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第七百零一章
在南京蔣經國緊鑼密鼓的在未來上海的金融整頓,而這個時候,相比起來,在上海,很多人的都對蔣經國這個行動相當的不看好,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孔令侃。
孔令侃是孔祥熙和宋靄齡的長子。一九三三年九月,上海聖約翰大學開學。新生們歡天喜地地走進大學宿舍不久,便發現在二樓靠東頭有一間空房。不久,這間空房裏住進了一個相貌平平的男孩兒,灰布大褂,圓口布鞋,和大多數新生一樣。一個新生住了一個單間,消息像長了翅膀立刻飛遍了校園。要知道,別說新生就是四年級學生也都是兩三個人一間宿舍,只有老師才可能一人住一間屋子。一個新生怎麼可能住單間呢。不久,謎底揭穿了,原來這個看上去其貌不揚的男孩兒,是財政部長孔祥熙的大公子--孔令侃。
孔令侃生於一九一六年十二月十日,是孔家的大公子,在家排行老二。後來人們漸漸發現,不僅僅是住單間,孔令侃比任何學生都享有特權。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學校的規章制度、校紀校規對他都如一紙空文,連美國校長都敬畏他三分。
如學校規定學生在校讀書期間必須住校,不得在校外留宿。孔令侃當時剛學會跳交誼舞,舞癮極大。每天晚上都出去跳舞,還常拉着一些漂亮的女同學一塊去,一跳就跳到深夜。學校每晚十一點關門,孔令侃就從牆上跳進去,有時乾脆就在外面過夜。他有的是錢,想到什麼旅館住就在什麼旅館住。開始還有同學反映,看到校方對此裝聾作啞,也就沒人管了。
一到星期天早上八點,必定有兩輛轎車開到校門口接孔令侃回家。一輛孔令侃自己開,一輛上坐着幾個“保嫖”。學校的學生和一般教職員工都在大灶吃飯,校方官員和一些教授吃小灶。為了照顧孔令侃,校方特別允許他吃小灶。可只幾天,孔令侃就受不了。從小花天酒地的孔令侃覺得小灶的飯菜實在難以下咽,就和宋藹齡講學校伙食不好,叫家裏到賓館訂飯送到學校里。於是,只要孔令侃一個電話,到時就有人用車專為他送飯送菜,風雨無阻。
存在決定意識,環境改造人,孔令侃從小就受驕寵。但孔祥熙、宋藹齡對孩子管束得還比較緊。而到了大學,就可以天天不回家看老子的臉色,周圍又全是阿諛奉承溜須拍馬,孔令侃越發唯我獨尊,飛揚跋扈,把誰都不放在眼裏。到了大學二年級,他把宿舍里原來的舊傢具換了個遍,重新佈置購買了轉椅、沙發、彈簧床,地上鋪上了地毯,牆上掛上了壁畫,並配備了電唱機、收音機等,伊然像一個高級酒店的客房。孔令侃雖是個執絝子弟,但也頗有點野心,這可能是從爸媽那裏繼承而來。在聖約翰讀書時,他組織了一個學生團體起名“南尖社”。把那些成天在他四周左右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同學“團結”起來,以便形成自己的勢力和網絡。從這一點上講,孔令侃比之孔祥熙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據說為這個團體取名時孔令侃還頗費了一翻腦筋,他不學無術,自然想不出什麼好名字來。而他的左右提出的名字,也沒一個讓他滿意。就在這時,孔祥熙第一次出訪歐美歸來,給他帶回了有關希特拉和德國納粹的消息。孔令侃對希特拉組織的納粹黨很感興趣。於是,他就別出心裁地用德語nazis(納粹在上海話中與“南尖”極相似)的譯音作為這個團體的名字,“南尖”之名由此而來。南尖社成立初期,並沒有多少成員。除了那些想抱住孔府大腿的小人外,就是孔府里的一些閑雜人員。但自從孔令侃大學畢業,在政府里任職后,南尖社就迅速擴大了。究其原因也很簡單,很多人不論經商做官,都要走孔府的關係。而孔令侃就是孔府的“繼承人”,誰願意為加入一個不疼不癢的“南尖社”,而得罪孔大少爺呢?!
南尖社只是孔令侃自己鼓搗的玩意兒,使孔令侃真正走進政界和商界的當然不是“南尖社”,而是孔祥熙。宋家三姐妹,只有宋藹齡有兩男兩女,而孔令侃就是宋家三姐妹最早的子嗣。宋美齡、宋慶齡包括蔣介石都時不常地恭維幾句。所以孔令侃大學一畢業,就當了南京政府的“特務秘書”。這個職位原本沒有,是專為他而設,也不好評什麼級,實際上的權力卻大得很。孔祥熙為了“鍛煉”孔令侃,常拿一些公文讓他審閱,並教他批改公文。後來孔祥熙覺得這樣還不行,孔令侃在政界要這樣混下去還很難較快發展。就又和宋藹齡商量,出了一個主意--在上海孔府成立了一個辦事處,就叫孔府辦事處,由孔令侃負責。
孔令侃即刻把自己在大學一些要好的和“南尖社”的一些好友邀到辦事處,組成了一套辦事機構,孔令侃當主任。孔祥熙又派了一個自己多年的親信王梁甫當副主任。下設機要、秘書、財務、總務四個組。
就這麼折騰了一陣子,孔祥熙覺得孔令侃積累了一些政治經驗,就想讓其進入商界。孔令侃也對成天看公文、寫文件、上傳下達極為厭倦。碰巧,這時******政府決定成立中央信託局,由財政部領導,辦理一切由國家指定或和國家有密切關係的信託業務。財政部還準備一次投給其啟動資金一百萬元。中央信託局成立時,孔祥熙任理事長,張嘉璈以中央銀行副總裁的身份兼任局長。不久,張嘉璈被擠出金融局,孔祥熙就有意讓孔令侃頂這個肥缺。
可那時,孔令侃剛剛二十歲,一下子當局長顯然還不行。於是孔祥熙就想找個歲數大、老實聽話的人當個傀儡局長,而讓孔令侃掌握實權,他在幕後操縱。財政部的人和金融圈子裏的人都知道孔祥熙的這種意圖,結果有點本事的不願意來,想來的孔祥熙又看不上。要說也是,說是讓你當局長,上有孔祥熙、下有孔令侃,有好事是人家的,出了麻煩就得往自己身上攬,誰干吶?!找來找去沒有合適的人,孔祥熙又不敢讓孔令侃干,最後就把皮球踢給了蔣介石。還是蔣介石老謀深算,他沒用孔家勢力範圍里的人,而是任命了一個蔣介石的同鄉,叫葉琢堂的人當了局長。這個葉琢堂是個明白人,知道縣官不如現管,到了中央信託局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孔府拜見孔祥熙和宋藹齡。不久,抗戰爆發,中央信託局由上海撤到武漢,又由武漢撤到香港。到香港后,葉琢堂任命孔令侃為常務理事,主管中央信託局的業務和人事大權。那時孔令侃不過二十四五歲,卻成了中央信託局的太上皇,大事小事都要管,於是葉琢堂倒真成了名副其實的傀儡局長。
輕易到手的巨大權力使孔令侃更加狂妄自大。除了少數個別人,如蔣介石、宋子文、杜月笙、葉琢堂外,他把誰都不放在眼裏,對一些曾支持蔣介石上台的江浙一帶的財閥,直呼其名一點不留情面。當時的交通銀行董事長鬍筆江,曾發牢騷說,這位孔大少爺給我打電話,就像訓孫子一樣,一點禮貌都不講。要知道,我和孔祥熙是同輩份的人吶。
孔令侃倚仗自己的特殊身份,到處橫行霸道。抗戰爆發前,他有兩部車子,尾號都很怪,是一連3個7。他經常駕車在上海和南京的大街上橫衝直撞,警察後來都知道這個號碼,所以任其違犯交通規則,無人敢問敢管。據說還有一次財政部正在辦公,忽然從秘書辦公室里傳出槍聲,大家驚恐萬分,以為發生了意外事件或來了土匪刺客。後來才知道,孔令侃的抽屜里常年的放着兩把********,那天他突然心血來潮,說要和人比槍法,便從抽屜里掏出手槍,打辦公室天花板上的燈泡。孔宋兩家有矛盾,孔令侃對宋子文也一點不客氣。他最崇拜蔣介石,而對宋子文則沒放在眼裏。小時候,宋子文常來看他,給他買些玩具、糖果,他還能叫聲舅。長大了,他反而不叫了。他稱宋子文為“tv”,即宋子文英文名的縮寫。幸虧那時沒有電視(電視的英文縮寫tv),不然要鬧出更大的笑話。有一次孔令侃聽說美國市場豬鬃緊俏,就趕快叫人去收購豬鬃,準備運到美國發一筆橫財。不料幾天後手下的人報告,說豬鬃收購困難。孔令侃一了解,原來宋子文也得到了這個消息,正派人四處收購。他馬上打電話給宋子文,讓其讓出一塊地盤,讓讓他這個外甥,還說好處大家占、有錢你我分之類的話。
宋子文一直就看不慣孔令侃那股橫不講理的勁。自從孔令侃踏入政界商界后,除了必要的應酬,從不和他說話。這次收購豬鬃一事,自然不會相讓,就回電話搪塞說,豬鬃收購一事他並不清楚,如查明和孔家有衝突之處,自會妥善處理。
孔令侃見宋子文不買帳,就直接驅車來到宋子文的辦公室,和宋大吵了一頓,並佈置手下的人到貴州雲南等地收購,如遇到宋子文公司的人作對,就砸車綁人,然後一切由他負責。
後來,宋子文找到孔祥熙,二人商討后最後劃定了勢力範圍。四川、廣西由宋子文收購,雲南、貴州由孔令侃收購,才算避免了一場拳斗。
孔家有個習慣,每天晚上要搓麻。孔祥熙不愛玩麻將,主要是宋藹齡,還有幾個是孔家的好友。如清末官僚資本家盛宣懷的兒子盛升頤夫婦、中央銀行副總裁陳行夫婦和稅務局長樊光夫婦等,其中屬盛升頤夫婦來得最勤。盛升頤的妻子雖已年近40,但保養得極好,看上去就像30歲左右一樣,而且性格外向,極善辭令。只要她一來,滿屋子就聽她一個人在說話,而且她生得標緻,皮膚極白,人稱“白蘭花”。孔令侃和“白蘭花”可謂“一見鍾情”。儘管他們年齡相差十幾歲。盛升頤常來打牌搓麻,孔令侃就和“白蘭花”借口散步出去約會。開始還只是摟摟抱抱,不久便上了床。孔令侃是個色鬼。以前,只要是漂亮的女孩,他總要想辦法弄到手,到後來玩膩了,就覺得女孩子沒勁,還是結過婚的女人更有魅力,就專門和有夫之婦約會。在和“白蘭花”之前,他曾經看上宋子文妻子張樂怡的妹妹,鬼混了幾次之後便提出要結婚。當即孔祥熙、宋藹齡和宋子文、張樂怡聽后都大吃一驚,覺得這絕對荒唐。孔祥熙、宋藹齡夫婦專門找孔令侃,就這件事和他談,並列舉了種種不妥的理由,說明這件婚事的不合理性。孔令侃聽后說:“娘舅怕什麼,討了他的小姨子,我和他(宋子文)不就平起平坐了。”當時,弄得孔祥熙和宋藹齡哭笑不得。但在他們的強烈反對下,孔令侃的計劃終於未成。另一方面,張樂怡的妹妹當初就不情願,后見孔宋兩家都真的反對,也就大着膽子拒絕了。實際變成了孔令侃剃頭挑子一頭熱乎。好在孔令侃也多變,很快他對那位“小姨子”失去了興趣,又開始向別的女孩發動進攻。
可以說,“白蘭花”是孔令侃遇到的所有女人中,最令他**。最令他動心的一個。她特別能理解(或者說操縱)孔令侃,知道怎樣逢迎。她比孔令侃大十幾歲,有着多年的生活閱歷和交際經驗,經常能為孔令侃出謀劃策,並在孔令侃最需要幫助時,出現在他面前。
“白蘭花”屬於那種交際型的女人,她也清楚的知道和孔令侃的相遇,可能是她一生中的最後一次機會。否則,就可能永遠呆在盛升頤那死氣沉沉的家中。孔令侃年輕英俊,充滿了活力,而且前途無量。和孔令侃相比,盛升頤像是一具披着一層華麗外衣的殭屍。因此,她使出渾身解數,百般嫵媚,贏得了孔令侃對她的好感和信任。
一天,盛升頤又攜“白蘭花”到孔家打牌,中途盛升頤覺得身體不適先回去了,說好了打完牌由孔家送“白蘭花”回家。午夜兩點,宋藹齡覺得有些乏,便招呼收桌。吃過幾道廣東小點心后,幾位牌友紛紛起身告辭,孔令侃主動提出要送“白蘭花”回家。
孔令侃將車開到了自己的一幢別墅前,二人便進屋洗浴上床甜蜜一番。爾後,“白蘭花”不知為何流下淚來。一時令孔令侃迷惑不解。他將心白蘭花說:“我知道你對我是一片真心,可我畢竟是上人摟在懷中,一邊為她擦淚,一面說:“美人,為什麼要流淚?”
“白蘭花”說,盛升頤已聽到了些風言風語,近日來對她橫眉冷對。今天要不是宋藹齡打電話來,他是絕不肯帶她來的,而且來之前還說,要是發現她有什麼不軌,決不放過。
孔令侃聽后笑到:“我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有我在你怕什麼,那個老傢伙要敢對你非禮,看我不砸扁了他!”
盛的妻子。這事要公開了出去對你我影響都不好,不如就此了斷了吧。”
“不!”孔令侃說,“我決不會讓你離開我。我想好了,我要你和他離婚,我要娶你。”
“白蘭花”一聽心裏像吃了蜜似的,她要的就是這句話。
“你和我結婚,你媽媽宋藹齡會同意嗎?”
“我的事他們管不着。”
“我怕…”
也許就是從那一刻起,孔令侃下定了要娶“白蘭花”的決心,上一次要娶“小姨子”未成的創傷,開始在他腦海中浮現……這一次,他一定要實現自己的目標。
說是這樣說,但一想到孔祥熙冷冰冰的面孔和宋藹齡的心計,孔令侃還是有些擔心。畢竟,他翅膀未硬、羽翼未滿,離開老爹老娘還不能闖天下。通過張樂怡妹妹的事,他也明白了孔祥熙、宋藹齡的意圖,是想讓他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名門閨秀。當時也確有不少熱心人給他介紹,他出人交際場所也認識了不少漂亮女孩。可說實在的,他覺得那些女孩子大都有一股子令他討厭的做作,而那些不大做作且能大膽向他表示“愛情”的又都浮淺粗俗。他已隱約感到孔祥熙和宋藹齡不可能同意這樁婚事,況且,“白蘭花”還沒有離婚。而要想讓“白蘭花”離婚,自己首先就要做出承諾。
孔令侃和“白蘭花”秘密約會同居的事終於暴露了。那是一天晚上,“白蘭花”對盛升頤謊稱去戲院看戲。盛升頤派人暗自跟蹤,終於發現了她被一輛黑色轎車接進了一幢洋樓里。不久,在******上層的家庭里,孔令侃和“白蘭花”的事就成了熱門話題,盛升頤也和“白蘭花”攤了牌。“白蘭花”哭着去找孔令侃,不料孔令侃正在家中受到孔祥熙的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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