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聚靈脈
天玄洞天。
一座巨大的古殿坐落在最中心的最高峰上，古殿聳立在雲霄，其餘山峰皆在腳下。
古殿之內，吳道玄給葉天訴說著天玄洞天的情況，葉天靜靜地聆聽，銘記這每一言一語。
天玄有六峰，分別為天、地、玄、乾、坤、靈，每一峰的實力都勢均力敵，並沒有相差太大。
能聚靈脈者為外門弟子，能突破至靈台境則為內門弟子，內門弟子與外門弟子的修鍊資源相差甚遠。
每一峰之中均有丹閣、符闕，還有天玄閣與藏經閣等，葯道與符道均可兼修或輔修、單修。大道萬千，每一道至巔峰皆可為至極強者，煉丹之道大成者，憑丹藥便可長生。符文大成者，符文之威能驚天地泣鬼神。
但大道爭鋒，唯修鍊一途貫徹古今，唯有修鍊才能達至高無上之境，極少有人會選擇單修一途。但凡事無絕對，在時光長河裏，也有僅符道至強者，不過也僅如浩海沙漠中的一抹綠洲而已。
天玄閣負責洞天內所有弟子日常修鍊所需靈石靈藥以及領取一些任務，任務完成可換取丹藥、功法、符文法卷等各類資源。
吳道玄交待清楚后，便喚來一名弟子帶領葉天前往了乾脈，給予了聚靈脈的功法以及丹藥。
這名弟子帶着葉天至乾峰所在區域，所謂山峰，實為一片山脈，每一名弟子，哪怕是外門弟子都有獨立的閣院或洞府，任憑選擇。
“這便是仙家手段嗎？”
葉天心中感嘆不已，這片山脈氣勢磅礴，峰頂有霞霧皚皚，山間靈泉潺潺，或巨石林立，或大樹蒼天，散發著古老的氣息，皆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
葉天恭送帶領自己的弟子后，便站在屬於自己的洞府前打量着，一種頗為奇異的感覺湧入心中。
入洞中，竟是別有一番天地，白玉石門緊閉，高數丈。白玉石門上篆刻有山水鳥獸，栩栩如生，細看猶有靈性般在舞動。門上不染一絲纖塵，如羔如脂般細膩溫潤。
推門入內，是一座巨大的洞府，葉天用眼睛丈量整座洞府，足足長寬各數十丈，高數丈。洞府周圍的壁圍上有拳頭大小的珠子鑲嵌在，散發著光芒，照亮整座洞府。
洞府中央，一汪碧綠水池隨即映入眼帘，池中有青蓮，撐着一個個蓮蓬。水池中心佇立在一座丈許高的小石山，其上有花有草，霧氣騰騰。池中有錦鯉玩游，嬉戲在蓮葉之間，時不時吐出氣泡，氣泡竟能飛入空中，飄蕩數個呼吸時間才破裂，破裂瞬間一抹淡淡的煙霧散發出來。
水池其後是一張如寒冰一般的玉床，懸空橫在洞府之內，玉床厚十餘寸，下方離地兩三寸，玉床上有靈氣在涌動，也有霧氣在飄飛。
一路奔波也未曾休息，葉天當即就躺在白玉床上休憩，剛躺下就覺得心曠神怡，神魂受到沖刷，靈氣往身體內鑽入，全身如浸淫在溫泉水中一般舒適。
“哪怕是凡人，恐怕久居此地也能活上數百年！”葉天心中一陣感慨。
見躺下后清醒無比，無法入睡，便坐立起來，從懷中取出吳道玄給予的功法。
這是葉天第一次接觸到修鍊功法，輕輕觸摸着玉簡感慨不已。
攤開卷后，每一支玉簡上都篆刻着字，葉天能看懂每個字，但卻覺得連起來之後便晦澀難懂，根本無法領悟其中的奧妙與玄機。
看了不到兩遍，就只覺得頭昏腦漲，頭腦中一片模糊，如漆黑的夜裏握着一盞油燈，燈芯與油皆在，但唯獨找尋不到火種。
幾個呼吸之間，葉天便感覺到了困意來襲，晃了晃暈乎乎的頭，當即就躺下沉沉睡去。
睡夢中，玉簡中的每一個字都浮現在夢境中，葉天在夢境中央，如睡蓮綻放，玉簡中的每一個字如魚兒圍繞着睡蓮嬉戲。
次日，葉天醒來感覺身心輕盈，頗為舒坦。
功法的內容已是爛熟於心，但卻仍舊無法參悟。
正在這時，聽見洞府外正是昨日那位師兄的聲音在呼喚。
不多時，葉天被帶往吳道玄掌教所在山峰。
吳道玄坐在崖邊，輕輕撫着發須，白髮飄飄，頗有神韻。
“你來了。”
吳道玄擺了擺手示意葉天坐下，一個蒲團憑空出現在葉天屁股下，葉天就徑直坐下，面對着吳道玄。
吳道玄問道，“你可知何為靈氣？何為修行？如何修行？”
“昨日的功法我觀摩后只覺得晦澀難懂，無法領會其中奧義。”葉天略微有點尷尬地搖了搖頭說道，自己確實什麼都不知曉，除了只認識玉簡上的字。
吳道玄並未有絲毫責怪之意，微微點了點頭：“今日我喚你來此，就是指點你初入修行。”。
葉天站起身來行了一禮，又慢慢坐下。
吳道玄緩緩道來：“古籍有雲，無名，天地之始，諸天之初。傳說諸天原為一片混沌狀態，而混沌不是虛無，混沌的最中心有一神奇的存在，名為歸墟。歸墟能毀滅萬物，亦能創造萬物。於是有古神一族於混沌歸墟之中誕生，強大無比。古神族于歸墟出世后開天闢地，開闢了這諸天萬界，也創造無盡虛空。依靠着歸墟中的一縷氣，可身化萬物，創造萬物，自始億萬種族起源。”
吳道玄緊接著說道：“而天、地、水乃至於萬物皆由此一氣所分，謂之靈氣。”
“你可否能感應到靈氣的存在？”
葉天沉吟片刻：“我能感受到一種奇異的氣息，能使我全身浸淫其中，身體如同受到沖刷，在天玄洞天內頗為濃郁，但卻無法掌控。”
吳道玄露出一絲微笑：“不錯，不錯，我從神識中能看到你周身在自動汲取靈氣，說明你的體質非凡，能主動契合靈氣的身體，非等閑之輩可比。”
葉天聽聞后一驚，從未曾想過自己體質非凡。
吳道玄看向沉思中的葉天，嘴角再次露出一絲微笑，繼續說道：“從混沌時代至今，經曆數個時代，無數個紀元，靈氣為萬物之根本。有傳言人族為古神族最完美的造物，獨具悟性，能化靈力為己用，於是人族開闢了最早的修鍊體系，經過數個時代的更迭，時至今日，人族形成的修鍊體最為完美。最初，人族先閑發現能從萬物中汲取靈氣者，方能修行，又發現能修行之人體內獨具靈脈，以凝聚靈脈的數量來強化修行之力，靈脈數量從一道至九道不等，能聚一至三脈者謂之地級靈脈，四至六者謂之玄級靈脈，七至九者謂之天級靈脈，而身具十靈脈者，傳聞最終能成仙。能聚靈脈者，能化靈力為己用，則可掌握靈力，便可御空飛行。跨過聚靈脈，為聚神台與靈府，若將靈脈比擬為根，則神台為基，而靈府則是蒼穹。”
“昨日已將修行法門給你，今日我再賜你一卷經書，這是一卷大能者的聚靈脈所留感悟。你就好生參悟罷，看能否引動靈氣，身聚靈脈。”
說罷吳道玄就將一卷經書擲於葉天懷中，隨即起身躍下山崖，留下還在思考之中的葉天。
回過神來后的葉天並未急着打開經卷，而是在細細琢磨吳道玄所言。
這時仙鶴飛來，馱着葉天回到洞府之中。
……
葉天端坐在玉床上，先是打開記載聚靈脈感悟的經書，一道道波動神識湧入腦海，葉天沉浸其中。
將其中的內容悉數觀看完畢后，葉天當即閉目觀想。
“這山，這水，這世間萬物皆附靈韻與道韻。靈脈如根，能聚靈脈越多，則靈力越渾厚，能汲取的靈力也同樣更多…”
“可聚靈脈，則能化靈氣為己用……”
“人體為虛空，則靈脈如諸天星辰……”
葉天隨即按照功法，吐納靈氣，洗髓煉體。
功法，實則是功與法之統稱，功修體內之靈力，而法則為靈力運用之訣竅，兩者並不相同。
葉天這卷功法是人族已流傳數個時代的基礎功法，“功”都大同小益，哪怕是聖者都很難另闢蹊徑，開創獨特功法。
葉天凝神聚氣，心中默念功法，感悟着天地間的靈氣波動，又按照感悟經書去引動靈氣。
起初，體內並未有任何變化，但葉天並未放棄，重複着感悟。
“無名，天地之始，諸天之初…”
“修鍊一途，便是從萬物中汲取靈氣，化為靈力…”
“人族亦是在萬物之中，自然能與靈氣相契合，汲取靈氣應是引動靈氣入體，而非如飲水般強取豪奪…”
葉天睜開眼，眼中泛起光芒，此刻抓住心中所悟。
“原來是這樣！靈氣入體是以周身為本質，如潺潺流水般引導，如諸天星辰匯聚，而非是強行吸入體內！”
葉天當即運轉功法，將身體融入這個世界，如河水中的漩渦，嘗試着引動外界靈氣。
半日後，葉天周身便有靈力光點在閃爍，一如星空中億萬星辰，靈氣環繞全身，全身經脈之中亦有點點光華浮現。
靈力光點遍佈全身，瘋狂流轉，吞噬着洞天之內的靈氣。
時光流逝，天空中霧起霧又散，循環往複了三次，這代表已過去三日時間。
葉天毫無疲憊之意，餓了就飲下靈藥，一股暖流從丹田往全身而去，渾身充斥着力量，靈藥之中也是蘊含濃郁的靈氣，從丹田之中散發至全身。
逐漸的，周身靈力光點向中心緩緩移動，逐漸匯聚成一條線，從頭至足貫穿全身，周邊的光點往中心彙集。
“嗡……”
葉天只覺體內經脈在震顫，有東西在體內逐漸凝聚，周遭的靈氣都在瘋狂浸入體內。
霎時間，一陣紅色光芒閃爍，體內發生翻天覆地之變，如一道明亮的光束劃破黑暗虛空，耀眼奪目，絢爛無比。
體內有一道清脆的破障之聲響起，如同水流擊破瓶壁一般，那是衝破枷鎖束縛之聲。
緊接着靈氣如同決堤之壩，先是流水潺潺一般在體內遊走，靈力如絲般湧入身體，逐漸的，如汪洋大河磅礴無比，衝擊着全身。
天空中，頓時異象驟起，紫氣東來，聚集在葉天所在洞府的空中，散發著陣陣霞光。
而吳道玄等人在遠處的空中，看着此景，身後數位長老皆是滿臉驚容。
“三日聚靈脈，世間罕有！紫氣東來，靈氣灌體，有驚世之資！“
“諸位立刻隨我出手，催動護教大陣，將異象遮掩住。”吳道玄說道，還未等語畢，眾人運轉靈力，一同催動陣法。
陣法結界泛起光芒，如一層薄紗將此處濃罩其中，但仍抵擋不住異象。
“不好，紫氣如此濃厚，這陣法不能完全遮掩住！”有長老驚呼。
天空中紫氣盤旋着，持續近有一柱香的時間。
這時，紫氣如同高山之上的濃霧，傾泄而下，沒入葉天所在洞府，揮灑在葉天身上。
葉天感覺到有異樣的氣息鑽入體內，丹田空靈無比，能感受到體內有一道如巨龍般的靈脈在舞動彙集，逐漸凝聚。雖肉眼無法看見，但卻感受得到它的存在。
片刻之後，葉天緩緩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
只感覺渾身充滿力量，體內有濃厚的靈力在支撐着自己，不再是單純的體力。
起身踏出洞府，眼中靈氣涌動，山下萬物盡收眼底。聚目可看到半空中靈蟲扇動着的翅膀，可看破迷霧障礙后的萬花盛開，有花粉飄飛在空中。
側耳能聽見山峰之下靈泉之音，有靈鹿俯身飲水，風吹竹篁枝擺葉動。
運轉功法，輕輕握了握右手，便感覺到有靈力在手掌間涌動，體內靈脈在提供着無窮的靈力，也能汲取靈氣化為己用。
葉天只覺身體龍象一般，對着一棵蒼天大樹擊出，似有千斤之餘的力道，直接將巨樹轟斷裂開來
“這便是靈脈修士嗎？”葉天輕嘆，“已聚一道靈脈，與凡體猶如雲泥之別。”
此時遠處雲霧之上的吳道玄等人神色各異，有的容光煥發，如獲至寶，有的愁容滿面，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