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死逃亡
“星落長河!”
隨着一聲大喝,訊成猛地睜開雙眼,猩紅的血絲從眼角猶如獠牙一般向漆黑的瞳孔蔓延,從訊成眼中迸發出來強烈的光,身下的六芒星圖豎起,在其上星辰的猛烈旋轉中一條星河瞬間鋪開。
剎那間,那翻身的地龍所揚起的風沙突然動作緩慢了下來,那條淡黃色的星河瞬間透過地龍,在這盤旋翻滾的地龍身上透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朝着商羽眾人蜷縮而來的身子也定在了原地。
訊成在看到自已引導出的星河破掉了烏沙的地龍后,朝着韋戰淡淡一笑,韋戰心猛的一緊,隨後暗暗從身後抽出了一把白色長劍,來到了訊成身邊,做好隨時準備戰鬥的架勢。
而訊成那雙好似星辰一般漆黑的雙眸,也在韋戰到來時,漸漸變得空洞,訊成嘆了一口氣道:“還好,是暫時的。”
“還好?”
元陣待到訊成虛弱的從空中墜下,胸前的星盤也暗淡下來的時候,冷笑道:“只怕是這暫時的失明就可以要了你的命,血刃!”
一直在元陣身邊嚴陣以待的血刃聽到聲音后,早就迫不及待的他立馬握起了身邊血紅色大刀,隨着元陣從樹梢上朝着訊成二人俯衝下來。
韋戰眼睛死死盯着空中的二人,自己雖和元陣都是三段修道師,可身邊那同為修道師的血刃,卻讓他眉頭緊鎖,自己能對付一個元陣,可加上一個血刃,自己究竟能否護住訊成性命。
來不及思考的韋戰向前迎了一步,將自己身子擋在因為透支法玄氣和雙目失明的訊成面前,將手中白色長劍橫在身前,左腳向前踏了一步,弓起身子,那視死如歸的表情已然是做好了相抗二人的準備。
“訊會長給你們打開的口子,還不走是嗎!”
韋戰一聲大喝,手中長劍便迎上了元陣的長槍。
可畢竟長槍乃是萬家兵器中最為霸道的兵器,叮的一聲,長劍便被震開,發出了嗡嗡的響聲,韋戰手臂也微微發抖,可他來不及回神,又連忙抬劍接下了血刃的攻擊。
此時的俠盜會眾人如同驚弓之鳥般,他們明白,眼前的戰鬥並不是他們所能參與的,就連地龍翻身所導致的飛石攻擊,也使得不少人掛了彩。
“撤,不能辜負訊會長為我們尋的一條生路。”不知有誰喊了一句后,眾人立馬朝着被星河轟出的口子飛奔而去。
商羽獃獃地看着韋戰以一敵二的戰鬥,雖落於下風,可兵器之間碰撞的餘波,以及剛剛兩大法術的比拼,都要讓境界不過是淬體階段的商羽目瞪口呆。
而在商羽身邊的林風雖受這場景震撼程度不必商羽低多少,可他終究是大帝的兒子,小的時候也是見過大的戰鬥場面,反應過來的他連忙拉起商羽的手道:“我們也快走吧,不然一個餘波就能砸死我們倆。”
想起剛剛地龍翻身時,數塊飛石朝他們衝來時,若不是那位名叫厚岩的同伴,相比二人此時都要變成篩子了,修道師吟唱許久的法術,怎能如此簡單。
“不,我覺得我們應該把韋老和訊會長救走。”商羽看着漸漸後退的韋戰,稍加思索的說道。
“你瘋了,先不說我們能不能救得下,我們連到達他倆的身邊都做不到吧。”
林風此時要瘋了,樹梢上冥想休息的烏沙早就停下了恢復,雖需要依靠手下的攙扶才能站起,可是也已經能指揮手下紅袍朝他們追擊而來。
“在不走就來不及了。”林風看着越來越多從樹梢上一躍而下的紅色身影說道。
“你不是有風影步嘛,能追上你的人應該不多。”
商羽冷靜的說道,“你去將訊成偷過來,我們的實力不夠救下兩個人,那也不能讓韋老有後顧之憂。”
“那你吶。”林風腳下瀰漫出青色氣體,問道。
“我跑得慢,我要先跑。”商羽一臉理所應當的說道。
“你小子,倒是不喜歡逞英雄,合著是讓我去逞英雄。”林風抱怨間身形化作幻影,消失於商羽和厚岩面前。
商羽看着厚岩攤了攤手,無奈的說道:“我可不是害他,他跑的真的挺快的,而且我實力不夠,怎麼能盲目逞英雄吶,你說對吧,岩克行大統領。”
厚岩聽到此言后摘下面具,露出骨骼分明的國字臉,笑着說道:“你倒是比二皇子聰穎多了,小公子,放心吧,今天你們倆不會出事的。”
說完,岩克行便一把抓住商羽,朝着林風消失的地方衝去。
被岩克行一隻大手抓在半空中的商羽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岩克行速度極快,導致自己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揚起的沙土...
不過林風這個笨蛋,還真以為掌控萬物的林凰大帝什麼都不知道嘛。
...
“到此為止吧,韋戰。”
與其交手數十招的元陣沒了耐心,明明自己這方是兩個打一個,可那韋戰交手時卻像個泥鰍一般滑溜,通過詭異的劍法不知卸掉了他手中長槍上多少的力道,“槍戈震魄!”
隨着元陣的怒吼,手中長槍單手舉起,槍身受到月光的反射顯得格外的銀亮,槍尖上也露出一點明亮刺眼的光芒,元陣手臂發力,手中的長槍好似大了一圈,壓縮着周圍空氣發出爆炸聲。
韋戰見元陣使出武技,想要將他一招解決時。
一隻眼睛露出兇狠之色,猛地一咬自己的舌尖,哇的一口,將自己口中的鮮血吐在長劍之上,隨意地將嘴角鮮血拭去,笑着說道:“你們二人就這點本事嘛,就是不知道元統領這成名絕技,能不能破了我這劍蛇亂舞。”
說罷,韋戰握住長劍的手微微顫抖,只見那白色長劍猶如活了一般,將剛剛韋戰吐在上面的鮮血貪婪的吸收下去,原本白色的劍芒暈染上了一層紅暈,如同一隻長蛇在吞吐着蛇信。
只見元陣見單手拖住的長槍猛地雙手握住,槍尖帶着恐怖的白色玄氣從頭頂向韋戰砸去,韋戰也瘋狂舞動着手中長劍,好似有幾十條血紅信子的長蛇朝着砸下來的長槍迎去。
勢如破竹的長槍從天而降,迎接的長蛇一條條破碎,霎時間劇烈碰撞的聲波向周圍擴散而去,飛沙走石使得附近不少紅黑袍跌倒在地。
最終,在最後一條長蛇破碎之時,那恐怖如斯的玄氣也被消磨殆盡...
空中跳起的元陣保持着長槍下砸的姿勢,長槍下韋戰挑起劍尖苦苦支撐,一時間,二者互不相讓,姿勢竟定格在此處。
看着面部肌肉微微顫抖,一隻眼框通紅的韋戰,元陣撲哧一笑道:“是不是好像忘了一個人。”
“不好。”韋戰暗叫道,血刃!
果不其然,趁着二人鬥武的時候,一臉陰險的血刃早就來到了訊成的身後。
感受到危險的訊成,只能勉強引導起星盤做防守,可體內法玄氣枯竭的他,又怎能是狀態極好的血刃的對手。
“漫天血刃!”
“不要!”扭頭看着訊成被血氣籠罩起來的韋戰大喊道。
一時泄力的他還是被元陣抓住了機會,猛地發力將其震倒在地,感受着魂魄的震蕩,頭腦恍惚的韋戰猛吐一大口鮮血,眼神卻緊緊盯着訊成。
元陣見韋戰已經沒有應戰能力,一腳便將韋戰的頭踩在地上。
韋戰在被鮮血和泥土所覆蓋的眼眶欲裂,死死盯着跳起的血刃破了訊成最後一點玄氣喚起的六芒星圖,揮舞着大刀,朝着訊成脖子砍去時。
韋戰絕望的閉上眼睛,長嘆一口氣道:“老夥計,我們今日可能就到次為止了。”
“噗...”
長槍插入韋戰體內,槍尖上巨大的能量在韋戰體內摧枯拉朽般攪動,斷了韋戰最後一點生機。
元陣聽着骨骼破碎的聲音,衝著身後樹梢上略帶悲傷之色的烏沙笑道:“過往同僚之情,不比挂念,現在我們才是你的兄弟。”
“我欠他一條命。”
烏沙眼神低垂的說道,“要怪就怪你選了一條必死之路吧,韋戰。”
那日邊城一戰,韋戰為了救被對方弓箭手偷襲的烏沙,不惜用身體擋了一箭,那一戰除了丟掉一隻眼,也導致了韋戰被邊城守衛軍勸退,想到這裏,烏沙心中還是酸楚,眼中不免有悲憫之情。
“切,婦人之仁。”元陣注視着烏沙深情,低聲唾棄道。
隨後看向血刃方向,剛剛因為訊成才分心的韋戰已經身死,恐怕那訊成也早已身首異處了吧。
漫天鮮血飄零下,露出血刃一人迷茫的身影,並沒有見到自己想像中身首異處的訊成的慘狀。
血刃一愣,隨後衝著一臉茫然的血刃怒喊道:“血刃,怎麼回事。”
“我...我不知道呀。”
就在剛剛自己大刀將要砍下訊成脖子,血刃面龐都興奮地扭曲時,卻發現眼前的訊成突然間變成幻影一般消失,血刃也摸不到頭腦。
看着元陣憤怒的雙眼,血刃悻悻地低着頭問道:“莫不是那訊成還有保命之法。”
“他有個屁!他為了破烏沙的地龍翻身,強行施展改命之法,哪還有什麼保命之法!”元陣因為生氣而顫抖的嘴微微發紫,憤怒的喊道。
“統領,他在那。”這時,元陣身邊一位眼神極好的紅袍手下說道。
元陣定眼望去,只見在快要接近地龍缺口處,有這兩道飛奔的身影,一個速度極快,手上提着一個黑袍身影,另一個腳下生風,身影虛幻,背上背着的正是虛弱的訊成。
“槍追術!”
元陣舔着手掌上被韋戰震出的口子,用力將手中長槍擲出,一道寒芒好似能追尋林風的身影一般,朝着其背上的訊成刺去。
“飛血術!”
血刃對於剛剛失誤及其愧疚,猛地一拍自己胸口,吐出一大口血,隨後在空中凝成一柄刀的形狀,旋轉着也超訊成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