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含冤入獄!
公元316年,石勒成功奪取了殘破的并州大地,並且,將整個并州的土地,全部收歸自己的掌控之下。
另一邊,劉琨則是率領着殘兵,投奔北方幽州地區的段氏鮮卑,好在鮮卑一族,一直都對晉室俯首稱臣,劉琨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他們的多少反抗的舉動。
時任幽州刺史,鮮卑一族首領的段匹磾,素來敬仰孤守并州的劉琨,便與其結為了兄弟,互相照顧,兩族之間的關係,倒也算是和睦,而劉琨也因此,獲得了鮮卑一族的認可,成為了其的盟友,兩者之間,也算是相安無事,平靜而已。
只可惜,在這個世界上,永遠也沒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次年,劉琨想要藉助鮮卑一族的勢力,南下出兵,直襲石勒的腹地冀州,但可惜,這一次,他卻是遇到了麻煩!
石勒花下重金,收買了段匹磾的堂弟,鮮卑一族的副首領段末波,令其從中作梗,阻止劉琨的計劃。
而且這段末波,更是在數年之前,便拜石勒為自己的義父,他一心嚮往着,能夠有朝一日帶領鮮卑一族投奔石勒,眼下自己義父下令,甚至還賞賜給了他巨量的錢糧,令他阻擋劉琨南征,他還有什麼理由不執行呢?
於是,他便是派遣了他的三千多位勇猛的親兵,攔截住劉琨運送糧草的軍馬,不願意讓他踏入冀州,而這也導致,劉琨一路行軍,一直被攔阻,無法前進半步。
最終,劉琨只得無功而返,滿臉悲憤的帶領着南征的軍隊,原路返回,默默忍受下,這口窩囊氣。
不過,這件事情,卻是始終是壓抑在劉琨的心頭,令得他寢食難安,日夜思念着能夠南下,擊潰石勒,完成統領并州之時的夢想,但他知道,自己現在久居人下,捉襟見肘,這樣的想法,已經不可能再實現了!
這樣的窘境,一直持續了兩年的時間!
鮮卑一族發生內亂,副首領段末波趁機反叛,大敗其兄段匹磾,成功奪取了鮮卑單于之位,隨後,甚至還私自扣留了一部分劉琨的將領和屬下,使得劉琨因此而感到萬分頭痛!
“大將軍!!!”
傍晚,就在劉琨心緒低沉,滿腹悲愴之際,一旁的箕澹,突然間發現,自己的主將劉琨的眉宇之間,似乎隱藏着一抹憂愁與擔憂,於是,箕澹不禁出言,向著自己的主將劉琨詢問道。
“將軍,您怎麼了,是否還再想內亂的事情?”
“唉!!!”箕澹的詢問聲,令得劉琨的心中,更加的煩躁起來,於是,他忍不住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對着箕澹,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說道。
“想又如何!已經沒有機會了!或許我劉琨此生,只能走到這一步了!”
“將軍莫要灰心!您乃是天縱奇才,定會有所成就的!!”
箕澹聽得劉琨的話語,忍不住安慰起來,並且,在寬慰劉琨的時候,他的心中,也是一陣的悲哀與凄涼。
“我想,祖逖將軍,此時還在北伐的路上,您難道不想和您的摯友,再度相見嗎?”
箕澹的話語,落入了劉琨的耳朵里,令得劉琨的臉上,先是閃過了一絲黯淡之色,不過很快,他便是搖了搖頭,眼眸之中,湧現出了濃郁的堅毅之色。
“祖逖!他的才能遠勝於我,或許他才是那個天縱奇才吧!如果他有皇室以及江南士族的全力幫助的話,我相信憑藉他的本事應該有機會擊敗石勒,奪回北方大地!”劉琨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的期盼與憧憬,喃喃的說道。
“既然如此,大將軍,我們更應該堅持下去,您不想有朝一日,能夠看到山河統一,百姓安居樂業的景象嗎?”聽得劉琨的話語,箕澹的眼中,也是湧出了一抹希翼之色,大聲的呼喊着。
箕澹的話語,立刻引得劉琨的雙眼之中,迸射出了一絲強烈的光彩,他的雙拳,攥得更緊了,目露精芒的向著箕澹,重重的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一名鮮卑士兵,策馬而來,翻身落在劉琨等人前方十丈外的空地上,對着劉琨恭謹的抱拳行禮,大聲的稟告道:“劉琨將軍,我家首領想要邀請您前去參加今晚的宴會!”
“哦!!!”聽得那鮮卑士兵的話語,劉琨的心頭,忍不住浮現出了一絲端疑,一雙眼睛,更是迸射出了濃濃的疑惑之色,向著鮮卑士兵,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滾蛋了!
“多謝你家首領的盛情,本將軍一定會準時赴約的!”
“好的,那屬下這就回去通報我家首領!”聞之此言,那名鮮卑士兵的眼眸里,閃過了一絲激動的神采,向著劉琨,抱拳行禮之後,便是翻身上馬,掉轉馬頭,徑直的向著遠處奔馳而去。
“將軍,此事恐怕有詐啊!”
看着那名鮮卑士兵,匆匆離開的背影,箕澹一臉凝重的看向了劉琨,沉聲的提醒道。
“鮮卑一族發生叛亂,段匹磾此時勢微,應該是想要拉攏您,幫助他平反,恢復鮮卑首領的地位,咱們手下的士兵,很可能會成為他用來奪權的刀刃!!”
箕澹的話語,使得劉琨的眉頭皺的更緊,沉吟片刻,劉琨抬頭向著箕澹看了過去,向著箕澹說道,聲音之中,帶着一抹冷冽之氣。
“我也這麼覺得,不過,眼下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管他段匹磾想要做什麼,我都會奉陪到底!”
......
一個小時之前,鮮卑人的營寨之內,一名身穿盔甲,體型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在帳篷之內,面色陰沉的批閱着桌案上的奏章。
此人正是剛剛打了敗仗的,鮮卑族前任可汗,段匹磾。
說話間,一名身材矯健的斥候,手捧着一封密函,來到了大帳的門口,恭謹的向著段匹彭躬身行禮道:“大王,這是屬下剛剛截獲的書信,請您過目!”
“嗯!!放在一邊吧!!!”段匹磾聞聽此言,不由得停下手頭的工作,看向了那名斥候,沉聲的吩咐道。
“諾!!!”
那名斥候答應了一聲,隨即,將手中的密函,小心翼翼的遞予了段匹彭,待得段匹彭接過那封密函,仔細閱讀了之後,臉上頓時變得異常的凝重。
“混蛋!該死的劉琨!”
話落,段匹磾一掌拍在桌案上,一臉猙獰的罵咧着說道。
“大王,息怒啊!!!”聽得段匹磾的話語,那名斥候趕忙的跪伏在地,一臉惶急的求饒道。
“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枉我待他如同親兄弟,他竟然如此忘恩負義!哼!!我段匹磾,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不僅是他,還有他麾下的那些漢奸賊臣,一個都不會放過!”
“傳令下去,給我把劉琨這個卑鄙小人帶過來,我要親自審問他!”段匹磾一臉狠厲的下達了命令,對着那名斥候喝斥道。
“諾!!!”那名斥候,聞得段匹磾的話語,連忙的應聲,趕忙站起身來,翻身騎上戰馬,向著劉琨所駐紮的營寨而去。
深夜,一輪彎月高掛在半空,皎潔的月光透過窗紙,灑落了進來,將整個大帳映照得十分華貴而又典雅,一股淡淡的幽香,自賬內飄散而出。
十餘名鮮卑少女,正在大帳中央,為她們的首領段匹磾,熱情獻舞,翩躚飛舞間,身姿曼妙,婀娜多姿。
幾分鐘過後,匆忙趕來的劉琨,掀起了帳簾,緩步走進了帳內,看到這些衣着暴露的異族少女,眉宇之間頓時閃過了一抹不耐煩的厭惡之色。
“誒呦!劉大將軍來了!來來來,快請坐!”
段匹磾見狀,連忙招呼劉琨,坐到了大帳之內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張矮榻之上,隨後揮了揮手,將營帳當中的那些少女,都遣退了下去,帳內只剩下他和劉琨二人,在帳中對峙着。
“段兄,你找我前來,所謂何事啊?!”見到這般模樣,劉琨的臉上,卻是顯露出了一絲笑容來,笑眯眯的對着段匹磾,拱手問道。
“呵呵,沒什麼,只是有些日子未曾與劉將軍,好生敘舊了,故而,我特地讓人,將劉將軍給請過來,與我一同共進晚餐,不知道,劉將軍是否願意賞光呢?”
聽得劉琨略顯客套的話語,段匹磾也不惱怒,臉上的神色,反倒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對着劉琨說道。
“段兄盛情相邀,劉琨豈敢拒絕?”
聽得劉琨的話語,段匹磾不由得滿意的點了點頭,對着帳外,招呼道:“好!!既然劉將軍如此爽快,我也不扭捏了!來人,速去準備酒菜,我要好好款待劉將軍,哈哈哈哈......”
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後,二人皆是微醺的狀態,各自飲盡了杯中美酒。
待到二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的時候,段匹磾的臉頰之上,露出了一抹猙獰之色。
“劉兄,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我這裏有一份關於你的書信,你自己看看,作何解釋吧!”說罷,段匹磾從懷中掏出了一份密函,扔給了劉琨。
劉琨聞言,眉頭一挑,將段匹彭扔過來的密函,拿在手中,展開一看,一雙虎目之中,不由得流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驚愕的對着段匹磾說道:“段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什麼勾結段末波,和他裏應外合了?”
“劉琨,你這個卑鄙無恥,陰險狡詐的小人!!我真恨不得撕碎你的皮肉,吞食你的五臟六腑,喝乾你的血液,啃食干你的骨肉!!”
“可惜!!可惜我殺不了你,你劉琨的名號,在這北方大地太過響亮了!我如果貿然殺了你的話,恐怕會激起很嚴重的民憤啊!”段匹磾聞言,仰天長嘆一聲,滿臉憤懣的向著劉琨咆哮着說道。
聽得段匹磾的話語,劉琨的臉色,也變得極為的難看起來。
“既然如此,段兄想要做什麼,不妨就直說吧!!”劉琨沉默了良久,方才緩緩的吐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
“呵呵呵......劉將軍果然是一個痛快人啊!!!好,既然劉將軍,這般痛快,那我也不必拐彎抹角了,來人啊!將劉將軍打入牢房,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任何人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