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卷 第四十四章 以身飼陣
“殿下您要……？”
“救人！”
趙公明眸中陡然爆出璀璨的星光，點點星光在空中交匯，排列，組合，瞬息之間，勾勒出一道又一道千奇百怪的神紋，又宛若救星一般墜入土壤，消失不見。
眾人不禁流連於這一幕神跡，夢幻中，耳邊傳出一聲輕吟。
在眾人的注視下，土壤中鑽出一棵嫩苗，隨後快速地成長，開花。
從花中蹦出一嬌小的蘿莉。
“哥哥，你怎麼了！”
小蘿莉睜開雙眸的瞬間，一眼就尋到了盤坐在地面的趙公明。
臉色煞白，仿若無魂一般。
“阿雅，好久不見。”
趙公明笑着摸了摸小蘿莉的頭髮。
上次見面的時間，趙公明已經記不清楚了，只知道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好久不見！”
阿雅噙着眼淚，小聲抽泣。
這麼多年，她一直沉睡，她在夢中不知道夢到多少次趙公明將她喚醒，卻又不知多少次害怕自己真的蘇醒。
她是天地間最特殊的陣靈之一，為某些特殊的情況而存活。
而這些特殊的情況，往往是所有人都不願意麵對的。
而阿雅是治療瘟疫的陣靈。
……
趙公明的治癒人面瘡信息很快在罪惡角隅中傳播開來。
一萬兩千餘人皆是奔向罪惡之門。
大地在顫抖，地面上，小小的碎石伴隨着雜亂的腳步聲，不停跳動。
“咻！”
“咻！”
“咻！”
三道身影猛得從城中飛出，一人虎背熊腰，巨斧系在背上，一人瀟洒英俊，手執羽扇，一人冷麵白髮，刀刃上森冷的殺意一刻也沒有停止消散。
三位初入宗師的高手？
趙公明不禁笑了起來，這罪惡角隅的實力很強啊！
難怪老皇帝頭疼沒有辦法。
這時候，一旁的侍衛也小聲道：“殿下，這三位便是罪城三霸，斧，羽，劍。罪城就是在這三人的守護下，幾乎逍遙法外！”
侍衛還未說完，一根羽毛“刷”地打斷了他的言語，“閣下在人身前說話，貌似並不禮貌吧！”
執扇男子聲音陰沉，幽幽地道。
趙公明呵呵一笑，“難道閣下在他人面前動手，就非常有禮貌了？”
“的確無禮，桃花扇，在此給閣下賠禮。”執扇男子拱手微微欠身，道歉。
趙公明含笑地點了點頭。
有意思，不像是反派。
“敢問閣下，這人面瘡是否真的能治？”執扇男子殷切地問道。
“能！”
趙公明輕笑地吐出一個字，眾人聞言大喜，就連面癱哥的劍也溫暖了許多。
“但是難。”
趙公明補充了一句，讓眾人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那……最多能治癒多少？我等願意將一生搜尋的寶物交於閣下，只想閣下出手，救治力所能及下最多的人數。”
桃花扇再次躬身懇求，這一次，斧頭漢子和面癱男子也跟着彎下了身子。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們深知道這一點，對於世外的高人，態度往往能決定一切。
一萬兩千餘人，滿滿當當地將城門封堵，然而，趙公明驚奇地發現，城門沒有想像的擁擠。
聽到桃花扇的話語，人群中隨後開出一條又一條小道。
孩子從小道中一個接着一個鑽出，整齊地排列在最前方。
孩子的後方依次是青年，婦女，壯漢。
老人無論男女，甘願留在了最後，將擺脫痛苦的機會留給了年輕人。
“放心，都能救。”
趙公明如釋重負地說了出來。
事實上，前一秒他還在嘲笑自己不自量力，想着要不要順着執扇男子的話，只救一部分。只是，這一萬兩千餘人的行為，突得讓其感覺，若是將他們撒手不管，真的對不起，他財神之名！
雅兒都喚了出來，我，不是早已經決定孤注一擲了嗎？
既然如此，做就是了！
“您能救全部！”執扇男子緊握羽扇的手突然一松，羽扇“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聲音微小，卻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能救全部！”
趙公明含笑肯定。
罪城城門前，尖叫聲突得爆發而出，哭喊聲，叫罵聲不停，只為了宣洩心中的情緒。
“都給老夫讓開！”
城牆牆角，斧頭漢子一斧頭而下，“轟”地一聲，在城牆出直接開了一道口子。
“奶奶的，老子早就看這個城牆不爽了，今天老子就要平推了這城牆！”
“我靠，老兄，平推城牆找我呀，哥們有幸出界學過爆破！”
“巧了，老夫也是，男人幫出來的高材生！”
“都離遠一點，我炸了這城牆。”
“……”
“三，二，一，點燃！”
火焰瞬間將火引子燃燒殆盡。
轟隆隆！
轟隆隆！
隨着震撼人心的爆炸聲，所有人幾乎都重重吐出了一口氣。
他們……壓抑地太久了！
孩童們由於身高原因，只見到高高聳立的城牆頃刻間坍塌。
完全沒有參與的興奮。
叫囂着離開父母的懷抱，抓起被炸得粉碎的塵土，放手一揚。
一陣狂風吹過，吹得所有人渾身是土，但卻無一人抱怨。
只感慨，一堵城牆炸得不過癮，希望再炸一堵城牆，將氣氛燃到定點。
“哥哥，救這麼多人，你會死的！”
所有人都在歡呼，只有阿雅滿臉淚水，躲在趙公明懷中痛苦。
趙公明只能低聲安撫：“阿雅，你放心，哥哥不會死的。哥哥，有好多好多，補充生命本源的丹藥，你看……”
【太乙青木丹】
【造化仙丹】
【乾坤丹】
……
趙公明抱着一堆丹藥，阿雅卻哭勢不減。
生命本源能補回來，但是根基不復，補再多又有何用？
“阿雅！”
趙公明突然站起，正色道。
“我在！”阿雅揉了揉眼睛，雙腳合攏，腰背挺直，抬頭回道。
“阿雅，你要記住，神，之所以為神，那是因為眾生信他！而眾生信之所以願意相信他，是因為他庇護了眾生。”
“如果有一天，我必須要死，你也不準哭，明白嗎？”
“阿雅明白！”
阿雅右腳一跺，抬手行禮。
趙公明見到阿雅梨花帶雨後的小臉，不禁笑了。
只是，這一幕，無人發現。
一點星光，陣紋閃動，趙公明盤坐在陣中央，身前一張古樸的桌子上，擺放着筆墨紙硯。
阿雅低着頭，一步一步走入陣紋之中。
【逆天乾坤大陣】：上古人陣。陣靈控制法則，以養陣人的生命排除入陣中身體中一切頑疾。
“諸位，可以開始了！”
趙公明喚了一聲，隊伍頃刻間回歸原形。
“姓名？”
“曹天。”
“出生年月日”
“神帝一年冬至日。”
“摁一下手印。”
“好。”
趙公明問，小孩答，最後摁下手印，流程十分簡單。
但是一切進展得仍然很慢。
“阿雅，再快一些。”
趙公明催促了一聲。
阿雅卻置之不理。
一邊往趙公明嘴中塞丹藥，一邊控制着法則的運行。
“想要繼續，就聽我的，十天十夜絕對能看完！”
阿雅不容置疑地道。
在陣中，她就是老大，趙公明說啥，不管用！
在她心中，這已經是將趙公明生命本源消耗降到最低的方案了。
依靠趙公明吞天神體的特性，用漫長的時間，換取生命本源的自我修復。
與此同時，趙公明再次將一滴精血點在陣中白紙之上，隨後遞入陣中。
待白紙完全消失，契約則成，人面瘡也會從人身上消失。
“娘親，我好了！”
“真的好了，光溜溜的！”
“二虎他娘，我家的也好了，這位先生可真是神人啊！”
“那是當然了，我聽說啊，先生是神明轉世，特意來拯救我們的。”
“對對對，我也聽說了，而且先生還是當今皇子呢！還記得，當年文帝立下的聖旨嗎？皇室誰解決了人面瘡的瘟疫，誰就是下一任皇帝！”
“當然記得了，我都能想到，先生當皇帝后，我們越來越富裕的日子了！”
孩子們一個又一個被治好，所有人心中皆是歡喜不已。
罪城三霸一直維持着秩序，心中寬慰不已。
“看來，以後沒有我們，他們也不會被斬首了。”
“誰說不是呢，等這人面瘡消失，俺也娶一房媳婦兒，生一窩小崽子，大力培養！要是能有一位有先生一半本事，俺老王家，就興旺發達嘍！”
斧頭漢子哈哈大笑。
面癱男子和桃花扇都懶得搭理他了。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就老王那智商，給他喝六個核彈都救不了，基因變異都得認輸。”
……
“什麼！你說人面瘡的問題被解決了？還是我的兒？”
老皇帝瞬間興奮地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手腳麻利地自己穿上了衣服。
“走走走，前方帶路，朕要親自去看一看！”
侍衛得令，歡喜地在前方帶路。
他還是第一次見老皇帝如此激動。
“對了，是哪位皇子？是金澤，還是金寧，或者是金安？”
老皇帝一路小跑，嘴中還不停地念叨着。
侍衛聞言，含笑不語，見老皇帝始終沒有猜出，直接說出了答案：“陛下，是公明殿下啊！”
“陛下，您真不知道殿下有多強，那手法和神仙似的！”
侍衛還在手舞足蹈地介紹，老皇帝卻臉色陰沉地停了下來：“趙公明！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