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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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無聊就要找點事做,對於吳珉四女要求上崗工作,李曉正中下懷,這四個女人怎麼說思想也要先進兩千年,閑置不用就是浪費。李曉把四女安置進戶部,加入國債發行籌備委員會,對於這項新鮮事務,估計沒有比這四女更懂的了,哪怕只是皮毛,也能掌握個大方向,不至於事事來麻煩自己。

河北土地政策是按男子滿十六既授田五十畝,古時有早婚風氣,一般十六歲就到了結婚年齡,而結了婚就是單獨立戶,這樣一般一戶人家都是五十畝地。如果按一畝田一年收成一石半糧計算(古代畝產不高,沒有優良稻種,精耕細作上經驗又還不夠,哪怕是一年兩種也就是這個產量),那麼五十畝就是七十五石上下,也就是九千斤左右,交納賦稅之後還有六千餘斤。再按一戶人家取六口人的平均值(古人沒有計劃生育這一說,如果身體上沒毛病,一般就是兩年新添一口人,這不是筆者胡說,不信去上世紀五十年代的農村調查一下,兄弟姊妹七、八個的再平常不過,古人的生育能力和後世沒有區別,只不過醫療水平低,死亡率高,養不活),一年耗口糧大約在兩千多斤(包括布、鹽等生活必須品,都要靠賣糧食去換),也就是說一戶人家如果風調雨順下來一年能存四千餘斤糧,這個數字對於其他諸侯地區的百姓來說,簡直就是人間仙境,也難怪沮授要提議增加賦稅了,黃巾軍治下的百姓生活實在太好了。當然,百姓們對黃巾軍的回報也是不余餘力,每逢戰爭,百姓們都是羸糧景從,以村、縣為單位,支援前線的糧食和路上口糧都是自己掏腰包。

在古代,糧食就是財富,如果能讓百姓手裏的財富流通起來,那麼對河北的經濟促進就有巨大的作用。而且平定戰亂后的河北不但糧食開始自產自足,還有無數從草原掠奪來的牛馬,以及廣闊的馬場,擁有這樣中原緊缺的戰略物資,河北就能夠在與其他諸侯的經濟交通中順利的取得貿易順差,從而慢慢的給中原放血。事實上,以貿易來扼住中原的咽喉,瓦解中原的經濟體系,這也是一種戰爭手段,但是這種戰爭形式見效太慢,被李曉放棄,不過用來積累財富還是立見其效,比如首次發行的國債借貸,戶部還債的信心就建立在與中原巨大的貿易順差上,只要把牛馬的價格提上去,多少債都不在話下,反正是獨家生意,除非中原諸侯不打算買馬作戰、買牛耕地了,否則明知道是陷阱,也得往裏頭跳。

古人實在,這樣無恥的壟斷貿易得利不是沮授等大儒能想出來的,否則也不會對朝廷能不能還上借債一直憂心忡忡了,這是由吳珉四女提出,甄逸等商賈出身的官員補充,從而完成一整套借還貸的計劃。在吳珉四女看來,自西涼被佔領后,中原諸侯最後一個戰馬來源地也被砍斷了,想要戰馬,只有向河北低頭,守着一座金山不會用,不得不感慨古今之間的貿易觀念差別。

至於說把戰馬賣給中原會不會對河北自身形成威脅,那不是戶部考慮的事,因為數量的控制需要軍方來提出一個數字範圍,人家更專業對口。結果李曉對這個計劃一筆通過,提交張燕,蓋印實施。騎兵不是那麼好訓練的,有馬沒兵也是白搭,也就是北方邊塞才出騎兵苗子,中原要練出一支精銳騎兵部隊,沒個三、五年不成樣子,要是河北騎兵連這種騎馬的步兵也對付不了,那這些兵就白養了。

秋收之後,國債計劃正式啟動,首批三年國債向天下發行,發行量達二十億錢,天下震動。三年期的利率為百分之二十,允許提前兌換,到期一年者可收穫利息百分之三,到期兩年者可收穫利息百分之六,這是借鑒了後世的國債、央行的利息數字,並適當調高,畢竟是開天闢地頭一次,不下點本錢引不來人氣。在古代來說,未到期的國債兌換利息不算高,但是期滿百分之二十的利息還是很可觀的,又不用擔什麼風險,極適合一些不會投資做生意但家有餘錢的人購買。

二十億的發行量,不到一個月,既有河北朝廷公佈已被購買一空,鑒於民眾的熱情和購買力,決定再增發十億,希望購買者從速。

三十億的國債在河北就一售而空,委實大出張燕、李曉以及戶部的意料,不過仔細盤點購買者的名單,也就不奇怪了。光甄家一家就先後認購了一億五千萬,河東衛家認購了八千萬,其餘豪門世家數百萬至上千萬高低不等,連田豐、沮授都各認購了五百萬錢,在這些名門高第的帶動下,三十億還不夠分的,很多黃巾軍將領把多年的積蓄都拿出來了到戶部來走插隊後門,晚到的聽說沒有了當場就翻臉拔刀子耍橫,如果不是大將軍夫人吳珉坐鎮戶部,估計還壓不住這些兵痞。

當張燕聽到三十億的國債被賣光了的時候,委實是有些心驚肉跳,窮慣了的人,一下子接受不了這麼大流量的數字,這要是把錢堆成山,那不是把海都要填了?要是這三年之內出了什麼差錯,那河北政權就是賣了褲子也陪不起啊!

結果還沒等張燕心情恢復平靜,內閣又上奏章,要求增加發行量。看到奏章的時候,要不是本來就坐着,張燕估計當場就會唬倒,黑着臉問李曉,還加,有把握還得起嗎?內閣不是已經打定主意賴帳了吧?

李曉平靜的回答張燕,三十億本來就是戶部的保底數字,是計劃內,可是河北就把這三十億給吞了,與原計劃出了點偏差,計劃中原本打算向中原各諸侯轄地投放的國債沒有了,因此針對這些地區需要增加發行量,否則這個國債計劃就失去了部份本意,沒有起到打擊敵方經濟的作用。

虱子多了不要,債多了不愁,反正已經是這個樣了,要死就大家一塊死……張燕嘴裏嘟囔着,幾乎是閉着眼睛用微微顫抖着的雙手給行文加蓋上大印,又發行十億。

中原,徐州。

陳氏豪門,陳圭、陳登父子剛剛送走江東的密使,就接到了從河北傳來的密報,密報上記載的是河北最近的大動作。

國債?三十億?父子兩個完看密報,面面相覷,一時片刻沒有緩過神來,密報上的消息帶來的衝擊太大了。陳家在河北也有眼線,做着生意,開有店鋪,店鋪的掌柜就是陳氏族人,密報也是族人快馬傳送過來的。

“三年兩成的收益,不算高,卻也不低,不過這卻不是重點,重點是河北如果三年後信守承諾還了這筆借貸,那麼接下來他們就可以發行五年、十年的國債借貸,並以此為根本,南下中原,一統天下,我漢家天下危矣!”陳登鐵青着臉,霍然而起。做為一個單純的商人或許從河北的動作中只看到利益,但是做為一名優秀的權利家,卻從利益中看到了危機,做為屹立徐州上百年大族的接班人,陳登無疑是一個目光敏銳的優秀權利家。

“元龍,河北不是我們的敵人,至少目前不是,要急也是曹孟德去急,你急個什麼?”陳圭教訓著兒子,“記住,如果你不是志在天下,那麼就必須做到多交朋友,少結仇敵,這才是自保之道,河北如何,關我們陳家甚事,這大漢天下,輪得到你來操心嗎?”

“爹!”陳登急的直跺腳,“河北乃是亂臣賊子,我儒家大敵,不管是曹操或是劉備覬覦徐州,我徐州豪門只須順應時勢,皆可自保,唯獨河北不行,河北對世家門閥的態度您不知道嗎?屆時哪有我陳家的活路?難道您甘心平白把土地交出去?”

“你給我坐下,如此心浮氣躁,能成什麼大事?”陳圭不滿的瞪著兒子,“真要到了兵臨城下的那一天,我會第一個把土地交出去。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只要能把人保住,其他的都是小事,你若是連這一點都看不開,我怎放心把諾大的家族交到你手上?”

陳登苦笑道:“爹,道理我懂,可那是萬不得已之時,但有一線生機,誰願意走這步?”

陳圭哼了一聲,道:“等事到臨頭再作打算就已經晚了,左右逢源才是自保之道。不管是曹家、劉家,還是河北,都不是我們能得罪的起的,凡事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像糜家那樣把全部身家都綁上他人的戰車的事,我們不能做。別看糜家現在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那是曹操與河北暫時無暇南顧,等這兩家緩出手分出個勝負,劉備就只能做喪家之犬,到那時再且看糜家的下場。”

劉備軍在揚州戰場上打得十分順手,曹、孫聯軍連吃敗仗,疲於招架,沒有還手之力,糜家派密使聯絡徐州豪強,為北上徐州做打算,但眼看着曹操擊敗了荊、蜀聯軍,豫州戰場趨於平靜,曹操大軍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轉兵東援,陳家哪裏還看好劉備,只是虛與蛇委,把糜家的密使給打發了。對於劉備,陳家從來就不看好,原因就在於劉備出身微寒,難以取得世家大族的支持,又不能像河北那樣完全走底層路線,拋棄世家大族,屬於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這種政權,只能在夾縫中求生存,一旦中原統一與世家豪門代表,或是黃巾軍,那就是劉備的末日到了,一隅終究是無法抵抗全國,對於天下大事,老奸巨猾的陳圭把握的異常清楚。

陳登遲疑道:“爹,那您的意思是……”

“吩咐河北的店鋪,以陳家本家的名義買一千萬錢河北的國債。”

“一千萬錢?”陳登吃了一驚。

“既然下了本錢,就不要小里小氣的。”陳圭對兒子的反應不以為然,果斷的不像一個六十老者,“我們不買,徐州其他的門閥也會買,出手晚了,日後一旦河北得了天下,徐州就只怕再難有我陳家的立足之地。這一千萬錢,就當在河北買個印象,不防君子,只防小人得勢。”

陳登無奈的嘆了口氣,永遠不把雞蛋放到一個籃子裏,這就是世家大族的生存之道,老爺子玩的精通,想要無視這一金科玉律,就要準備好陪上全族生命延續的代價,老爺子永遠不會像糜家那樣下注,而大漢的世家豪門也大多都是這一金科玉律的奉行者,真不知道這一次河北要斂入多少錢財。

事實上正如陳登所料,對於河北數管齊下來勢洶洶的經濟攻勢,中原諸侯莫不慌了手腳,在措手不及的流失了大量金融儲備后,中原諸侯開始嚴查外運的銅錢跟金銀。開始的效果並不明顯,因為牛馬市以及糧市、布市、鐵市不能斷絕,所以商人大可以以其他的名目大筆進出金銀銅錢,根本無從封鎖。直到後來各諸侯控制區因銅錢流失過渡,不得不降低銅錢中銅的比例,用粗製濫造的銅錢來代替流通,從而幾乎引發整個財政系統的崩潰后,如夢方醒的諸侯們忍無可忍的徹底斷絕了與河北的錢物交易,只同意以物易物這樣的原始貿易,但那時河北的財富已經聚足,統一之戰尚未開打,中原諸侯已經快窮的要當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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