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九條裟羅與周澤【一】
聽着周澤輕浮的言語，九條裟羅看着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冰冷。
若不是將軍大人親自委任，她必然不會與之為伍，因為周澤說話的方式和行事風格她不喜歡，這會讓她想到一個人。
同樣是被將軍大人信任，但所作所為總會讓九條裟羅誤會的八重宮司大人。
周澤知道九條裟羅對於雷電將軍無比敬重與尊崇，哪怕只是言語上的撩撥也不行。
慵懶的倒在長桌上，周澤望着營帳頂端說道：“別這樣看着我，我說的都是真話。”
“我不僅心屬於將軍大人，人也屬於將軍大人。”
幕府軍的大部分將士都絕對效忠於雷電將軍，而九條裟羅同樣也將身心獻給了將軍大人。
身為三奉行中天領奉行的九條家族成員，忠於雷電將軍更是她唯一的信條。
儘管周澤的話聽起來沒有任何問題，但重點在於語氣，事涉將軍清譽，九條裟羅容不得任何人僭越，手中長弓出現，她對準周澤拉緊了弓弦。
“九條大人，你應該沒有忘記將軍大人的吩咐吧？”
“當然。”
看着幽光閃爍的箭尖，周澤嘆了口氣。
“九條大人，你總是這樣的話可是沒辦法和人拉近距離的哦~”
嗖——
箭矢飛射而出，穿破營帳將幕府軍的軍旗射倒了。
“敵襲！”
營帳外的將士握緊武器警惕的看着四周。
“希望下次你還能有這樣的運氣。”
周澤後背一涼，看着九條裟羅平靜無波的臉，他知道九條裟羅是故意射偏的。
九條裟羅轉身出了營帳，周澤可以聽到她清冷的聲音。
“大家都散了吧，剛才是我和周澤大人在切磋。”
將士們面面相覷，臉上的神情那叫一個精彩。
在營帳里切磋？
能切磋什麼？
還把軍旗給射倒了。
就在這時，如沐春風的周澤笑吟吟地走了出來，他發出一聲輕咳。
“都愣着幹嘛？”
“九條大人的命令你們沒有聽到嗎？”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周澤滿面桃花的樣子，將士們臉上的神色更精彩了。
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他們都在想，九條大人和周澤大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將士們慢慢散去，只不過目光還在偷偷瞄着兩人。
畢竟前線軍營每天除了巡邏警備就是操練，沒有任何娛樂，再加上九條裟羅向來冷若冰霜，將士們很好奇她會怎麼和周澤相處。
周澤看着將士們的模樣大概猜到了些什麼，他湊到九條身邊輕聲說了幾句，但說的很快，九條裟羅根本沒有聽清。
九條裟羅偏頭看向周澤，眼中帶着些許疑惑。
“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
周澤就是故意做個樣子給將士們看而已，而對於任何事情都認真對待的九條裟羅會有這樣的表現完全在周澤的意料之中。
看着將士們的神色變化，周澤知道目的已經達成，他衝著九條裟羅眨了眨眼睛就悠哉游哉的進了營帳。
九條裟羅察覺到了將士們的目光，有些疑惑，腳步遲疑了一下，掃視了一下四周后才進了營帳。
這在將士們看來就完完全全是嬌羞的表現了。
見兩位大人進了營帳，他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你們說九條大人和周澤大人究竟在營帳里做什麼？”
“該不會是在...”
“怎麼可能！那可是九條大人...”
營帳內。
九條裟羅懷抱雙手靜靜看着周澤。
“陣前比武，你為什麼會將軍大人的招式？”
難得九條裟羅對別的事情有些興趣，儘管這件事情也和將軍大人有關。
想着這些，周澤神秘一笑，他決定逗逗九條裟羅。
“是將軍大人手把手教我的。”
九條裟羅皺了皺眉，她發出一聲輕哼，不知是不屑還是什麼別的情緒。
“怎麼樣，我使出來的時候是不是被嚇到了？”
“不過是徒有其形罷了。”
周澤雙手在桌面一撐坐在了桌上，手中拿着代表幕府軍的小軍旗把玩着。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九條大人的眼睛。”
九條裟羅看着周澤的眼睛問道：“你為何不需要神之眼也能使用元素之力？”
將軍旗插進沙盤，周澤雙手放在桌沿，腿輕輕擺動，他看着九條裟羅問道：“想知道嗎？”
“哼！”
一聲冷哼后，九條裟羅來到桌邊，她目光落在沙盤上，玉手摸着下巴，眼眸微動。
“真的不想知道嗎？”
九條裟羅沒有理會，而是拿起軍旗插在了名椎灘上。
“怎麼？”
“對於今天的敗仗還耿耿於懷呢？”
九條裟羅抬眸瞥了周澤一樣。
“勝敗乃兵家常事。”
“何況這不就是你的算計嗎？”
看着九條裟羅的眼睛，周澤平靜說道：“今晚陪我去個地方見個人。”
“那位金髮的旅行者？”
“九條大人，你這樣是很難和人拉近距離的，你知道嗎？”
“跟你一起，都沒有秘密了。”
營帳內響起一聲巨響，就彷彿有雷霆落下，巨響后是周澤的一聲尖叫，緊接着傳來九條裟羅的驚呼聲，外面的將士紛紛聚了過來，他們看看彼此，然後試探性的問道：“九條大人，周澤大人，你們沒事吧！？”
九條裟羅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你們繼續警戒，我們沒事。”
“那就好。”
將士們圍在營帳外，附耳傾聽着裏面的動靜。
九條裟羅的聲音悠悠傳來。
“位子錯了。”
“應該插在這裏才對。”
門外的將士們聽着九條裟羅的話，直接僵住了，就彷彿一尊尊雕像一樣。
不等將士們腦補畫面，周澤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時間就快到了，趕緊弄完，我們就可以去了。”
九條裟羅催促道：“那你動作倒是快一些啊。”
隱約的似乎能夠聽到周澤嘆了口氣。
“這已經是我最快的速度了。”
“九條大人，你不打算幫幫我嗎？”
“我為什麼要幫你？”
周澤覺得有些委屈。
“要不是你亂來，能弄得到處都是嗎？”
九條裟羅發出一聲冷哼。
“難道不是因為你逃避才弄成這樣的？”
“又不會對你造成傷害，你怕什麼？”
“再說了，你之前不是還挺享受的嗎？”
“怎麼換成我你就不願意了？”
“我當時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你這讓我猝不及防，我怎麼可能不逃避。”
終於把沙盤全部整理好，周澤伸了個懶腰，發出一陣舒服的長吟。
“終於結束了。”
“這就好了？”
“要是九條大人不滿意我的話，那你可以自己來。”
“不必了。”
聽着裏面的腳步聲，營帳外的將士們默默退開了。
九條裟羅出了營帳，周澤緊隨其後。
“我和周澤大人要出去一趟。”
“是！”
目送着兩人離開，為首的將士撓了撓頭。
“你們有沒有覺得九條大人變得比之前溫柔了很多啊？”
“好像還真是。”
出了軍營。
周澤在九條裟羅的帶領下來到了神無冢。
這裏地勢險峻，岩壁高懸，層岩疊嶂。
“確定是在這兒嗎？”
“天還沒黑，我們去那邊坐坐吧。”
周澤很是隨意的躺在了草坪上，九條裟羅看了周澤一眼，才緩緩坐在了他的身邊。
“你究竟想做什麼？”
周澤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九條裟羅一個問題。
“對你來說，神之眼是什麼？”
九條裟羅抬眸看着漸暗的夜空。
“得到神明的注視，才能獲得神之眼。”
“既然我的神之眼是由將軍大人所賜，最後，我也會將它還給將軍大人，不怨不悔。”
“對你來說或許是這樣，但別的人可不一定會這麼想。”
“比如反抗軍。”
九條裟羅點了點頭，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因為立場不同。
身為幕府軍，效忠將軍大人就是正確。
身為反抗軍，反抗將軍大人就是正確。
“你想說什麼？”
“將軍大人是雷電的化身，追求永恆是她的心愿。”
“我認為眼狩令的頒佈與將軍大人的心愿相悖。”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周澤在與熒戰鬥時有所頓悟。
周澤的力量源自於雷電將軍，而兩人的契合度只能靠願力提升，雷電將軍身份特殊，提升實力或許並不只是她與周澤的心愿之力，很可能還包含着民眾的。
願力若真是心愿之力的話，那將軍大人身為鳴神，理所當然的應該尊重民眾的意願。
“或許這其中，有什麼環節出了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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