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投河
沈柔果然被拖出去打，沒幾板子，身上出血，看起來可怖，沈柔哀聲叫痛。
沈儀匆忙趕回來，正看見這場景，連忙讓人住手！
他上前摟住沈柔，沈柔在他懷裏泣道：“妾顯些沒命了！”
沈儀心中大慟，正對上張氏。張氏言及孩子之事，沈儀詫異。
“孩子沒了？”
沈柔在他懷裏，她起身向他磕頭。
“不是妾做的。”
張氏讓人拿出證據來，又讓那名丫鬟上前說話。
沈柔雙眼含淚，“妾從未做過此事，三郎若不信，只好打死了妾！”
她嚶嚶哭着，“妾向來安分，只待在屋裏，也不知道她們如何從屋外搜出證據來，因為前些日子，妾沒讓三郎去姐姐屋裏，姐姐心懷怨恨，也未可知。”
侍妾聽她話，極為憤恨，衝上去要打，沈儀一把抓住她手，將她甩在地上。
侍妾捂着肚子，“三郎，這可是你的孩子，妾懷的是你的親生骨肉，他已經四個月大了，妾時常還能感受到它的動彈，可它如今突然就沒了！三郎，你不歡喜妾，可它是三郎的骨肉啊！若不是這惡毒婦人，妾的孩子怎麼會掉？”
侍妾來扯他衣角，沈儀踢開她，對趙氏道：“娘既然搜了沈柔的屋子，怎的不搜搜她的屋子？她向來對沈柔不滿，幾番趁着我不在，欺壓沈柔，這次的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
張氏不想他如此偏袒沈柔，證據確鑿的情形下，還一心護着她。
侍妾不敢置信的看他，只看到他眼神中的冷漠，他看向她時，彷彿她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張氏為求公正，只好派人去搜侍妾的屋子，沒想到在她床榻底下，搜到一包香料。
侍妾去打開，見同先前搜到的香料一模一樣，整張臉慘白，呢喃道：“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在我的屋裏？”
侍妾轉身向沈柔抓去，“是你，是你陷害我！”
沈儀一腳踢開她，將沈柔好生扶起，用衣袖替她擦拭淚水。
“三郎。”
沈儀恨恨踢了侍妾兩腳，“果然是你！要不是我提議娘去搜你屋子，還讓你逃過了！你個賤婦，竟然連自己的孩子不要，都要讓沈柔死，心腸歹毒至極！”
侍妾癱坐在地上，彷彿獃滯般。
“娘，這樣的婦人，就該趕出去！”
張氏未來得及說話，便見侍妾口吐鮮血，昏倒了過去。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最後沈儀抱着沈柔離開結束。
張氏回到屋裏，問起侍妾。
“已經將她送到屋裏了，她仍然在昏迷！”
張氏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旁人挖好了坑，她還使勁往裏跳，連帶着我也沒臉！”
她又道：“讓她在屋裏待着，不准她出去！”
這是要禁足。
張氏揉着額頭，手指捏的緊，“本想趁此機會除掉沈柔，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厲害角色，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如何是她的對手？”
“那夫人？”
張氏道：“派人送些補品去沈柔那裏，讓她好生養着身子。”
“是。”
張氏果然讓人送補品來，沈柔謝過收下了，她身子不好，沈儀在身邊陪着她。
沈柔倚在他懷裏，“主母是好的，你莫要與它置氣，她只是聽從了旁人謠言，以為妾是陰狠之人。”
沈儀道：“我自然知道，只是恨娘是非不分，便打了你，這傷如此重，你可是疼得厲害？”
沈柔搖頭，沈儀道：“沒幾日我將那賤婦攆出去，到時候再抬你做侍妾，沒人能欺負你。”
“多謝三郎。”
沈儀去張氏那裏說到此事，張氏知道他怒氣難消，遂答應了他。等到下午，張氏派人送一小盒珠寶給侍妾，讓她今日出府。
侍妾捧着盒子珠寶，猶自發獃，下人沒管她，任由她癱坐着。
張氏聽聞，擺擺手，“她如今沒了孩子，日後什麼事情不必告訴我，我心煩着，不想理會。”
下人應是。
黃昏時分，侍妾抱着盒子，獨自走到溪水邊，她凝神往遠處望去，然後抱着盒子跳了下去！
侍妾的屍體被撈起來時，已經是第二日早晨，下人將她屍體撈出來，然後稟報給沈儀。
彼時沈儀在沈柔屋裏，聽見她的消息，頗為煩躁，“一個婦人，死就死了，還來通知我做什麼？”
下人問：“屍體如何處理？”
沈儀厭棄道：“她心思歹毒，如此死了，倒便宜她。把她拉到亂葬崗去扔了吧。”
下人下去了。
沈柔穿着新料子的衣裳，柔媚含笑，“三郎何必理會？妾給三郎唱個曲兒吧。”
她妓院出身，自然歌舞擅長，沈儀點頭，聽着她唱軟綿情曲。
不時，從相府角門抬出具屍體，用草席裹着，兩個下人一前一後抬着，直呼晦氣，然後到亂葬崗將人扔下！
下人嘆氣，“本以為能一步登天，哪知不如枕邊紅袖？”
“你素來打壓旁的婢女，可有想到如今的結局，只是孩子可惜，投錯了胎。”
廣平郡內。
夏日炎炎，沈梅指揮着丫鬟搬來冰塊放在屋裏，她拿着個團扇不時扇着，直呼好熱好熱。自從沈寒遣出去部分丫鬟，府中來了不少生面孔，沈梅才堪堪認熟，幾個丫鬟不過十四五歲，長得較為普通，性子頗為沉默寡言，甚少在沈梅面前說什麼話，大多時候都在沉默做事。
這次，袁沛挑人專門挑些老實的女郎，沈寒專門提過一句，說不要亂嚼舌根的長相出挑的，就要些普通的女郎來。袁沛得了命，自然將差事辦好，可憐他左挑右選，旁人還以為他要找怎樣的美人，他叫苦不迭，還不能說要往丑的方向選。好不容易挑了幾名本地的丫鬟，看起來足夠老實，才放在夫人身邊伺候。
夫人最近不知得了什麼癖好，非要學跳舞，前些時日，沈寒在府衙辦公，夫人便帶着丫鬟出門，前去外面看新鮮，在街道客棧上看到名舞女，當時有幾名郎君要為難她，夫人恰好看到了，便出言不平，生生將幾名郎君罵了個狗血淋頭，不料幾名郎君是幾名混混，向來沒個顧及，便要強搶那名舞女和夫人，夫人身邊帶着兩名丫鬟，兩名丫鬟上前護主，但丫鬟力氣小，幾名郎君推倒兩人，便要對夫人動手，夫人眼看不妙，帶着舞女往下逃，下面的人聽到聲響上來相助，結果被幾名郎君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