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1969年4月2日媽媽給爸爸
(地址還按原來的寫,肯定能收到)
**(爸爸的名字):
紅色電報傳喜訊,黨的九大勝利召開了!
昨天晚上我們聽到這個消息馬上跑到廠里,大家歡呼跳躍、刷標語、放鞭炮,遊行以後我們又開了慶祝大會,各連隊都把禮品擺上了台,真是太好了。相比之下,我們的禮品還是有些寒酸的,人家都做了漂亮的鏡框。我們一直到下一點才結束,今天是全市集會遊行,我廠只要500人我們沒去,正趕上我們的星期天,也不耽誤生產。早上起來沒有什麼事,就給你寫信了。
九大勝利召開,這個會議要討論新的黨章,要選舉黨中央領導機構,的確是具有歷史意義的。全國人民都以極大的熱情關注這次會議的召開,使我深深地體會到崇高威望!
在這高興之際,我多麼想念北京,***主持開會的地方,那熟悉的天安門廣場,一定會歡騰一整夜,全國人民、全世界人民都注視着她,這是革命的聖地、世界的希望。我想着北京,羨慕着生活在***身邊的人—我的親人。如果我們能共同度過這高興時刻該有多麼好。
4.1也是我們八連的解放日,從下星期一就去挖水坑了,我們八連的工作由家屬工代替了,我們這些人先去修一個蓄水池,可能三個月後就分散下連隊了。同學們對廠里的這種安排,仍然讓這些知識分子在一起“勞動改造”有意見,我也覺得不太合最近報紙上報道的關於“知識分子政策”的精神,不重視思想工作,只當作勞動力扔來扔去。這些問題我們這些知識分子不好提,言語間老工人也有些意見,我倒沒講什麼,據傳女同學可能還有人去幼兒園,我是決意不去干那種事,可能這些也輪不到我身上,是為照顧有病懷孕的同學吧。
包裹我已經取回來了,***讓我代她謝謝你,並要求告訴她價格,我看還是告訴她吧,不然以後不敢讓咱帶東西了。我們廠慶九大發了一套五枚紀念章,比你們的那幾個強多了,我留好以後拿給你看,或給你寄去看。
**(他們的大學同學)的死很突然,不過我回想一下在去年9、10月份她就開始發病,還記得她在病中很艱難地給咱們寫的一封信嗎?不過那時咱們卻沒有重視,後來我寫兩次信卻沒收到回信,可能就是因為病重不能回信,我想她可能是頭部的問題,是不是癌症也不好說,記得她講她頭痛得眼睛都看不見東西了,你想想那老爺醫院,我還懷疑那醫院裏有壞人,階級鬥爭是複雜的。咱們不在眼前,只能是猜測罷了,難過之餘我不知道該去罵誰,我把你寫的信稍加修改就寄出去了,我不陰白為什麼好人這樣命短而那些烏七八糟的人卻到處都可以見到。
像片我洗出來了,洗得不太好,我的畢業照這次洗得好像比那次還好,又寄給你一張,咱倆人照不宜多送人,我覺得景物安排的不太好,而且我好像是(圖形,腰粗的樣子)腰,以後照好了再送人吧,就照你所說寄出兩張,我給我家寄去一張,給育華妹寄一張,勿念。
毛線我這裏不好買,你在那裏可以買吧(15元左右是混紡的就可以),顏色是赭石色、灰色、駝色(深、淺)、深藍色都可以,其它色最好不要。如果要工業券還是先用來給地院的同學(爸爸的高中同學)買表,后買毛線吧。好壞么,反正大家都搶着買的就可以吧。
誰知在以後的工作中會遇到什麼問題呢?閻連長被調到工宣隊裏去了,老師傅也不跟我們去。陰天才能知道怎樣安排。
握手!
你的*(媽媽的名字)69,4,2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