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墜河案
江泊琛打着電話走出那個令他窒息的屋子。
“洛局,這個案子不是應該是五隊的么,我們插手不合適。”江泊琛不想與李立再發生衝突,這事李隊知道了又是事兒。
洛四海在電話肯定的說:“這件事我去和李立說,周全車禍去世已經引起了媒體的關注,而且他兒子周雲翔堅稱他父親的死亡不是意外,是謀殺,所以派給你們當作一起謀殺案處理。”
江泊琛本來就被王秋中弄了一肚子火,現在因為周全有錢人的身份,就可以任由定義:“洛局,這起車禍根本沒有涉及其他人,連個司機都沒有,是周全自己開的車,謀什麼殺,自殺吧他!”
洛四海在電話那邊聽了一臉震驚,這江泊琛雖說平時不喜歡巴結自己,卻也沒有如此頂撞過,今天這是怎麼了。
“泊琛啊,不管怎麼樣你也得去現場看一看,怎麼隨隨便便就下了定義呢,這是你們三隊的辦案風格嘛!”
江泊琛也自知是自己沒理,被氣昏了頭,這會兒語氣軟了下來:“嗯,洛局,我們馬上過去看看。”
掛了電話,江泊琛回身看看關上的房門,轉頭往大廳走去,看樣子他和王老爺子是註定無法和解了。
“怎麼了,你們要回警局嗎?”王子璇一看到江泊琛就趕緊跑過來。
“嗯,去趟現場。”江泊琛躲閃着王子璇的眼睛。
王子璇早就習慣了他們這種突發情況,心裏只想着父親的事:“你們剛才都談什麼了,沒不愉快吧?”
江泊琛表情有些不自然:“額……談了一些……”
“老大!咱們走吧,我車準備好了。”小孟在門口喊道。
“子璇,我得先過去了,回去再跟你說啊!”江泊琛匆匆離開。
王子璇看着江泊琛的樣子就知道並不順利,她嘆了口氣,敲了敲房門。
“進來。”裏面是父親陰沉的聲音。
王子璇心也墜落到了谷底。
“爸,泊琛他們……”
“我知道,是你周叔叔的事,他出了車禍。”王秋中揉了揉腦袋,周全是自己多年的老友,兩人年輕時便相識,在生意場上惺惺相惜。
這次周全去世,雖原因尚不清楚,但他是在來婚禮的路上出的事,無論如何王秋中都覺得自己難辭其咎,心裏很是難過。
王子璇攙起父親:“爸,別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相信警局會給出一個真相,哥的典禮要開始了,咱們下去吧。”
王秋中隨着女兒往樓下走,他皺着眉頭說:“子璇,那個江泊琛……他不值得,你在他心裏,還沒有那個破工作重要,你說你這麼委屈自己幹什麼,爸都這個時候了,真不願意心裏裝着事走啊。”
王子璇心下駭然,這是徹底聊崩了:“爸,我們倆的事和工作有什麼關係,你們這都聊什麼了?您就是對他有偏見。”
“怎麼沒關係!”王秋中眉毛都要立起來了:“他必須把你放第一位,這個要求很難嗎?我已經退讓到這個地步了?還想怎麼樣?”
眼看就要進入大廳,王子璇不想鬧的不愉快:“好了,爸,先不說這個了,我們進去吧,今天以我哥為主。”
王子江和喬希一對新人笑容甜蜜,滿場賓客高舉酒杯,隨處可見的鮮花,浪漫的燈光下,大屏幕上播放着兩人從小到大的一幅幅恩愛照片,這樣兩小無猜的愛情讓每個人都羨慕不已。
王子璇也不自覺的紅了眼眶,一生能有這樣的愛人,這是何等的幸運。
出事的地點市裡繁華的大橋,這是M市的景點之一,車流量很大,據現場目擊者稱周全駕駛的車輛上了大橋之後突然加速,直接歪向一邊,撞壞了大橋邊上的圍欄掉到了下面的河裏,經過現場打撈,從沉底的車裏發現了一具屍體,正是周全。
“車呢,撈上來了么?”江泊琛問。
“還沒,設備還沒到,周全開的是一輛大吉普,不太好吊,先把人弄出來了。”先到了的喬治說。
“車裏只有周全自己?”
“是,車門車窗都緊閉,沒有其他人逃出的跡象。”
“驗一下周全體內有沒有什麼藥物成分,報案人呢?”江泊琛問。
“那邊呢。”喬治指了指,周雲翔這會兒正在和一名小警官說話,隔着老遠都能聽到他憤怒的聲音,誇張的肢體動作幾乎要扇到對面警官的臉。
“他幹嘛呢?”江泊琛皺着眉頭看周雲翔。
“他非說他父親是被人謀殺的,又提不出什麼可疑的點,剛才蘇蘇跟他了解情況還吵了起來,情緒極其瘋狗。”喬治有點生氣,剛才周雲翔對着蘇蘇大吼大叫,要不是蘇蘇拉着他,喬治說什麼也得教訓一下這小子。
江泊琛衝著周雲翔走過去:“過去聊聊。”
“哎,你是負責人吧,我要報警,我父親絕對不可能出意外,這是一起謀殺案!”周雲翔一看到江泊琛就迎過去激動的說。
江泊琛看了他一眼,伸手從小警員手裏接過記錄本:“你先去忙別的吧。”
周雲翔見江泊琛低頭翻資料不搭理自己,只好又對着旁邊的喬治來勁兒:“我說你們查不查啊,我都說了這是謀殺,為什麼還不去抓人,我們公司的那幾隻老狐狸都有嫌疑!”
“光你說沒用!”江泊琛吼了一句,周雲翔縮了縮脖子。
“把你說的那幾個老狐狸都記下來,喬治,你給他做筆錄。”江泊琛將周雲翔扔給了喬治,自己走到周全的屍體邊。
從外表看周全並沒有致命外傷,只有雙手流血嚴重,可能是求生過程中敲擊車輛所致,他肚子被撐的很圓,生前有過劇烈的掙扎,可能受了驚嚇。
“爸!”不知道什麼時候,周雲翔又沖了過來,跪在周全屍體前號啕大哭。
江泊琛無奈的指揮手下把屍體儘快運走,這裏本來路人就多,這麼一出事,早就圍的里三層外三層了,再加上聞訊而來的各路媒體,這座橋真是被堵的水泄不通啊。
程子一和予樂在山洞裏除了陪老楊聊天也沒幹什麼,畢竟兩個傷員,基本都是老楊在忙前忙后的,除了做飯這件事。
程子一平時吃局裏,幾乎沒什麼廚藝,而予樂從小被祖母照顧,基本沒下過廚,後來一個人生活了,她對吃的東西一向不挑,也是能湊合就湊合,所以兩個人加在一起,做出來的東西勉強能入口。
可老楊即使每次吃飯都要將兩人罵個狗血淋頭,卻還是堅持要他們做飯,還吃的一粒米都不剩,有時程子一都看不下去了。
“老楊,不好吃就別吃了,別勉強,回來再吃壞了肚子。”
“那不行,不能浪費,還有你們倆啊!都得給我吃乾淨了,你們知道在禁地能找點吃的東西多不容易,誰都不許剩!”老楊瞪着眼睛說。
“我吃飽了。”予樂將碗放到桌子上。
“你才吃了幾口,不行,都得吃乾淨了。”老楊不幹。
“可我已經吃飽了!”予樂沒底氣的說,今天抓了只野兔子,烤的實在是太焦了,吃的她滿嘴的苦味,啃了一個小腿就實在吃不下去了。
“可你明明沒有吃飽。”老楊盯着予樂的碗。
“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我說吃飽了就吃飽了。”予樂堅持說,一張小臉憋的通紅。
“那不行,你就是覺得不好吃才不吃的,必須都吃了。”老楊不依不饒。
予樂扭過頭不看他,老楊就變着法的大吵,程子一在一旁看他們爭的沒完沒了,趕緊將予樂的碗扒拉到自己面前。
“我吃,我都吃了,你們別打了。”
老楊干瞪着眼,想張嘴罵程子一兩句,可轉念一想人家小兩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自己這着什麼急,反正有人都吃了不就得了,他便不再說話了。
予樂見老楊終於消停了,跑到山洞外面透透氣,在這待了些日子,倒是習慣了這裏見不到人的日子,反而覺得清靜,她本來就是喜歡遠離人群的,後來因為祖母和蒙雅,自己才混入這是是非非當中,之前因為謝晉宇憤恨的心情,也慢慢消逝了不少。
正發愣着,程子一從裏面走了出來,將收拾出來的殘羹倒掉,他吃的也真是乾淨,予樂心想這個老楊,過分的可以。
予樂看着程子一難受的表情,也心裏有些過意不去,走上前幫他收拾。
“你還真都吃了啊,怎麼這麼傻呢,回來你生病了看誰管你。”予樂沒好氣的說。
程子一傻笑着:“沒事,吃不壞,就是味道不怎麼好。”
予樂緊抿着嘴,過了一會兒說:“你幹嘛這麼慣着老楊。”
“啊,沒有啊,我是覺得他怪可憐的,反正也救了我們不是。”
程子一胳膊的傷還沒好,予樂就拿過他手裏的東西。
“你啊,對誰都好,可誰記得你的好了,程子一你別老這麼傻了吧唧的行不行。”
程子一忽然發現予樂跟自己說的話越來越多了,他竟笑了起來:“沒事,不用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