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謝選出手
睡至快天亮時,突然被院子裏的嘈雜聲驚醒,連忙起身,拿了行李,從後窗翻出,飛身上了屋頂,朝下一看,只見院子能來了二十多人,其中十人是身穿七彩外衣,臉上塗有七色條紋的七情六慾教老大等人,剩下的十幾人皆是背着大刀,衣擺下方有用金漆漆上的金刀圖案金刀門之人,為首的正是金刀門少門主黃斐。
又過了一會,就見之前紗帳中的女人和嫵媚二女衣帶不整,酥胸半露的迎了出來,黃斐臉色微皺,隨即只當視而不見,老大卻不以為然的說到:“妖女、嫵女、媚女,這是金刀門的少門主及一眾大俠,聽聞我教發現白洛蹤跡,又聽聞騷狐狸被追捕時一路只管南下,推斷白洛定也是南下了,故而追尋至此,要在此地停留幾日,你等安排一下諸位大俠們住下吧。”
三女見那金刀門少門主年紀不足二十,相貌頗為俊朗,金刀門眾位大俠也是個個威武不凡,心中甚是歡喜,連忙扭着腰身引導眾人到房間休息,待到白洛和夏雨霜兩人之前住的房間時,卻見床上被褥凌亂,猶有餘溫,心中一驚,知是進了賊,卻不敢聲張,但跟在身後的金刀門眾人卻不乏高手,見此情形立刻就發現了屋頂上藏有人,幾人相互使了眼色后,又不動神色的四下散開,將這一處的房屋圍住,然後同時躍上房頂,欲圍捉藏身其上之人。
初見黃斐時白洛心中也是一驚,心想這人不是被寒煙雲前輩與百毒谷的葛天霸在盤龍客棧聯手廢去丹田成了廢人嗎,怎生又好好的出現在此?後來又聽到黃斐到此是為了找尋自己,心中更是擔憂,不管身為中原十俊傑的黃斐武功恢復多少,單是他帶來的十幾人就不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只希望不要連累了語弟,想罷轉頭看了一眼夏雨霜,見他也望向自己,就向其示意若待會被發現,你記得先跑,莫要管我。夏雨霜只是回了他一個笑容就繼續觀察院內的情形,白洛知他定是不會棄自己獨自逃走,心中暗暗着急,只想着若真被發現了,自己拚死也不能讓他們傷了夏雨霜。只是他二人怎麼也不曾想到,房間裏凌亂且餘溫猶在的被褥讓三女心驚的同時還引起金刀門高手的警惕,加上白洛不懂內動,呼吸重了些,立刻就被發現了蹤跡。
白洛與夏雨霜二人伏在屋頂不敢出聲,只待七情六慾教和金刀門眾人休息后再悄然離去,卻突然見屋頂四周突然躍上數人,夏雨霜知道行蹤已暴露,又見金刀門四周合圍過來,知道此時不可耽擱,若待金刀門高手的合圍形成聯手之勢,二人定插翅難逃,於是一手拉起白洛,看準一處人少的地方衝去,一手將藏於腰間的短劍拔出,一招梅花怒放朝攔住去路的一人胸前刺去,梅花怒放是天山雪宮絕學梅花劍法中的三大絕招之一,施展出來時,劍影化作朵朵怒放的梅花,劍跡飄忽不定,劍勢卻一往無前,是以輕盈見長的梅花劍法中僅有的剛猛劍招。
擋路之人見這一劍來勢兇猛,劍尖飄忽不定,極美的劍花中殺機重重,自知無法接下,便閃身讓到一邊,白洛與夏雨霜二人趁機衝出包圍圈,展開雪光浮影輕功,遠遠的將金刀門眾人甩到了身後,卻也讓金刀門眾人發現,屋頂上二人當中竟有一人是金刀門要尋找的白洛,又豈能放任其逃跑,便緊隨其後追了下去,不過雪光浮影畢竟是天下數一數二的輕功,不久后金刀門眾人就被甩的越來越遠,漸漸失去了蹤跡,只有四人還能憑藉不錯的輕功和仗着深厚的內功,遠遠的跟着。
又逃了一陣,白洛的體力漸漸不支,速度慢了下來,知道自己已經快到了極限,怕是無法再逃,就要夏雨霜先走,莫要管他,誰知夏雨霜非但沒有再跑,反倒拉着白洛停了下來,提着短劍與白洛並排站立,靜等越來越近的金刀門四人。
後面追的四人見他二人已不再跑,就圍了上來,其中一個冷笑道:“怎麼不跑了,讓爺爺一頓好追。”白洛如實的回答到:“不是不跑了,是跑不動了,你們要抓的是我,放了我弟弟,我跟你們回去如何?”說話的那人眼珠子一轉,笑道:“也不是不可以,不如你先過來,我們再讓他走。”夏雨霜見白洛意動,連忙說到:“哥哥別信他的,他們怎麼會放走與你有關之人。”那人聽了哈哈大笑道:“哈哈,還是你弟弟聰明,看來得費一番手腳才行了,兄弟們上。”說著就招呼其它三人朝白洛和夏雨霜二人攻去,白洛這邊依靠輕功躲閃騰挪,偶爾使出伏虎拳拒敵,可惜三招還沒使完,體力耗盡腳下一個踉蹌就被與之過招的人捉了過去,被提在手中站在邊上看另一邊的打鬥。另一邊,夏雨霜作為雪宮最有天賦的弟子以一敵三,開始時還能有攻有守,打得不分上下,突然見白洛被人捉住,心中一急,露出破綻,被其中一人一拳打在左肩上,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朝後腿了好幾步。
白洛見夏雨霜受傷吐血,心中頓時怒不可赦,體內突然生出一股力氣,瞬間從抓他的人手中掙脫,腳下使出雪光浮影輕功,瞬間就來到夏雨霜的身邊,扶着將欲摔倒的夏雨霜,心疼的將她護在懷中,又見她傷得甚重,心中不由戾氣橫生,體內真氣翻騰,不受控制,雙眼變得赤紅,狠狠的盯着將夏雨霜打傷之人,猶如一條巨龍擇人而噬。
聯手攻擊夏雨霜的三人見白洛突然掙脫,還跑到他們跟前,不由得對之前抓白洛之人抱怨道:“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都抓不住。”說著又齊齊朝夏雨霜與白洛二人攻來,夏雨霜見了欲將白洛護到身後,挺身再戰,卻這麼都拉不動,白洛始終死死的將她護在懷中,夏雨霜不忍將他震開,心中暗嘆道:“也罷,今日就與這傻子死在一起吧,只可惜看不到師父的最後一面,自己既為女兒身定然是不能落入金刀門和七情六慾教手中的,只有一死了之。”見金刀們三人近身攻來,正欲揮劍與白洛一起雙雙自盡,卻見斜刺里衝出一個身穿白色羊皮襖的大漢,砰砰砰三拳將金刀門三人打得口吐鮮血,倒地不起,嘴裏還囔囔到:“老子最看不得欺負人了,以大欺小就算了,還三個欺負兩個,金刀門就這麼不要臉嗎?”然後又對站在遠處的最後一名金刀門人說到,“你過來,老子有話交代。”那人似乎認識這大漢,不敢逃,只能乖乖的來到大漢跟前說到:“謝少俠有什麼吩咐?”大漢道:“吩咐個屁,誰有空吩咐你們,趕緊把這三個要死不活的傢伙帶走,看着心煩,順便回去告訴黃斐那小子,缺德的事情不要做太多,否則老子見他一次揍一次。”那人心想,看着心煩要死不活的人還不是你打,就你說到那些話誰敢跟少門主說,嘴上卻答應道:“是是是,這就走,這就走,一定帶到,一定帶到。”說著一手抱起一個,再將一個扛在肩上,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大漢見金刀門的人已經走遠,便來到白洛與夏雨霜跟前說到:“呃……二,二位……小兄弟沒事吧?”話音才落下,就見一個拳頭夾着拳風直奔面門而來,拳勢迅猛,剛勁有力,驚得他連忙舉拳相迎,只聽“轟”的一身巨響,一道巨力從拳頭上傳來,將他震得連連後退,直退了十餘步,那股巨力才消失,另一邊,白洛抱着夏雨霜也被震得倒飛出去,噗通一聲摔在地上,夏雨霜毫髮無傷,仍然被白洛死死的護在懷裏,而白洛則暈了過去。
原來彼時白洛體內真氣亂竄,苦無宣洩之處,加上已神智不清,見有人靠近,以為要對夏雨霜不利,拚死一拳就打了出去,真氣傾泄而出后,整個人虛脫得昏了過去,只是自始至終不忘護着夏雨霜。
大漢止住後退,摸摸微微發痛的拳頭,暗道,那混小子明明不會武功,拿來的那股怪力,見白洛已經昏迷,待夏雨霜將白洛扶起后,再次來到二人跟前問到:“姑娘,你沒事吧?”然後又指着白洛道,“他沒死吧?”
夏雨霜見大漢打跑了金刀門的人,對自己二人又沒惡意,便道:“多謝大俠救命之恩,我兩沒甚大事。”
大漢搖搖頭道:“不用客氣,舉手之勞罷了,我叫謝選,莫叫我大俠,聽着膈應。”然後又道,“我看姑娘傷的不輕,這位小兄弟又昏迷了過去,我就住在附近,若是姑娘信得過,不如到我那裏療傷如何?”
夏雨霜心中猶疑,但見白洛已是昏迷,便道:“中原十俊傑之一,謝少俠之俠名如雷貫耳,如何信不過,先謝過少俠。”接着又道:“小女子是天山雪宮的夏雨霜,這位是我哥哥白洛。”這是報出自己的身份,一是自我介紹,二是提醒謝選自己是天山雪宮之人,說著又為難的看着謝選道,“只是他現今還不知道我的身份,仍以語弟喚我,還望少俠替我隱瞞則個。”謝選揮手道:“小事耳,走吧”說著抱起白洛帶着夏雨霜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謝選家在洛南縣城郊外不遠處,一座頗大的宅子,宅子前有一個院子,卻只住有謝選一人,白洛並未受傷,只是力竭加上真氣失控之下與謝選對了一拳才暈過去,到了謝選住處不久后就蘇醒過來,夏雨霜見白洛已醒才放心,又說了幾句話才到房內療傷,白洛要跟去,卻被謝選攔下了:“一點小傷,你跟去作甚,來我們說說話。”心中卻想,人家一個女孩子家,受傷的又是肩膀處,你這傻小子跟去了還如何治傷。
白洛雖是不放心,但謝選是救命恩人,見他攔下也不好再跟過去,心中擔憂卻是寫在了臉上,謝選見了心中暗道,這兩人感情倒是不錯,夏雨霜見這小子未醒,忍着傷痛也不願去療傷,少女心性情絮暗生可以理解,但這小子又不知夏雨霜是女子,怎也那般,於是好奇的問到:“我看你兩並非親兄弟,卻是如何認識的?”
白洛便將如何認識夏雨霜之事說給了謝選知道,謝選聽了心想,這小子自己都朝不保夕的,還願意帶上一個萍水相逢之人,心性倒是好,又問到:“我見你二人輕功路數一樣,這輕功甚是不錯,可有名稱?”
白洛道:“輕功是語弟教我的,卻未曾告訴我名稱,只說是不入流的輕功。”
謝選心想,雪光浮影乃是天山雪宮的三大絕學之一,絕不外傳,這夏雨霜為了讓這小子在必要時能靠着輕功逃脫性命,可謂是煞費苦心,不僅置門規於不顧,為了讓這小子學還謊稱這天下一等一的輕功不入流,看來是情根深種了,幸好其還知道輕重,未將天山雪宮的另外兩門絕學冰雪玉女心法和梅花劍法一併傳給他,否則這天山雪宮將來追究起來,這小子定難逃一死,只是這小子半點武功不會,內功更是全無,將來如何與這天山雪宮的天之嬌女雙宿雙飛,於是有心成全二人,便說到:“我見兄弟,輕功雖是不錯,卻不會武功,也不通內功,我這倒有一套拳法和一套章法,還有一套內功心法,你可願意學?”謝選之所以知道白洛不懂內功,是因為之前被其無意識一拳擊退十餘步,然後就暈了過去,怕其受了內傷,在抱他回來途中便暗中查看了他的丹田極諸多穴位,皆是空空如洗,並無半點真氣,心中甚是詫異,想來之所以能一拳擊退自己,該是其保護夏雨霜之意志爆發出來之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