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緣起有深淺

第十一章：緣起有深淺

華年極力的想要站起身，在蒼海面前保持一點老師的尊嚴。她也確實慌亂，雖然從小到大玩得好的男生確實不少，但真正親密接觸到這樣的男生，蒼海卻是第一個。

怎麼會是他呢？一個比自己小，甚至可以說是自己學生的男孩子。華年有一種想把自己藏起來的衝動，可是她還是被蒼海圈在懷裏，無處可躲。

她故鎮定的說，蒼海同學，這個你可以先放開老師嗎？

蒼海乖乖的說，哦，然後放開她的手。

她竟然會覺得略微失落，自己扭着手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還是坐在蒼海身旁，他牢牢攬着她腰的手沒有鬆開。

華老師，他調皮的也不稱呼她的名字，電影還沒看完，你想去哪兒？

呃，你不渴嗎？我去給你倒點水？華年找了個借口想着溜下樓趕緊跑掉。

蒼海揚揚手裏的啤酒瓶，酒還有呢，難道你還沒喝夠？

不不不，夠了夠了。華年不禁用手背貼貼自己的臉頰，感覺還是熱得發燙。

蒼海忽然鬆開了她的腰，扶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轉向他。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雙清澈對上另一雙澄凈。

他認真的說，華年，我覺得我喜歡你。我們可以試着在一起嗎？

華年被這突出其來的表白愣住了。本來她想着這也許是酒精作用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孩兒，一時衝動，可以理解。她都快要說服自己不要介意了。

可是真的不介意嗎？那剛才自己那瞬間連自己都忘了的沉醉又是什麼呢？

可是他比自己小，還是自己的學生啊。等自己畢業了，工作了，他還在上學。而且，他的家境那麼好，自己只是一個那麼普通的女孩，他的父母能同意嗎？

瞬間心裏的思緒千變萬化，她又搖搖頭，自己在想什麼呢？別人只是說句喜歡，自己差不多把孩子姓什麼都腦補好了。

蒼海看着她臉上的表情，笑意漸漸漫出嘴角。她就是這麼樣一個喜怒形於色的，感情性格直白到通透的女生。她不用說，他也知道她的小腦瓜子現在糾結些什麼。

可是，他就是喜歡她這樣。

家裏父母感情應該是好的，其實他不確定。因為父母很少同時在家，而父親總是很嚴肅而少有親切關愛的時候，母親雖然疼愛他，但卻不太會傾聽他的心事，只是一昧的督促他學習。

學校里競爭激烈，聊得來的同學並不多，同齡的女生不是在拼成績，就是在拼顏值，少有讓他產生好感的朋友。

而華年，卻是第一個讓他感到放鬆，親近，想要把什麼事都跟她說的女生。

她算不上漂亮，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卻總是讓人感覺到溫暖，是冬天裏一杯熱水的那種溫暖。既可以暖手，也可以暖心。

他想留住她，並不止這一個寒假。

看着不出聲的華年，他故作傷心的問，是不是我很醜？所以你要考慮那麼久？

華年猛的抬頭，什麼？誰說你丑啦？

然後又撞進他笑意盈盈的如一片汪洋大海的深邃眼眸里。

她想自己一定是喝多了，不然為什麼看到他的眼睛都會覺得暈。

可是，你比我小啊，你還是我的學生，到時候，你會不會考到我的學校？那時候，你就是我的師弟了，會不會有人笑，嗯，那個什麼嫩草。。。

華年覺得彷彿有另一個自己，脫離了大腦思想掌控的，在說著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胡話。

因為其實她的心裏堅定的只有三字，我可以。我願意。

難道她不是喜歡他的嗎？第一眼看到他心底的惋惜，知道他只是摔傷的欣慰，每一次來之前的雀躍，見到了以後的踏實，離開時候的不舍。

如果這都不是喜歡，那怎麼樣才算呢？

可是女孩子的矜持，是不能那麼容易那麼快答應的，所以她隨口說出了一些自己都聽不下去的，不能馬上答應的借口。

蒼海低下頭不語。

華年以為是傷了他的心，趕忙的抬頭尋找他的眼神想要找補，才發現他扶着她肩膀的手在發抖。她急忙推他，才發現他是憋笑憋到發抖。

她惱了。乾脆的把他摔到床角靠着站起來想要走。誰知道一下子絆到他打了石膏的腿。

啊！蒼海一聲捂着傷腿慘叫起來。嚇得華年馬下蹲下來察看。

沒成想又被蒼海一把抱住。他握着她的手，放在他胸前。

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了好嗎？

蒼海指着窗外的還在紛紛揚揚，輕盈飄落的雪花，你看，雪下得多美，它們落下來的時候，不會去想什麼時候會融化。

所以，你只用想，你現在，此刻，有沒有喜歡我?願意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華年感受着他手心的溫度，那種好像天生就擁有的契合。。

終於勇敢的說，我可以，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