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轉千回【(一)至(五)】
這個是我以本書為背景發的短篇。
(一)
燕偶軒是一個敞軒,
內有兩閣:偶爾閣、燕爾閣。
燕偶軒內。
偶爾閣中。
師妹凝泥和師兄鄭刻舟,他們討論的是師父重修燕爾閣的事情。
凝泥小鄭刻舟四歲,所以問的問題顯得稚嫩,鄭刻舟只能耐着性子地講解。
凝泥問:“師哥,你看那燕爾閣的屋頂檐楞的地方是什麼?”
鄭刻舟隨着偶爾閣的門角望到燕爾閣的屋頂回答說,“那是裝飾,是四個陶燒的形象,分別代表着福祿壽喜。”
凝泥略有所悟道,“師哥這樣一說,我便看得清楚了,那四個裏一個是蝙蝠一個是麋鹿一個是蜥蜴還有第三個那個石疙瘩,卻像個桃子。”
鄭刻舟說,“那本就是桃子,象徵壽。”
凝泥問:“偏何就是桃子?我還以為會是個獸呢!”
鄭刻舟說:“這便是自古以來的傳統,自古都是以桃代壽的!要說這也是有個緣故的,你不見這‘桃偕濤音,濤依壽體’么?就是這個緣故。”
凝泥的眼裏滿是崇拜,說:“師哥你懂的真多。”
鄭刻舟卻只若有所思地發著自己的呆。
凝泥看了一會兒,感到奇怪了,便又問:“師哥你看,那四個東西的個頭都不一樣大啊,最小的是福然後依次的最大的是檐角的喜。這是為什麼?”
鄭刻舟看着燕爾閣說道,“因為那是喜閣。”
凝泥想,“燕爾閣是師父為師兄蓋得喜閣吧!”
刻舟想,“燕爾閣是師父為自己和蘇兒蓋得喜閣。”
(二)
蘇兒,是鄭刻舟喜歡的那個女孩的名字。
天邊的大雁時而“一人”,時而“人一”地像在寫文章般的排列着飛向南方。
人總愛悲秋,一入了秋,人就特別的容易傷感。
自從和蘇兒分別以來,鄭刻舟的心裏總是感覺自己是孤伶伶的一個人。看見南飛的雁,便像是被戳中心事般的不安起來。
江淹的《別賦》裏說“黯然**者,惟別而已矣!”
“剪不斷,理還亂”的“別”的心緒紛紛擾擾的把鄭刻舟的心神攪得不安。
這種不安的心緒,鄭刻舟惟有以打拳來排遣它。
緣是有一顆不安的心緒,使得拳腳揮舞起來也就亂了章法,丟了套路。
師父燕子視察燕爾閣的工程的時候看見鄭刻舟胡亂揮打的拳法,心裏生氣。
燕子教鄭刻舟功夫為的是強身健體,鄭刻舟這樣的亂打的拳法無疑的對身體有害無益。
燕子生氣的斥問鄭刻舟:“你這是在打的什麼拳法?”
鄭刻舟不敢頂撞師父,卻也給自己的拳法起了個名字。
鄭刻舟悶悶的說:“是‘雁字黯然式’。”
燕子的武功都是以“燕子”兩個字做前綴的。
燕子只把“雁字”兩個字當成“燕子”兩個字了,並不說要如何懲罰鄭刻舟。卻對鄭刻舟那樣凌亂的拳法也會有這樣的名字感到驚訝。
聽鄭刻舟說出“雁字黯然式”,燕子的心頭,不由一怔。
(三)
心性淡泊的燕子,早年間帶着自己的徒弟隱居在這遠離江湖是非的幽谷中,過着清雅閑居的生活。平素也只是教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給鄭刻舟。涉及到江湖詭道的內容從不涉及。
看見鄭刻舟打的那套“雁字黯然式”,不拘章法而自成章法。
燕子心想,“舟兒在武學上的天份實在不容埋沒。”
燕子心事悠然不愛爭鬥,鄭刻舟就未必也是這樣想。把鄭刻舟拘束在谷里對鄭刻舟而言始終是一個拘束,以鄭刻舟的資質若再有名師點撥,成為一代大俠便是假以時日的事情。燕子知道自己不是那個名師。
卻有一個人,燕子的師兄,他是江湖上少數幾個可以稱得上俠義的人物。
在峨眉山學藝的時候,這位師兄是和燕子關係最好的,十幾年不見,師兄的名號在江湖上已經少有不知者。把徒弟教給師兄,燕子最放心了。
且不說燕子和師兄的交情,只說鄭刻舟的資質,師兄都不能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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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把鄭刻舟叫到身邊,對他說,“舟兒,你過兩天出谷去峨嵋山,代為師看望一下你大師伯吧!”
鄭刻舟驚訝地說,“怎麼?我還有個大師伯么?”
燕子點頭道,“是啊,我和他也十多年沒見了,所以對你從未提起,到時你請你師伯多指點你一些武藝。”
鄭刻舟說,“那,師父,這位大師伯我從未見過他,他也從未見過我,我如何找的見他?”
燕子笑言,“待會我寫封信你帶去他就都知道啦,至於如何找的見他,你師伯的名聲赫赫,你知道他的名號還怕找他不見么?”
鄭刻舟自問道,“師伯的名號?”
燕子說,“是峨嵋山月半輪。”
(四)
鄭刻舟驚訝的喊了一句,“蘇兒?你,是蘇兒嗎?”
姑娘滿臉無辜地說道,“公子,你是不是認錯了人,我叫月紫依。”
原來,鄭刻舟到峨眉山時,月半輪正在閉關,接待鄭刻舟的是月半輪的女兒月紫依。
月紫依卻是和蘇兒長的有七分相像,即便是蘇兒在與鄭刻舟分別的幾年中,樣子有些變化,也應該還有五分像。
鄭刻舟頓覺唐突,忙道,“適才冒昧了。燕谷鄭刻舟,專程拜見月師伯。”說完邊拱手,低着頭不敢再看她一眼。
月紫依卻問他,“你是燕子姑姑的那個徒弟鄭刻舟么?”
鄭刻舟抬了頭說,“正是。”心想,你既不是蘇兒我便不認識你,我從小和師父在一起也不能認識你,你怎麼認識我師父?
月紫依道,“呀!你是舟哥哥?家父時常提到你呢!”
鄭刻舟問,“你的父親是?”
月紫依說,“就是你要找的師伯啊!”
鄭刻舟說,“哦,哦,你是月師姐咯!”
月紫依說,“你別叫我師姐了,你比我還大呢,叫我紫依妹妹就行。”
鄭刻舟說,“我入門比你晚。你該叫我鄭師弟的。”
月紫依道,“我怎麼叫的出口啊。那,以後叫什麼就自己隨便咯。”
鄭刻舟道,“呵呵,師姐,你才說的師伯又提起過我是嗎?”鄭刻舟是在臨來才知道還有這麼個師伯的,不知道自己在師伯口中會是怎麼樣的。
月紫依說,“是啊!父親常說‘我那個師妹啊,躲到山谷里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和我這個師兄聯絡,聽說她收了個挺不錯的徒弟,哎’。”月紫依把父親的腔腔調調學的有模有樣。鄭刻舟不知道師伯的腔調模樣,看見月紫依對自己有說有笑的,想的還是,她真像蘇兒。
月紫依又問,“說到這裏,我想起來問了。燕子姑姑她在谷里過的可好?”
鄭刻舟出了一會神,忙說,“啊?哦!很好,師父一直都很好,在谷里沒什麼事煩心,很自在。”
鄭刻舟也問到,“怎麼不見師伯呢?”
月紫依說,“父親他在閉關,少說的十天半個月出不來。”
鄭刻舟說,“哦。”
月紫依說,“你趕路來,你也累了。我給你安排你住下。”
鄭刻舟說。“嗯。”
(五)
“長得真像蘇兒。
紫依妹妹。”
月紫依說的,這是家沒什麼禁忌的,舟哥哥沒事就自己轉轉。
當時,月紫依在大堂的亮堂地兒畫畫,鄭刻舟轉到院子正看見,便悄悄的走進去看。
發覺鄭刻舟進來,月紫依便停下筆。說,“哦,舟哥哥啊。”
鄭刻舟微笑道,“師姐,在畫的什麼?”
月紫依把畫筆在水裏稀釋,又調了新的色在畫紙上添了兩筆,說,“也不是了,只是前些天畫的,今天突然有了新想法,就拿出來添兩筆。”
鄭刻舟看紙上,畫的是氤氳的山色,贊道,“師姐真是胸中有丘壑,畫得很好。”
月紫依卻說,“怪讓人見笑的,平時沒事兒愛畫著玩兒,也不是很好啦!”說完,臉上現出一抹羞羞的紅。
鄭刻舟問她,“師姐你這是前些天畫好的畫?怎麼也沒有題字?”
“從不題字的,連識都不識得。”說的時候月紫依顯得有些尷尬。
自古書畫不分家的,怎麼紫依妹妹不識字么?想來,女子無才是德。
鄭刻舟也為自己提了不該說的話題有一分尷尬。
尷尬的時候,時間是凝滯的。
似乎過了很久時間。
月紫依才說,“舟哥哥,你教我認字好嗎?”
似乎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台階了,鄭刻舟說,“嗯。”
拿開月紫依剛才畫的畫放在桌子的另一端晾乾。鋪了張新紙,自己和紫依面對面的站在桌子的兩邊。鄭刻舟從筆架那些狼毫兔毫里挑了一支筆,在硯台上染了新墨。從前就是像這樣教蘇兒的,這裏面似乎還有新回憶。
鄭刻舟說,“師姐,我教你寫‘月’這個字吧!”邊說邊在紙上寫了一個月字。
月紫依看着那個月子,怔怔的愣了一會兒神,不自禁的從鄭刻舟手裏接過筆,也寫了一個月字。說,“舟哥哥你看,這像不像一個舟?”
只見兩個月子的排列,好似鄭刻舟寫的月字站在水邊看着它自己的影子。兩個月字堆在一起正像是一個舟的形狀。
看着月紫依的丹青妙意,鄭刻舟的心裏有種奇妙的感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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