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笑花開,二笑風來,三笑相思,暮色四合
佛祖的眼雖然迷離,但卻看的仔細。
張三衣衫襤褸,恍如隔世般佇立於天地間,精神的孤寂遠勝於食物的匱乏,他盯着土豆和玉米苗盯久了,就能恍惚地看到山樑上的人影,在歡快地歌唱,向他徑直走來,握手,寒暄。
近幾日,張三把窯洞又修葺了一番,用泥土將進出的門洞周圍糊了個嚴嚴實實,快乾的時候,他發現平整的牆面上,突兀地冒出半截乾草。張三心想,我用我的鐵砂掌拍死它。
一巴掌下去,窯頂的幾隻麻雀撲棱着翅膀,嘩嘩幾下,停在了田地邊上,歪着腦袋瞅着他。
“啊呀……”
張三的鼻涕在鬍鬚上留下一個氣泡:“媽……媽……的皮”。
張三把右手收回來,擦了一下鼻涕,一股久違的血腥味,竄進他的鼻孔,霸佔了他的胃。
伸手一看,掌心被扎了一個洞,血霍霍地往出冒,張三趕緊把手掌含在口裏,貪婪地吞噬着鮮血,同時四周張望,打算用什麼包紮一下。
小時候,張三的眉毛被樹枝划傷,血流下來遮住了視線,他滿臉驚慌地去找母親,母親在被子裏掏出一團棉花,點着燒成灰燼,然後貼在他的眉梢,血頓時止住了。
想到這裏,張三覺得有些幸福。
但他來不及找棉花,就順手抄起一把土,在傷口處摩擦着,不一會兒,血止住了,但牆上留了一個鮮艷的血手印,在那裏對着張三笑。
這並沒有打斷張三的日子,他鑽進窯洞,拿着鏟子去田地里開始除草了。整個一下午,他除完了所有的雜草,滿意地回到窯洞。
就這樣,山樑間,一個孤獨的年輕人,刀耕火種着生存的希望。
張三從來都認為,既然這片土地沒有拋棄他,讓他活了下來,既然世界遺忘了他,他,總有辦法,讓自己活好,讓世界想起自己。
草草地晚飯後,張三在田地里尿了一泡長長的尿,還得意地甩了甩。
心裏惦記起這個世界時候,張三覺得孤獨正慢慢衰退,他一邊活動着手臂一邊準備進門時,白天牆上的血手印又在對着他微笑,張三回復了一下它。
進門的瞬間,張三覺得自己笑的好醜,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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