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是周龐
頓時，千戶大步走了上去，對文官得意洋洋道：“這就是昏君一定要煉製的煉丹爐，耗費了無數黃金，還有珍貴藥材，是那個……對了，奢侈有度，奢侈有度。”
“是無度。”小宦官提醒道。
“對，是無毒，這煉丹爐是無毒的，你們這些軟腳蝦讀書人，都來看一看，摸一摸，不用怕的，是無毒滴……”
高帆忍俊不禁，現在結束了任務，大家開始安排營房。錦衣衛，自然要宿衛宮中，不過，都是皇宮外層的房間。高帆和周胖這一隊，被安排在了一個靠西的空曠院落中，這裏從前似乎沒有人住，蛛網遍佈。
上千黑甲士兵都成了錦衣衛，所以營房短缺，只能安排到這裏。
那幾個宦官收拾好房屋后，面色蒼白的走了，彷彿有鬼追他們一般。領隊的什長不由哈哈大笑，囂張道：“這群沒有卵子的傢伙，說這裏有女鬼？嘿嘿，有女鬼才好呢，讓兄弟人解解饞？”
說著，士兵們也一陣哈哈大笑。
廝殺了半宿，忙碌了一夜，大家也累了，匆匆吃了一些飯食，紛紛倒頭睡下。高帆想着自己奇異的事情，心中睡不着，翻來覆去：一會兒，是被自己射死的皇帝，一會兒，是那頭顱中的鬼魂，一會兒，又是金色的蓮子、白色紙張、靈草靈液……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悄悄拍了他，高帆一看，原來正是周胖。一片呼嚕聲中，高帆和周胖走出了屋子。兩人來到院子中，院子裏有一眼水井，據說，皇宮裏歷代犯錯的宮女，許多都給活活淹死在了這裏，所以陰氣重。
周胖取出了一個包裹，頓時，一股肉香味散發出來，高帆一動，就發現其中包裹着半個豬肘子。頓時，高帆胃口大開，兩人也不用筷子，就用大手抓着，分着吃着豬肘子。這感覺這豬肘子香醇不膩，糜爛軟糯，肉爛膠粘，實在是難得的美味。
外面有一層薄薄的蜂蜜，裏面有木耳片，薑片，蔥片，別有一番風味。
一會兒，高帆就吃飽了，拍了拍肚子道：“小時候爹娘還在的時候，過年也煮豬肘子，怎麼沒有這麼好吃？”
“因為這是皇帝吃的呀。”周胖突然笑道。
“什麼？！”高帆驚呆了。
“你去抬煉丹爐了，而我的任務，是去御膳房檢查，看有沒有毒物。而這肘子，本來應該是今天的御膳，準備給那個大皇子吃的。我聽說了后，就順了一半出來。”周胖拍了拍高帆的肩膀，笑着道。
“這……就是給皇帝吃的？”
“對呀。”周胖道：“小帆，我感覺大殿一戰後，你總是奇奇怪怪的，其實，你不必擔心，皇帝，也他娘的就是一個人！你看，明明是天子要吃的東西，現在我們這些小兵吃了，又有什麼事情？還不是好好的活着？”
“皇帝，”周胖說著，低下了聲音來：“還不就是那樣，我可聽說了，二皇子一進入後宮，就將大皇子的一個貴妃，給那啥了？”
“什麼？！”高帆驚呆了，死去的千戶不是說二皇子英明神武么，怎麼也做出這種事情來？
“所以，你心中就別亂想了，還是想想自己的媳婦要緊。”說著，周胖將首飾取了出來，還有頭顱換的二十七兩銀子，道：“這就是老婆本兒呀。有了這次的收穫，我可以娶過那個廚娘，嘿嘿，其實那天醉酒，我們早就……她那個東家也不知道，我不僅沒有付酒錢，還把廚娘給……嘿嘿……”
“等我娶了廚娘，就給你說一個好姑娘，咱們有這麼多銀子，至少，也得是一個認字的姑娘，大家閨秀不說，小家碧玉怎麼也要找一個，這才配得上我兄弟。”
看着銀子和首飾，周胖粗糙的大手都溫柔起來，就彷彿握住了美好的未來。
可就在此時，一隊錦衣衛氣勢洶洶沖了進來，周胖一驚，居然是二皇子的親兵。他們是兵變的隊伍，是二皇子的親信，而親兵就是親信中的親信。此時，周胖將首飾都塞給高帆，低聲道：“都放在井裏藏起來，可能是來檢查軍紀了，這群親兵，手最他娘的黑！”
井水並不深，兩人水性又很好，所以高帆將首飾都投入了井中。此時，親兵已經將所有人都叫起來，大家睡眼惺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此時，一個面孔冷峻的黑臉千戶走了過來，道：“誰是周龐？”
周胖馬上站了出來，大聲道：“標下是！”
此時，千戶的眼睛一眯，突然，將周鵬的箭筒取了過來，抽出了一支利箭，看了看，點了點頭。軍官面無表情道：“好，周龐，跟我走吧。”
周胖不明所以，跟着這個千戶走了。
高帆一呆后，心中大喜。他第一個射死了大皇子，后心那一箭就是他射的。可他當時用的其實是周胖的箭筒：因為大戰前，兩人的盔甲換了，周胖為了讓他安全一些，將新盔甲給了高帆，自己穿着破舊盔甲。
而箭筒和盔甲卻是一套的，所以箭筒也換了。
現在，這個二皇子的親兵千戶，看了看周胖的箭筒……
每個士兵的長箭末尾，都有自己的標記，用來計算戰場上的軍功。此時，毫無疑問就是要重賞周胖了。
想起兩人十年前萍水相逢，一起乞討，一起當兵，一起打拚，高帆的眼睛一熱，周胖陞官了，就是他高帆陞官了。
高帆擦去了嘴角的油膩，這一次，真的安心睡了。
夢中，周胖娶了那個胖胖的廚娘，兩人生了一個更胖的兒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周胖曾經說過，他們一家十幾口都是活活餓死的，將最後的一點糧食給了周胖，所以周胖到軍營中才吃得這麼胖。
現在周胖傳宗接代了，多好？
第二天晚上時分，睡了一個白天的高帆笑醒了。
匆匆吃了晚飯，發現周胖還沒有回來，高帆更加興奮，知道這一次不僅僅是獎勵財富那麼簡單，恐怕還陞官了。
“也許，是一個百戶？千戶？”
“不對吧，不是說：千里覓封侯么？殺死了大皇子，怎麼也該是一個……子爵吧？”
“也許是伯爵，嘿嘿，比如說周胖周伯爵？應該文雅一些，周伯爺，世襲罔替，畢竟，咱們可是為二皇子他打下了江山，沒有我們，他能得到皇位，還有那個貴妃？”
想起貴妃，高帆心中也是一熱，夜色中，他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看的《洞玄子》。那些姿勢……如果用在傳說中，尊貴無比的貴妃身上……高帆心中一熱，這個時候，血液加速流動，高帆的目光突然明亮了起來。
高帆興奮的站了起來，走出了屋子，向奢華的內宮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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