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假巡警
下樓沖個澡,直接出門去了西郊。雖然一夜不睡,身體還很虛弱,但滿心都是那個為我捨命驅毒的女孩,我哪有心情睡覺。
可是到西郊卻發現,我挖出的坑不知被誰填平了,並且經過精心處理,如果我沒在這兒挖過坑,還真看不出有過動土的痕迹。坑既然被填,說明有人善後,也不用擔心殭屍到處害人。不過我覺得挺鬱悶,坐在地上點上一支煙。
這隻殭屍特別兇猛,誰敢過來善後?想來想去,縣城裏出了我之外,只有出馬弟子胡大龍了。可是他為啥要這麼做?何況他又是怎麼知道這裏會出土一隻殭屍的?這一切不會是他搞的鬼吧?
想了一會兒,越發覺得胡大龍十分可疑。不僅是殭屍的事兒,還有把我送進白家鬼宅,這連我都沒有的本事,彭集縣除了他,再想不到其他人了。
我掐滅煙頭,起身回了縣城。這會兒肚子有點餓了,於是買了煎餅果子外加一杯熱奶,一邊吃一邊走到胡大龍的出馬堂口。
在東北“出馬仙”人盡皆知,像狐仙、蛇仙、黃仙這些都是出馬仙,供奉它們的便叫出馬弟子。他們開的店鋪叫出馬堂口,也叫仙家堂口。其實我們家老祖宗也算出馬弟子,後來又學了道術,雜而不純,索性兩邊都不算了。
他這是個小堂口,基本每個縣城都有。出馬弟子自稱仙家附體,普度眾生。其實大多都是騙人的,說白了就是巫婆神漢。無非開堂口坐堂,比巫婆神漢高級一些。
堂口上也沒掛招牌,不過全縣城的人都知道這是啥地方。並且胡大龍有兩把刷子,給他送錢的人特別多。
來到這兒,我剛好喝完熱奶,抬頭一看,店門竟然關着。我到隔壁煙酒門市一打聽,今天早上到現在都沒開門。但我知道店鋪後面是卧室,胡大龍就住裏面。於是回來敲門,過了很久都沒人應聲。
如果他出遠門,店門上會留字的,沒留任何信息,敲門也不答應,我隱隱覺得的不對。凌晨我這兒出事,他今天關張,不會這麼湊巧吧?
正在低頭想着,猛地聽到丁咚大聲叫道:“巡警,巡警!”
把我嚇一大跳,你不是死了嗎,啥時候復活的?我都顧不上看什麼巡警,開口問道:“你還活着?”
“廢話!你什麼意思?竟然盼着我死,還有沒一點人性?”
我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心裏卻挺高興。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沒死我就是覺得開心。我笑着問道:“你幫我逼出屍毒后怎麼沒了聲音?”說著話我抬頭向四處看了兩眼,不見有人注意我,說明丁咚的聲音只有我自己聽得到。才要收回目光,突然看到昨晚那個巡警慢悠悠地迎面走過來。
這是個活的,絕不是殭屍。我吃了一驚,他被我咬了一口,怎麼沒死?
這時丁咚說道:“我那時候耗盡元氣昏過去了,剛才聞到煎餅果子的香味才醒過來的。真沒良心,竟然不知道給我買一套!”
“饞嘴妞,待會兒我給你買兩套。”我邊說邊打量走到身前的巡警,清晰看到脖子上沒任何傷痕,連個牙印都沒有,證明不是凌晨送我去白家鬼宅的那個。
我不禁無比錯愕,連帶殭屍這三個巡警,哪個是真的?
“什麼饞嘴妞?那麼難聽,以後要叫我老婆,老婆,老婆,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好的老婆,我知道了。”我壓低聲音跟她說了句,然後笑着和巡警打招呼,“警察同志你好。”
巡警轉頭看我一眼,詫異地問:“什麼事?”
“你不記得我了?”我笑道。
他皺皺眉頭:“看着面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你。”
“昨晚一個超市裏興起的小夫妻……”
我這麼一提示,這傢伙拍腦門笑了:“是你啊,想起來了,以後記得關門。”
“是是。”我連忙點頭,“你們夜裏巡邏很晚才下班吧?”我又試探性地問。
“也不是很晚,離開你超市就收工了。”他轉頭跟我笑了笑。
“那也夠辛苦的,向你們致敬!”我打個敬禮,心想離開超市就收工了,這句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巡警笑着搖搖頭,什麼都沒說往前走了,那意思好像遇到了一個神經病。
“他脖子上傷口呢?”丁咚好奇地問。
我哪知道啊,望着巡警的背影隨口說道:“可能被他老婆舔沒了吧。”
“胡說八道,趕緊去給我買煎餅果子,我餓了!”
真是個吃貨,現在哪有工夫去買煎餅果子,我又走回到店門前,把眼睛湊到門縫上。
“偷窺狂,你想幹嘛?”丁咚問道。
“我看看裏面是否有人?”
“裏面當然有人,一個女人正在哭。”
忘了她有鬼眼,儘管在我身上,那也能看清裏面的情況。我心頭一動,忙問:“還看到其他人了嗎?”
“沒有。”
我不禁皺眉,女人在哭,卻看不到其他人,難不成胡大龍出事了?猛地我就想到了一種可能,凌晨送我們去白家鬼宅的是他!
雖然還想不明白他用了什麼手法,變化成巡警的外貌,但除他之外,別人還真沒這個本事。我轉轉眼珠,心說白天什麼都做不了,那就晚上再來。
回家睡了一個下午,晚上八點醒來感覺體力恢復了七八成。我一說要夜探出馬堂口,丁咚歡呼一聲,催着我趕緊出門,看樣子正是投其所好,這丫頭片子天生喜歡湊熱鬧。我出門前多了個心眼,上樓把供桌下的照魂鏡拿走,這老婆子是一枚重要棋子,千萬不能讓它跑了。
我依舊讓丁咚上身,一來有利於行動方便,二來也避免節外生枝。
出門之後感覺自己像做賊似的,不敢走大街,穿過幾條僻靜的衚衕,最後來到出馬堂口后牆外。他這個店鋪佔地不大,沒有後院,這也是胡大龍卧室的后牆。牆上留有窗戶,我左右瞅瞅巷子裏沒人,和丁咚說了聲上牆。
死丫頭早迫不及待了,嘎嘎笑着,我都能腦補出她摩拳擦掌一臉壞笑的模樣。我身子陡然一輕,像只壁虎一樣,游爬到窗口下。抬頭剛好看到屋裏一張大床,床頭柜上點着一盞老式油燈,光亮極其昏暗,床上躺着個人一動不動,氣氛無比的詭異。
由於光線和距離的原因,看不清床上之人的相貌,但也能猜到肯定是胡大龍。我心說他果然是出事了,不然不會在床頭點油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