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訓兵
眾人向下看去,山谷中滿是荊棘藤曼看不到底,左右無路,斥候軍拎着武器走在最前,大軍被分為四個縱隊,彼此相隔不遠,大軍跟着前方探路的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有人絆倒樹藤滾下山去,也有人被划傷渾身發癢,一眼能看到的山谷眾軍走了整整半日,到谷底時身上或多或少都帶着傷口,到不妨礙活動,只是傷口痛癢頗為不適。
“說是山谷,實際是一處山中平地,從這裏再往前是斷崖,崖下有水,將這裏收拾收拾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裏,渴死餓死就自己想辦法,每日的訓練任務只有一樣,揮刀一千下,完成了就可以去休息。”
眾人狼狽下到山谷時,李清意早已坐在一處巨石上,手裏摘了個野果吃的正歡,交代完任務便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準備去崖下面看一看,“哦對了,囚字營的站過來。”她隨意的點了點身前的地面,彷彿召喚小貓小狗一般。
囚字營除了囚一蔣黥和囚五不在,其他人都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深覺受到了輕視,李清意也不在意他們想法,看幾人一臉抗拒反而好脾氣的解釋了一句:“你們的訓練任務不同,跟我來”
說罷也不管人跟沒跟上,逕自向懸崖邊走去,囚字營的幾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只見李清意停在崖邊,眾人看去,懸崖深不見底,但中間突出一小塊平台,能看到一處洞口。
“看見那處山洞了沒有,你們的基地在那裏,裏面有條蛇,打死就行。”
囚七脾氣急,冷哼一聲,縱身一跳正落在平台上,果然是一處天然洞穴,洞中幽深無光看不清裏面,其他幾人也都陸續跳了下來,李清意在崖邊看了看山谷中的軍士開始揮砍藤蔓清空場地,又看了看正要往山洞裏進的囚字營的人,見兩方人馬都有條不紊,便也不再出言提醒,慢慢的等眾人發現其中端倪。
“媽的,這什麼破玩意,怎麼砍也砍不完!”藤蔓層層疊疊柔軟又堅韌,有的有碗口粗細,盤踞在一起十分難清理,眾人機械的揮舞手臂,前一天腿腳的酸痛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這會砍了幾個時辰,腰酸背痛,眼看手臂也抬不起了。沈日帶領的一隊分工倒是明確,一些人在清理空地,其他人有的生火,有的撿柴,眼看火生起來了,沒有水只能將昨日留下的蛇肉烤熟了吃,此時大家飢腸轆轆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不行了,老子砍不動了,一天沒吃飯,實在沒力氣!”
“這鬼地方有沒有水!”
“有,將軍說水在崖底!”
“將軍到底要幹什麼,帶我們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這有什麼用!”
“少說兩句,趕緊干”
“幹個屁,我倒要看看,沒水喝誰能幹的下去!”
李清意麵無表情聽着軍士們小聲議論,興緻勃勃的看向懸崖方向等着什麼,果然懸崖方向似乎有些響動,接下來是人的哀嚎和石子噗噗掉落懸崖的聲音。
沈日和熊哲對視一眼,快步走到懸崖邊,只見囚字營的人連滾帶爬的從山洞中逃了出來,有一人儼然已經受了重傷昏死過去,被囚七拎小雞一樣扔到一邊,此時也顧不得去看他傷勢如何,在他們之後,一個巨大的蛇頭緩緩從山洞中出現,晃了晃剛才被石頭砸中的地方,慢慢逼近囚七他們幾個。
巨蛇從洞中醒來聞見生人的氣味,一路追趕,這些人狡猾的很,除了一開始吃掉了那個人一隻手臂之外它並沒有撈到什麼好處,此時探頭出洞,立刻察覺到懸崖上方的山谷里還有許多人的氣味,此時也顧不得先解決那幾個擅闖他地盤的人,直接竄出洞口,順着崖壁碩大的身軀遊走,爬到地面上,它餓了多日正是飢腸轆轆的時候,此時見獵心喜直衝入人群。
“大家小心!”沈日見巨蛇竄出暗道不好,那長蟲動作十分迅捷,他提醒時已經晚了,只見一道巨大的身影沖入人群,長尾一掃就是一片,它身上鱗片滑膩刀砍不傷,力氣還大,眾人短暫的慌亂過後驚訝發現這巨蛇口中毒牙已經被人打斷了,看傷口似乎就是這幾日的事,沒有毒牙光靠着一身力氣,威脅就不很大了,即便如此,眾人精疲力盡之下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巨蛇困在谷中,蛇身翻滾,他們雖人多勢眾且手中多有刀兵,卻仍舊奈何不得。
李清意此時將囚字營的人帶過來,走到蛇身邊,沉聲說道:“看清楚我的手法”
眾人聞言緊盯着李清意的瑩白手指,那兩根青蔥似的手指慢慢貼近蛇的七寸,曲指向前一送,巨蛇翻滾的身軀登時扭動了兩下停了下來,囚七上前查看,竟是死透了!
“這就是所謂的寸勁,離的越近,爆發越強,練的是對自己力氣的控制,能領悟多少就看你們個人了。”
這些戰鬥機巧她是說給囚字營的人聽的,畢竟他們有些武道的根底,更好入門一些,眾人顯然被她這一手鎮住,此時紛紛想着剛才將軍殺蛇的那一指,有人百思不得其解,有人恍然大悟。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沈日一群人每日除了訓練外還要自己去為食物和水奔波,夜晚山谷中更是猛獸群集,李清意故意將動武的血液灑在軍士們周圍,確保每夜都有猛獸找來,不是狼群,就是老虎、山魈、總之自來了山谷中兩月有餘,他們從來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覺。
“這是今日最後一趟取水了,回來的就可以休息了!”熊哲放下水壺癱坐在地,眾軍已經習慣了每日爬數百米的峭壁下去取水,每次還只能取一壺,沒水了再去,這樣一段時間下來,大家從一開始戰戰兢兢的下懸崖到現在攀爬峭壁如履平地一般,甚至還能有心思隔段時間特意下去沖個澡。
“誒?這段時間怎麼沒看見那幾位?”
“你說囚字營的啊,聽說將軍讓他們呆在那個巨蛇的洞穴里,也不知道有什麼訓練任務給他們。”
“哎呀,他們跟我們不一樣,邪門的很!”
“行了行了,趕緊取水去,晚了看不到路,又要摔下去重爬!”
李清意這段時間可沒閑着,將從小她在暗部受過的訓練全用在他們身上,有些感覺不從小培養難以養成,只能用本辦法,多聽,多感覺,多挨揍!
“砰”
囚七有一次被她一圈打在胸口撞在洞裏的石頭上,李清意慢了下來,靠在一邊,沖癱坐在地喘着粗氣的幾個人說道:“皇帝赴會,我要你們幾個扮成商人也好,江湖人也好,去北念國都城給我弄點動靜出來。”
她的聲音在黑暗的洞穴里更添誘惑,彷彿引人墮落的心魔所言,“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只管撿你們擅長的去做,搶來的珍寶美人我通通不要,只有一點,別被抓到,如果誰事敗被抓,管好自己的嘴。”
“將軍這是何意?”
囚四來了興趣,他們還以為自己的任務是保證主子的安危,誰知竟是讓他們去搗亂的?
“這不是各位的老本行么,啟城富庶,隨你們施為,至於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你們的能耐了。”
囚四無聲笑開,黑暗中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他興味說道:“我當初看的沒錯,將軍果然不是個好人!”
李清意不在意的站起,“教給你們的身法都記住了?我又來了!”她在黑暗中如死神一般手中匕首時不時劃過囚四的脖子,囚七的腳踝、囚三的胸口、囚二的頭髮,偏偏已經過了兩個月的時間,他們各自感覺自己的身形步伐一日千里,可還是躲不開無處不在的匕首!
囚字營的人不止一次心驚,李將軍究竟是什麼出身,怎麼比起將軍,他倒更像一個殺手!
兩個月後的一天,李清意將囚字營的人帶了出來,給了他們一個新的任務,殺人!
“我要你們把山谷中的士兵當做刺殺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