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幕後魔頭終始現
許不器住處附近的一家火鍋店裏，高朋滿座，熱鬧喧嘩，許不器與宋勝利佔據一個略微安靜的座位，正在燙火鍋。
沸騰的湯汁不停的翻滾着，散發出牛油的特有香氣，各種菜肴在滿是紅海椒的鍋里上下漂浮，主要以各種肉類為主，讓人垂涎欲滴。
許不器右手受了傷，正笨拙的用左手拿着筷子在鍋里夾着一個肉丸，屢屢從筷子間滑落。
宋勝利在一旁看着許不器夾菜，嘿嘿樂呵着。
“笑個鎚子，毛肚都燙卷了，快給哥夾過來，還有那個……香菜丸子。”許不器用腳踢了踢宋勝利。
“好，好，給你夾給你夾，還真是沒見過你這樣囂張的殘疾人。”宋勝利一張圓臉笑眯眯的，提起筷子，幫許不器夾了一碗肉菜。
美食使人感到愉快，這句話果然是至理名言。吃着濃郁鮮香的火鍋，許不器鬱悶了一天多的心情終於好了起來。
“別廢話，幾天沒吃火鍋，嘴裏淡出個鳥來了。”許不器左手筷子用的實在是不爽利，乾脆端起碗往嘴裏刨着吃。
“來，走一個。”宋勝利笑着端起啤酒杯。
許不器咽下嘴裏的食物，和順利碰了一下杯，一飲而盡。
“說真的，這次我接的單子，的確是一個大活兒。”宋勝利夾起一塊鴨腸放進嘴裏，格嘰格嘰的咀嚼着。
“有多大？”
“這麼說吧，做了這一單，咱倆直接飛荷蘭，在阿姆斯特丹吃喝玩樂一個月，你不是一直想去么？這客戶是真有錢……”
“放屁，明明是你一直想去找洋妞兒好不好？客戶提什麼要求沒有？”
“怎麼沒提，要求還不少～，本來咱們這個小俱樂部人家還瞧不上，還是我搬出了師父的名頭，才把人家嚇唬住。”
許不器一皺眉頭：“活接不了就不接，以後別把師父扯進來。萬一出了意外，有人會拿師父來說事，這樣不好。”
“我知道，我曉得。可是我特娘的實在是捨不得這單生意，你猜出多少？人家一開口就是這個數，還只是單獨的領隊費，嚇得老子楞了半天。”
宋勝利鬼鬼祟祟的湊過來，比劃出一個剪刀手，在許不器眼前晃了晃。
“確實是不少了。”許不器臉上也露出笑容，“客戶選的哪條線路？需要多久時間？”
宋勝利舉起酒杯和許不器又碰了一下，喝完擦擦嘴道：“貢嘎山。客戶沒說走哪條線，只說不是常規線路，時間預計大概半個月左右。”
許不器抿了一口啤酒，眉頭又是一皺：“登山嗎？那他們應該去找更加專業的登山嚮導。”
“誰知道呢？”宋勝利又吃了一片白菜，辣得直伸舌頭，連吸兩口涼氣才說道。
“這個客戶前兩天就在渝府的圈子裏散佈消息，說是要找熟悉豐富野外生存經驗的人。我就抱着試一試的想法，把你的資料給他們說了，本來也沒報多大的希望。”
“嘿～，沒想到人家一下子就對你產生興趣，一個女的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問東問西的問了一大堆話，聽口音是京府那邊來的……”
“後來那女的還親自跑到店裏來，哎喲～，你還別說，那京妞兒還挺漂亮，個子高……”
“說正事，然後呢？”許不器不滿的打斷宋勝利的不着調。
“然後就是拿了你的資料回去研究了唄，當天晚上就又打電話來，說是很有誠意的邀請您參加他們的團隊……”
“等等，你說團隊？”許不器打斷他的話說道，“勝利你知道的，我是只做單人，不做團隊的。”
宋勝利揮舞了一下筷子，滿不在乎的點點頭：“怎麼會沒講，一開始就給他們說了。可人家也說了，他們團隊也就三個人，而且都是專業的，不會像一般普通的遊客那樣麻煩。”
許不器沒有吱聲。
宋勝利想了想，兩手一攤：“如果你真的不想接也就算了，咱不能讓自己兄弟受委屈不是？”
頓了一下，宋勝利又說道：“要不這樣，你明天去見見客戶，具體行不行，你了解了再做決定。”
“那行，明天我就去見見這個團隊。”許不器想了想，點頭同意，端起了酒杯，“不過還是謝謝你了，好兄弟。”
“你小子廢話真多，來，喝酒。”
兩隻酒杯在空中重重的碰在一起。
………
許不器喝完酒回到家中，已經是過了半夜。
胡亂的沖了個涼，許不器穿條短褲就回到客廳，準備看看電視再去睡覺。
這時，堆放在牆角的行囊，輕微的動了一下。
一股青色霧氣緩緩的飄了出來。
霧氣剛剛凝聚成型，青蛇就看到了許不器赤着上身的樣子。
呆了兩秒鐘，青蛇倏然一下又化作青霧縮回到行囊里。
行囊里傳出一股怯怯的聲音：“少府君，還請府君更正衣冠，可好？”
許不器呆若木雞，頓了頓才急忙道：“好好，稍等一會兒，馬上就穿好衣服啊。”
一邊忙碌的找着衣衫，一邊有點羞惱的嘀咕道：“知不知道什麼叫個人私隱？出來也不打個招呼，還好我今天穿了條內褲，不然被一個妖怪全看光了去，丟死個人。”
“還有，這青蛇是個母的吧？對，肯定是個母妖精。你說你個妖精還弄的這麼矯情幹什麼？”
許不器在腦中腹誹着青蛇，胡亂找了件體恤套上，再穿上長褲，上下檢查了一番，才說道：
“行了，你可以出來了。”
待了好一會，才見行囊里青霧重新飄出，化作那隻青蛇。
青蛇就立在行囊邊，盯着許不器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扭扭捏捏的飄了過來。
雖然青蛇的蛇臉看不出表情來，但許不器總感覺她的臉現在是紅彤彤的。
許不器又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衣着沒有什麼大問題，才嚴肅的對青蛇說：“好了，我衣服穿上了，這樣沒問題吧？”
青蛇從行囊出來以後，頭就一直低垂着，等了一會兒，才柔柔弱弱的說話，聲音仍然是那般溫柔：“微霧僭越行事，還望少府君勿怪。”
“不怪不怪。”看到青蛇這般小意樣子，許不器也都不敢大聲說話了，乾笑一聲：“那個微霧……仙子啊，這麼晚出來有什麼事嗎？”
青蛇緩緩盤好身體，低頭說道：“叨擾少府君了。只是我那同伴——耀光君消散之時已到，還請府君出手行法，成全他的超度之願。”
許不器一拍腦門：“哦，對對，上次說過的。好的，請稍等，我馬上就給他做超度哈。”
許不器在腦海中呼喚着老閻羅，老閻羅立刻顯現出來。
“老閻羅，幫我超度一下耀光君。”許不器下着命令。
然後老閻羅一聲不吭，界面沒有任何跳動和提示。
“老閻羅，現在能超度么？”許不器以為剛才沒有說清楚。
老閻羅仍然沒有動靜。
“要完～”
許不器腦門開始冒汗，“老閻羅不給面子，這該怎麼辦？”
青蛇一雙蛇目一動不動的注視着許不器，看着許不器彷彿便秘似的表情，滲出汗水的額頭，不由在心中暗嘆：
“這超度之法果然大費周折，觀之施展不易，而少府君卻毫無怨言，真是位至善之人。”
“對了！”許不器忽然想到，“前面兩次老閻羅提示的超度，都是我在觸摸了骷髏骨頭之後才出現的，這個應該是超度的觸發條件。但是我現在上哪兒去找骷髏骨頭呢？”
“骨頭是骷髏亡魂的載體，而白虎現在居住於青鳥珠之內，青鳥珠我又碰不得。那現在只有拿那極陰玉盒試一試了，不行再想其他辦法，就這麼辦。”
打定主意，許不器大步走向放玉盒的行囊。
青蛇的目光跟隨着許不器而移動。
許不器把手伸進行囊，手指尖才觸摸到玉盒，老閻羅果不其然就在腦海中發出了提示：
“你道行高深，是否願意超度亡魂脫離苦難？”
行了！許不器露出輕鬆的表情，長出了一口氣。
餘光一瞥，發現青蛇正在後面注視着自己。
許不器連忙收斂表情，露出莊重神態，甚至還閉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道：“願意～”
因為閉上了眼睛，看不到自己手上發出的白光。
只聽得青蛇微微的小聲驚呼了一下，腦海中就收到了老羅的信息：
“你已超度亡魂（白虎），獲得道行二十年。”
許不器裝模作樣的長出了一口氣，睜開雙眼，緩緩把極陰玉盒拿出來。
回身走到青蛇面前，他輕輕地把玉盒放在地上，低聲說道：“白虎，已經走了～”
青蛇低下蛇首，聲音好似有點沙啞：“多謝少府君大恩。”說完便閉口不言，只是默默的注視着那極陰玉盒。
許不器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陪着青蛇一起站着。
房間裏靜靜的竟然沒有一絲聲響。
時間過了很久……
青蛇就那麼站在原地，漸漸的，她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眼神慢慢變得堅毅。
只見她緩緩抬起頭，輕輕的說出了一句話。
“還請少府君，賜予微霧，一滴鮮血。”
許不器沒有聽清：“不好意思哈，你剛才說的什麼？”
青蛇又緩緩的重複了一遍：“請少府君賜予微霧一滴鮮血。”
這下許不器聽清楚了：“哦，好的，要一點血是吧？等會，讓我找根針來。”說完許不器在滿屋子裏晃悠，想找根針。
青蛇長久的凝視着許不器，終於說道：“少府君赤子之心，坦蕩如砥。府君沒想過微霧要取府君之血何用嗎？”
許不器正翻箱倒櫃，聽到青蛇說話，回頭咧嘴一笑：“沒事，我相信你。”
青蛇身軀微微抖動一下：“相信我嗎……相信我！”
青蛇眼神變得清澈明亮，出言對許不器說道：“少府君不必如此麻煩。”
說完便從身體周圍纏繞着的青霧中分成一縷，前端化作一絲細小尖刺，輕輕的在許不器的手掌上掠過。
許不器甚至沒都有感到疼痛，“這就把血取了？”
青蛇收回青霧，口中默默念着，但卻並未發出聲音。
周圍的青色濃霧越積越多，逐漸把青蛇的身形遮蓋起來。
許不器突然腦中模模糊糊的產生了一縷意識，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是與濃霧中的青蛇有着某種玄妙的聯繫。
隔了許久，青色濃霧漸漸散去。
待到看清楚青霧裏青蛇的樣貌后，許不器差點一跤跌坐在地上，手指指着青蛇，嘴裏半天吐不出一個完整的話來：“你……你……”
一張嬌艷欲滴、動人心魄的面容呈現在許不器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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