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型社死現場
沈舒羽本就沒想逼人太甚，看着男子手中提的葯袋，剛才急着要走估計是為這。
“沒事了，你快走吧。”無論如何，施與善意的人，最值得欽佩。
“謝謝，你……”
話還未說完，女人已快步離開，獨留徐耀義一個人呆愣在原地。
圍觀人群也漸漸散去——
“剛才那女人帥爆了！”
“她又美又颯，可惜沒機會，不然我都想要個簽名！”
“漂亮是漂亮，就是有點凶……”
徐耀義：凶嗎？剛才回頭跟他說話的時候，明明語氣溫柔清甜……
呼~沈舒羽快步走到公司樓下——如果不是藉著傅太太財大氣粗的身份，她可能還真沒底氣說那些話。
她只是希望，以後大家伸出援手的時候不用顧慮太多，更不要為自己的善良買單。
……
劉錚瞪大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傅太太？您來了？！”
沈舒羽不禁懷疑：自己是洪水猛獸嗎？
她來公司三回，雖然劉錚沒有記憶，但也至於回回都震驚得目瞪口呆？
“清澤呢，還沒忙完工作嗎？我給他帶了午飯。”
“啊？”劉錚忍不住表情失控——眼前這個溫柔恬靜的女人真的是傅太太？想當年她大鬧公司……
“休息室有微波爐嗎？”
“昂……有，有有！太太請。”
……
“她帶了午飯來公司？”傅清澤眸色濃重，眼底泛着淡淡青色。
“是，太太正在休息室。”
“好，你去拿午飯過來，讓她……太太在公司隨意，注意不要離開公司。”
劉錚小心關上門，想着傅總精神不濟的樣子，又不免同情。
傅清澤向後一靠，輕揉眉心。不知怎的，今天醒來莫名頭痛，好像還做了很多個環環相扣的夢。
每個夢的結尾都是沈舒羽提離婚，一次比一次暴躁，最後甚至帶着騰騰殺氣。
夢境愈發清晰，讓他不禁懷疑是否真實發生過。
這念頭一出，又被他很快否決——沈舒羽愛他多年，死活要嫁給他，怎麼可能提離婚？
……
“不讓我去？”
沈舒羽在休息室等了好一會兒，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傅清澤不願見她？
劉錚戰戰兢兢，委婉道：“傅總此刻工作繁忙，害怕無暇照顧太太，讓我送去就行，太太可以在公司自由活動。”
沈舒羽：還不讓我走？
……
劉錚放下太太帶的保溫袋，輕輕關上總裁辦門——希望還能見到傅總活着出來。
保溫袋冷熱分層，飯菜用微波爐叮過，還熱，但甜品下的冰已經化了，看來等了一會。
蜜汁叉燒、豉油炒西藍花、紅燒鰻魚，一小碟珍珠米飯，甜品是阿華田西多士，還有一杯香片茶。
每一碟分量不多，但足夠吃飽。
傅清澤一一嘗過，都合他胃口。
他很少吃甜品，西多士意外不膩，配上香片茶清香爽口。
傅清澤不是不想見沈舒羽——只是有些奇怪，好像她下一秒真的會提離婚似的。
在夢中，每次問“為什麼離婚”，還沒得到答案，就戛然而止，切入下一個夢境，如此循環。
沈舒羽能有什麼值得他留念的？只是答應了沈爺爺要照顧她而已。
咳，好吧，現在看來她做飯還不錯。
……
劉錚這一整天差點驚掉下巴——傅太太到來，傅總竟然不生氣，反而心情前所未有地好。
就連他剛才看手機被抓，傅總也沒生氣。
“有事？”
“沒！傅總抱歉，我保證不再犯!”
“我沒義務猜員工心思，但無故佔用上班時間要扣工資。”
“……嘿嘿，最近加班太多，惹女朋友生氣，今天發了獎金，準備帶她去一直想去的餐廳，害怕錯過時間……”劉錚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有用？”
劉錚才反應過來傅總是問他這招能不能哄好女朋友：“女孩子嘛，都喜歡驚喜，重儀式感，去餐廳吃的不是飯，是浪漫的氛圍！”
傅清澤沉吟片刻：“准你提前下班。走之前，幫我訂旋轉餐廳vip座，讓司機晚些送太太過去”
“……是，多謝傅總！”
傅總終於扛不住，要主動示好太太？
……
餐廳是半露天的花房，座位間用鮮花藤蔓相隔，既保留私隱，也不會顯得逼仄。
音樂、香氛齊全，氛圍感十足。
沈舒羽到時，傅清澤已經坐在那裏，在精心佈置的燭光照耀下顯得更帥。
但這都不是重點——傅清澤是不是有病？
先是不願見她，然後連和她坐一輛車都不願意，自己提前跑到餐廳。
這麼討厭她，卻又很矛盾地訂了一頓天價燭光晚餐？
傅清澤：“今天辛苦你了。”眉眼冷峻，淡漠而認真。
傅清澤親自倒好酒，將切好的牛排放到沈舒羽面前——既然已經有不可撼動的婚姻事實，就這樣下去也無所謂。
沈舒羽那麼愛他，現在給她點補償，肯定會很開心吧。
沈舒羽盡量忽略美色誘惑，現在只想一件事——怎麼樣才能讓傅清澤在不說話的情況下，把“離婚協議”簽了？
“不好吃嗎？”
傅清澤看沈舒羽並沒有一點預想中的驚喜，索性也放下刀叉：“我想了一下，雖然我們之間沒有愛情，但並不是離婚這一……”
“啊！”——話還沒說完，沈舒羽尖叫着，“倏”地跳起來捂住他的嘴。
周圍人全被“破天驚叫”嚇得看向這邊。
隨着她的動作，餐布被帶下，撲了兩人一身，場面一片狼藉。
在傅清澤驚詫又玩味的眼神中，沈舒羽狠狠閉上眼——然而預想中的“死亡循環”沒有到來。
……
沈舒羽本以為一直停留在同一天，已經夠慘。
但剛才離開餐廳時，圍觀者們驚悚又同情的眼神……好像更令人抓狂。
沈舒羽沒心思管被潑了一身飯菜的男人會不會生氣，她完全沉浸在社死的悲傷中。
車內，傅清澤：“我知道你不想離婚，以後盡量不提。”嗓音清冷傲然，像是隨意施捨。
“沒人敢亂傳今天的事。”音調微顫，暗含笑意。
沈舒羽“心如死灰”地靠在座位上——原來必須他們兩人都說“離婚”，才會陷入“死亡循環”。
傅清澤看沈舒羽一臉委屈地縮在座位上，小小一團，不像以前化着沒品位的大濃妝，此刻她小臉素凈，眼角有一顆小紅痣，繾綣嫵媚。
他黑曜石般的瞳眸閃過一絲笑意——果然，沈舒羽那麼愛他，怎麼可能捨得離婚？甚至連“離婚”兩個字都怕聽到。
雖然一向潔癖的他，此刻身上還沾着湯汁菜葉，但看她這麼愛他的份上，算了。
……
沈舒羽正煩悶着，一個陌生電話打來：“舒羽，爺爺要做手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