕迹。
即使被人稱為魔手,他的血仍舊是紅色的。
就憑你,也配贏我?
一時之間,四周沉默了下來。
無論是先前還對蘇牧殺身之禍惋惜的人,還是那三位如若昊日般的天驕,都靜靜的看着蘇牧。
此刻的蘇牧雖然沒有一絲的修為,可看上去卻比修仙者們耀眼了太多。
陸傑跪座在地面上,僅剩的那隻魔手捂着斷臂的傷口,神色無比的猙獰,想要阻止狂涌而出的鮮血。
可惜的是在先前的戰鬥之中,為了嫁禍給蘇牧,已經耗費掉了他絕大多數的力量。
又與蘇牧戰鬥了一番之後,最後時刻的攻勢近乎將他的力量徹底耗盡。
異變始終都是異變,哪怕再強橫都需要付出代價。
他不是修仙者,更沒有靈力。
之前所積累的力量,早已經在這一場戰鬥之中徹底的敗壞一空。
此刻那賴以依仗的力量近乎於無,一向眼高於頂自視甚高的陸傑,此刻看上去是如此的狼狽,喪家之犬也不過如此了。
可身體的傷勢還不算,蘇牧的話語聲,卻比刀劍更為鋒銳的刺向了他的心間。
他的信念,他的美夢,他的期待與渴望,在蘇牧的口中是如此的可笑。
“是你,是你!”
“如果不是你,這一次我一定能夠走出去!這蠻荒之地算得了什麼?那些怪物算得了什麼?執事的青睞,奴隸們的信任,包括那些氣運,都應該是我的!”
陸傑雙眼通紅,臉色卻變得極為蒼白。
鮮血順着斷臂流淌而下,半邊身子都被染成了紅色,劇烈的痛苦和失血,讓他此刻像是剛剛從森羅地獄之中爬出的惡鬼一般。
他已然近乎絕望!
蠻荒三年,他早已經知曉失敗者的下場是什麼。
他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卻是敗給了蘇牧。
再加上那三位明顯身份更高一籌的天驕看好,他又哪來一絲翻盤的餘地?
失血過多,讓他眼前都出現了一絲晃動般的錯覺。
可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那佈滿恨意的血紅雙眼。
“你這麼喜歡把自己的失敗算在別人的頭上么?好像我欠你一樣。”
蘇牧一步步的上前,走到了陸傑的身旁,居高臨下的看着跪俯在地面上萬般憔悴的陸傑。
自命不凡的人很多,但這種人最容易犯的一個錯誤,就是認為自己不會有錯誤。
如果錯了,那一定是別人的問題。
在蠻荒這個扭曲之地,陸傑無疑就是這樣的人。
蘇牧已經懶得再跟這貨多說什麼了,他身上的傷勢也不輕。
他之所以緩緩而來,就是因為胸口處劇烈的疼痛啊!
握着短刃的左手抬起,在宮殿籠罩的金光之下,反射出妖異的光華。
隨後,猛然向下方陸傑的頭顱而去!
打蛇打七寸,殺人不留息!
陸傑沒有低頭,就那麼看着那閃爍着妖異光華的短刃從上至下,向著他脖子處划來。
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看着最後的時刻到來,這是他最後的驕傲,魔手陸傑的驕傲,自譽為蠻荒第一的驕傲!
銀芒閃爍,瞬息而至。
破風聲傳入到陸傑的耳中,他終於是閉上了雙眼。
一息,兩息。
溫熱的液體和失重或是痛苦的感覺都沒有傳來,除了左臂那無邊的劇痛。
陸傑睜開了雙眼,他可不認為蘇牧會好心放他一命!
睜眼的剎那,卻是看到一把明晃晃的短刃就在他的脖頸之間,只要再向前前進一寸,他便要屍首落地。
可就是那一寸,卻是寸步難行!
陸傑的目光向著身後望去,只見一眾修士之中,只有一個人有着不一樣的動作,他抬着一隻手掌。
敖海。
“敖海聖子?”
蘇牧目光平靜的看着敖海,輕聲問道。
龍天聖地,敖海。
敖海自稱龍天聖地,那敖海的身份也就不需要多言了。
先前蘇牧見天空有三人璀璨如若星辰,那其中揮手間龍舞飛騰之人,顯然就是敖海。
“殺一個廢物而已,不着急。”
敖海臉上的陰沉盡去,反而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既然這個廢物和你是大敵,而你又能夠隨意的將他斬殺,反倒不如再等一等,雙喜臨門如何?”
敖海沒有撤回伸出去的一隻手掌,但蘇牧手中的刀刃無論再怎麼用力,都難以前進分毫。
甚至就連手臂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化為了實質,每一次的用力,都將稱收到化作實質般的空氣擠壓之力!
“啪嗒。”
手中的短刃伴隨着蘇牧的鬆手掉落在地面之上,空氣之中傳來的擠壓之感也減弱了一些。
看都不看愣神的陸傑一眼,蘇牧心中徒然警惕了起來。
他知道先前沒有接受敖海的丹藥,已經讓敖海看他不爽,此刻就是要驗證他價值的時候了。
當然,也是故意噁心他。
若再來一次,他能接受敖海的丹藥么?
顯然不能!
剛剛進入到這裏,敖海就動用了自己的手段,想要讓他跪俯下去,而自稱是迦葉的和尚所說的“奴僕宮”,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手段。
這若是接受了,敖海以此相要挾,他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不知……如何雙喜臨門?”
既然知道自己現在殺不了陸傑,蘇牧反倒是轉過身來,向著敖海抱拳一拜。
虛與委蛇,長存之計!
聞言,敖海反倒是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迦葉。
迦葉也是饒有興趣的將目光放在了蘇牧的身上,好似……在看着某種珍寶!
就連一直都不曾顯露出真容,帶着面具的鈴音,目光都是看向了這邊。
蘇牧嘴角輕抽,總感覺這幾人看自己的目光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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