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百鬼夜行 第一百章 彼岸通遺憾(二)
有些時候,是你在怎麼努力,也無法解決這個事情,有些時候,我是寧願死也不會承認你已經不在事實。
現實,真他娘的現實,我秦言瘋狂了七日,只留一份清醒后,卻只換回這樣的結局,着實有趣,着實他娘。
秦言冷笑着看着眼前的風景,風景似曾依舊,景中人非景中人,空留落寞的神情,他最終還是走上前,帶着戾氣,帶着埋怨,但他最終,還是擁着這位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的女子,是殷朝歌嗎?是殷青鳥嗎?
可為什麼我如此無力。
“你親夠了嗎?是不是在想我究竟是朝歌,還是青鳥呢?”那女子嘲諷的看着秦言,就好像在笑這人的愚蠢,或許這一刻這張臉,再也不是那白陵河畔的小魁主,不是長生道中的女國師,難道是商國王女,難道是那份厄運。
當眸子不是幽藍,也不是血紅,而是正常的黑色時,這反而讓人恐懼,恐懼這吞沒色彩的黑色,無盡的黑火包圍着兩人。
好在這黑火有人稱之為玄鳥,有人稱之為天照,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是玄鳥的本源,一個是死神的贈予,在這隻有兩個人的世界,或是三個人的世界裏,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黑火構築成的蓮花,就靜靜的開在彼岸之中。
好一朵黑色的蓮花。
秦言無力道:“原來最終是我自欺欺人了。”
女子笑道:“誰說不是呢?一個理解你,一個驚奇你,可驚奇你的那個沒有恨你,理解你的那個反而恨死你的一些舉動,你知道你口中那位的曾經的理想嗎?”
秦言楞了楞,隨後眼中滿是怒火。
“她是自願接受我的指引,進入大夏,大夏的使臣在她的國度里指着她父親的鼻子呵斥,好歹是為王啊!卻被一個國家的使臣如此的謾罵?這就是夾雜在兩個大國小國之間的命運,王子成為質子,又只因她父親給大陽送去一位姐姐和親,避免戰亂,可被大夏知曉了,她成為一件貨物,被送入教坊司,好一個教坊司,年少時的她是好奇這世上第一國是什麼,長大的他在這一國成了一位青樓女子,她曾許願,如果有朝一日可以得到父親的青睞,她殷朝歌一定要讓商國不在受欺壓,所以她接受大陽成為大陽的棋子,所以她要把厄運帶到你們大夏。”
秦言憤怒了,明明你說過你想住在這一國,你想和我去看看雲漢城的風景,可你最終騙了我,原來你一直想干這件事情,如果我秦言不是夏人,你商音不是商人,或許沒什麼,可我秦言是大夏之人,吃的是朝廷的俸祿,好一個商音,果真是商國之音。
幽冥鐮再次舉起,審判嗎?裁決嗎?
這女子笑了,笑的無比瘋狂,捂着肚子說道:“好一個秦言啊!好一隻秦玉貓。”
赤裸的身體,無一不是精美的藝術品,她的藕臂摟着秦言的脖子,將胸前的美好貼在那冷漠之上:“怎麼了,是這樣貌不好看了,你不是一直想陪我睡一覺嗎?來嘛!別客氣,就當陪你一晚,當初可是花了不少錢買了這一次。在你們大夏覆滅之前,就好好的在人家身上報仇吧!你秦言也就這點本事。”
此刻是憤怒嗎?是羞辱嗎?秦言閉着眼睛,額頭血管不斷跳動,他在剋制這份怒氣,他不理解又不得不去理解,眼前再也不是知己,而是敵人,而是註定的敵人。
啪!
“告訴我,你這個不要臉的女瘋子還想幹什麼。”
好一記耳光,捂着臉的女子反而笑的更加厲害了,看着秦言,好像笑的喘不過氣來:“這一巴掌打的真好,秦言,你別忘記這忘川誰是主宰。”
“哼!你是想殺了我嗎?放心只要我不死,你就等着吧!”秦言冷哼一聲,看着又貼過來的女子:“人家就喜歡你這樣子的,我等着,你敢動我嗎?”
看着那雙黑色的眸子,被秦言命名天照的玄鳥之火焚燒着他的七魄,渾身冷汗的秦言沉默了,看着手中的幽冥鐮,眼中滿是恨意,他有些責怪命運的安排,有些責怪自己的自作多情,看着如蛇般妖嬈,如狐般的嫵媚的女人,他又想起那個走路跌跤,找東西碰頭的笨蛋,誰能把這兩人聯想在一起呢?果真你不是她,果然還是我自作多情了,秦言的眼中滿是疲憊:“燒吧!燒吧!不想想問題了。”
“你真的要我抽出你們大夏的龍脈,然後你就靜靜的看着大夏覆滅?”女子忽然露出奇怪的表情,收起那份勾人的嫵媚,一臉鄭重的說道。
“你覺得我阻止的了嗎?地府雖然時間流的慢,可我很快要死,或者異變成怪物,能死在你手裏也算好,至少下輩子還能記住不要相信漂亮的女人。”秦言苦笑一聲,怔怔的望着女子,喃喃道:“下輩子,我有下輩子嗎?”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復活的女子望着將死的少年,說道:“還有一個我好像被你欺負的很厲害,要不我找個法子,慢慢把你燒個一千年。”
“你要這麼有法子,也行。”秦言當然明白這另一個我是誰,於是問道:“殷青鳥到底想幹什麼,怎麼鬼巫成了道士,這個臭女人我一直猜不透他幹什麼,又救自己,又害我,老女人一個。”
“你不要忘記這也是我。”女子的眼中浮現一絲冷意。
“得得得!快點燒,要不加點作料。”秦言打了個哈欠,嘲諷道。
這一次,女子怒了,手中一把黑色的火刃凝聚,看來我是真的要死了,秦言閉上眼睛,手中的幽冥鐮上彙集力量,他是不願意看到大夏龍脈被抽空,死前還可以拼一拼。
可一刀一鐮同時停了下來,只因秦言胸口的誅仙劍傳來殺伐之氣,一劍點在女子的胸口,炸開無數道血花,秦言愣了愣,某不是內鬥,在看向女子時被誅仙劍釘在原地,大口吐着鮮血,為何這把據說沒人舉起來的劍自己可以用,為何這把劍要保護自己,誅仙劍為何要殺自己人,秦言走了過來,他清楚的感受到,那時誅仙劍偏移了一寸,避開了他的要害。
他看向女子,那張臉毫不凄婉,可望向他時又是嘲諷道:“原來你一直藏有後手,被誅仙劍盯着的我,也動彈不得,殺我,睡我隨你。”
好一個不要臉的小蹄子,秦言嘴角浮現一絲冷意,到也沒有使出裁決,而是蹲下來饒有趣味的看着她,手很不老實的從那副美妙身體上划來划去,從山丘走到平原:“你要不猜猜我寫什麼字,有個你不是自稱最懂我的人嗎?”
“沒興趣!”女子閉目絲毫不像理這個傢伙,後者被甩了臉色后毫不惱怒的起身,背過身子,問道:
“想活命,就告訴我為何要抽取大夏龍脈。”
“你猜呀!”
“我勸你講點武德,殺你我下不了手,不殺你我又很難受,你不要讓我糾結。”
“法則是一面鏡子,地府就是人間的另一面,人間有龍脈提供生氣,地府也要這份生氣活下來。”
原來死亡之地也需要生氣,秦言想是發現什麼好笑的事情,這傲嬌的女人倒是如實相告了,他望向一個方向,越往那個位置走,一股強大的氣勢突然鎖定了他,這是誰,為什麼這麼強,是那拿誅仙劍的人嗎?秦言如臨大敵,但容不得他後退,就像分出一個分身行走在這通往真相的土地里,忽然秦言的分身停住了,耳邊梵音流動。
前方有一和尚,一位坐在那裏念經的和尚,忽然抬起頭,合十道:“施主可曾聽說過此地叫什麼?”
此地是一處山巒,山巒不高但這和尚在這裏,這山高不可攀,可這不高的山有些像雲漢城外的那一座,秦言曾陪周通遊歷過,那時候老師說過,登東山而小魯的典故。
“施主可能過這山。”
秦言沉默了,這山高不可攀,背後那強者的意念即將到來,這和尚到底想幹什麼,秦言的意識旁腿坐在和尚的身旁,問道:“我不知此山為何,就稱之為陰山,陰山上你這尊和尚為何要管鬼怪之事。”
“施主與佛有緣,若答應隨貧僧在陰山修行,我佛會在此時此刻庇佑施主。”
“庇佑嗎?我只聽說佛陀本義為覺醒覺他,可沒聽說過這佛陀是跟在身旁的護衛,不空,你告訴我,若世上真的有佛,他能庇佑這人間的不快事嗎?”
不空沉默了,的確庇佑不了,他望着秦言離去的方向,合十道:“施主果然與佛有緣。”
陰山前,雷電閃,有人站在大殿前。陰山後,風雲散,為何此地仍然是一片迷茫,有人說地府不是一個由陣法組成的世界,死神是陣法之眼,鬼王是陣法之柱,而地府的確不同,曾向天術師討教過陣法的秦言,望着這可能是世上最複雜的發展,卻又一絲明悟。
陣法是要催動的,這陣法是拿什麼催動。
此陣與之不同,眼和柱沒變,而變得是陣紋的走向,既有鬼王之力,有又地脈之力,兩道力量構成的彼岸,想到這,秦言無奈一嘆,果然是要抽取帝都的龍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