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白夜國隱藏的真相【上】
“你們是如何發現我的...”
淵上的身體被雷電將軍一刀斬入了重傷狀態，身上的火元素力量變得有些難以控制，他想要開啟深淵之門，但雷電將軍瞥了他一眼，頃刻間，他就像是被凍結了一樣，無法動彈。
“將軍，您怎麼動手了...”
“將軍...？”
這回淵上也反應了過來。
在稻妻城內，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自稱將軍，而唯一有資格擁有這個稱號的是一位神明，而她為將軍賦予了一個前綴——雷電。
雷電將軍，此世最殊勝威怖的雷霆化身，稻妻幕府的最高主宰。挾威權之鳴雷，逐永恆之孤道的寂滅者。
“原來如此...”
淵上的聲音變得有些虛弱，周澤靜靜看着，然後從行囊里取出了一粒藥丸遞給淵上。
“我還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處境吧？”
淵上緩緩抬起手接過了藥丸，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吃下藥丸后，他嘆了口氣。
“你們從一開始就認出了我的身份嗎？”
周澤神情平靜，說道：“是的。”
“不過我還是十分相信你說的那些話的。”
蹲下身，周澤看着淵上的眼睛問道：“這白夜國的旁門左道，是通向深淵還是暗之外海，還是說同時通向深淵和暗之外海？”
雖然淵上沒有回答，但周澤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身為文員，研究史書他們在行，但其他的事情就有些難為他們了，尤其是眼睛，從進來后淵上就有意無意的在字裏行間中透露着許許多多有用的信息，比在稻妻城裏那些所謂的專家打謎語可好太多了。
這也是為什麼周澤不想讓雷電將軍戳破他真實身份的原因，結果誰能想到淵上最後偏偏要提那麼一句。
本就忍無可忍的雷電將軍聽到這種要求，哪裏還能夠忍得下去。
就算是周澤，也從來沒聽過這種要求。
所以淵上就純純的活該，好在雷電將軍聽了周澤的話沒用全力，不然現在淵上就化作一縷黑煙消散了。
“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已經有了答案。”
淵下宮與暗之外海和深淵無非就那幾種關係。
淵下宮與暗之外海或者深淵接壤，這兩種可能都很大，而淵上明顯是深淵之物，所以與深淵接壤的可能性更大，但周澤覺得還有第三種可能，那就是淵下宮同時與暗之外海以及深淵接壤。
原因也很簡單，大蛇奧羅巴斯是先去了暗之外海才到的淵下宮。所以同時接壤也並不是不可能。看淵上剛才的表情，就能得出最後的那個結論了。
“你來此的目的是什麼？”
淵上按着胸口，回道：“找書。”
“找書？”周澤眼眸中閃過幾分疑惑，他問道：“什麼書？”
“記載真正歷史的書。”
“記載真正歷史的書...”周澤喃喃着。
“這也是字面意思嗎？”
“不錯。”淵上沒有否認，他扶着護欄勉強站起身。
“身為文員，沒有什麼比尋找真正的歷史更能吸引我，哪怕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雖然周澤這個時候很想回一句你確實付出了，但看着他認真的神情，周澤實在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因為這有些侮辱淵上，而去就淵上的態度來看，他毫無疑問是一位真正的文員，或者用學者來形容更恰當。
通常對這樣的人，周澤會願意尊稱為先生，哪怕淵上對於周澤來說是異族之人，這也並不影響周澤對他心生幾分敬佩。
“是空派你來的嗎？”
淵上臉上帶着幾分震驚。
“你竟然認識王子殿下...”
淵上腦海中迴響起來之前空的那些不明所以的話，他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哈哈哈...看來王子殿下早就預料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
聽着淵上略顯沙啞的笑聲，周澤也跟着笑了起來。
“原本進入這試煉的勇者應該另有其人，不過由於將軍...”說到此處，周澤抬眸看向了雷電將軍，雷電將軍冷哼一聲說道：“想說什麼就說。”
“不過由於將軍耍了些小性子，所以就變成我和將軍來了。”想着熒和派蒙的行事風格，周澤揉了揉鼻子說道：“不然你應該可以多撐一段時間。”
“看來我這次的行動十分的失敗。”淵上有些不甘的哼了一聲。
“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沒想到你們從一開始就拆穿了我的偽裝。”頓了頓，淵上繼續說道：“原本是想騙你們的，沒想到反過來被你們騙了。”
“下次再碰到你們，我不會再輕易相信你們的話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淵上說這些，周澤總有些想笑。
這傢伙怎麼和別的深淵之物完全不一樣，別的深淵使徒看到雷電將軍都會表現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態度，淵上這傢伙，不僅話多，還非常自來熟呢。
搖了搖頭，周澤說道：“我到底是該相信你的話呢，還是不信呢？”
淵上輕笑道：“你就這麼相信我之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當然。”
看着周澤那帶着笑容的俊美面龐，淵上不屑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太過相信我說的話，也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話音落，淵上抬眸看向了雷電將軍，說道：“比如這位雷電將軍。說不定在最後也會背叛你哦。”
周澤看向雷電將軍笑了起來。
“就算將軍真的背叛我，我也不會背叛將軍的。”
望着周澤澄澈的黑色眼眸，淵上竟是嘆了口氣。
“罷了，聊天拖延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便就此離開了。應該還會再見的。”
身後深淵之門打開，淵上剛準備進去，雷電將軍竟是撕破虛空把他踢了出來。
“你竟然已經掌握了空間的力量...”
“這怎麼可能呢！”
忽然，淵上臉上閃過一抹震驚。
“原來你們已經登上過神道了嗎...”
看着雷電將軍，淵上說道：“雖然這股力量十分強大，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一句，最好謹慎使用。”
“否則會招致禍患的。”
“哦？”雷電將軍似乎有些興趣，她往前踏了一步，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淵上。
淵上不再說什麼。
“最後一個問題。”周澤按着淵上的肩膀問道：“你對於白夜國到底知道多少？”
“你想知道什麼？”
“你之前說你在尋找記錄真正歷史的書，意思是我們現在看到的史書都是假的，是嗎？”
谷淵上沉默了片刻，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至於原因是什麼，周澤不得而知，但他覺得剛才的那個問題很可能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就意味着白夜國隱藏在地下隱藏了不能為人所知的秘密，淵下宮的真名叫白夜國，之前淵上說過，白夜國民是被大蛇奧羅巴斯帶上地面的。
若是把這兩件事情結合一下的話就會細思極恐了。
比如，大蛇奧羅巴斯為了隱藏這些真相，所以把白夜國的子民全部帶離了這裏，並且封印了此處。
而這其中，還需要追尋大蛇奧羅巴斯為什麼一定要隱藏真相。
是因為魔神奧羅巴斯受到了生命的威脅嗎？
若是受到了生命威脅，那麼又有誰可以威脅到它的生命呢？
這些問題還不致命，最致命的問題是，當外界的那些史書都是假的時候，那麼就意味着魔神奧羅巴斯的死都有問題。
根據稻妻城的史書記載，魔神奧羅巴斯的死是因為入侵了八醞島被雷電將軍一刀斬殺了，如果這一段歷史是假的話，那麼奧羅巴斯入侵八醞島的真實目的很可能是為了隱藏什麼。
想着這些，周澤越發的覺得有問題起來。
之前看到這段歷史的時候，周澤就覺得哪裏怪怪的。
首先，海祇島的子民對於魔神奧羅巴斯的態度就有問題，那真是巴不得魔神奧羅巴斯死啊！
而魔神奧羅巴斯身為魔神，應該也不至於蠢到在戰敗之後還去挑釁已經是七神之一的雷電將軍...
雷電將軍以海祇大御神之名繼續祭祀，讓它得享牲醴。
這裏的雷電將軍應該不是雷電影，而是雷電真...
也就是說雷電真與魔神奧羅巴斯也很可能在私底下達成了某些協議...關於雷電真的死亡，周澤知道的並不多，從時間上的推斷來看的話，她應該是死在了征討坎瑞亞的那場戰爭里。
雷電真武力羸弱，所以大部分關於戰爭的事情都是由雷電影去執行的，但雷電真卻是稻妻城明面的雷電將軍，而稻妻城在她的統治下國泰民安，百姓也安居樂業。
所以基本可以肯定，雷電真對於治國有着很高明的手段，那麼一定是擁有大智慧的明君。
偏偏在討伐坎瑞亞的那場戰爭里死了智慧之神草神以及稻妻的真正領導者...
如今看來，這其中恐怕也有着什麼巨大的秘密，比如智慧之神猜到了些什麼，而雷電真也見識倒了什麼，於是...
進來之前，珊瑚宮心海有說過，她們最主要的責任是加固封印。那麼就說明這個地方有絕對不能讓人發現的東西。
白夜國充滿了科技感，之前周澤隱約有了些猜測，所以現在他反而覺得那些猜測很可能都是真的了。
強大會招致禍患，那麼雷電將軍在神道之上得到的那股力量也很可能會...
唯有永恆最接近天理的理念。
不變不移的永恆最接近天理的理念...
最接近就代表還不是天理的理念。
周澤不寒而慄。
就連歷史都能是編造的，那其中隱藏的真相被徹底揭穿的話恐怕會顛覆整個人類世界的正常運轉。
現在，周澤已經有些無法停止腦海中那些不好的猜想了。
之前周澤就猜測天理實行塵世七執政這種政策有着某種心機，坎瑞亞的覆滅絕對不是偶然，一定是觸及到了天理絕對不能容忍的東西。
那魔神奧羅巴斯想要隱藏的真相也很可能是觸及到了天理無法容忍的東西。
而為了隱藏這些真相，魔神奧羅巴斯選擇封印了白夜國。帶着他們來到了地面，若是以雷電將軍子民的身份存活，即便是天理也沒辦法說些什麼了...
“奧羅巴斯為什麼要帶着白夜國的子民去到地面？”
“奧羅巴斯獲得的那些力量並不屬於這個世界。”淵上說道：“不過他並不是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你若是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在這白夜國中尋找吧。”
“只是，就算找到了又如何呢？”
淵上看着周澤幽幽說道：“不過是為你們徒增禍患罷了。”
說著，淵上對着周澤伸出了手，他神情認真的說道：“與我們深淵合作吧。”
深淵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反抗天理。
暗之外海不在七國範圍內，所以不受七執政的庇護，那麼也意味着暗之外海不受天理的約束，所以深淵才會在暗之外海...
而天理這五百年時間裏不對深淵進行清剿，並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無法做到。
暗之外海有着不屬於提瓦特大陸的力量，而那股力量讓天理也十分的忌憚。
“抱歉，我現在還無法答應你這個請求。”
“將軍，讓他離開吧。”
雷電將軍只是靜靜看着周澤，什麼都沒有說。
“將軍，算我求你。”
“我現在有些亂，我總覺得...”
周澤沒能再說下去，因為雷電將軍捂住了他的嘴，看着雷電將軍紫色的眼眸，周澤有些迷失了自己。
很早之前，周澤就聽雷電將軍說過，他和影都是永恆的敵人。
當時周澤沒有放在心上，如今看來，雷電將軍說的那些話都是認真的，而淵上之前也說了雷電將軍或許會在將來背叛他。
這就意味着，淵上今天死定了。
雷電將軍不會放過他，而這裏，沒有誰可以阻止雷電將軍，至於天理，她有什麼理由來阻止雷電將軍呢？
畢竟，雷電將軍主張的永恆是最接近天理的理念的，那麼天理恐怕會十分開心見到這樣的場面發生。
若真是如此的話，只怕散兵與天空島取得聯繫獲得的那些許可也不過是天理一早就設計好的。
無論是哪一方勝利，對天理來說都可以接受，因為她不過是換了一個塵世執政而已，就像五百年前那樣。
死了再換下一位就是了。
總會有人願意當的。
巴巴托斯或許真的是因為天性，但摩拉克斯願意主動交出神之心，恐怕是早就已經...
雷光閃耀，淵上化作了一道黑影就此飄散，就像以前遇到的那些普通魔物一樣。
“你是我的刀，為什麼要為我的敵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雷電將軍玉手撫摸着周澤的臉頰。
“你會背叛我嗎？”
雷電將軍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周澤微微張嘴，但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在神明面前，所有的生命都是渺小的。
果然，將軍其實什麼都知道...
“將軍，以前的那些都是假的嗎？”
“愚問。”
唇上傳來了一絲濕潤，周澤睜大了眼睛，然後緩緩閉上...
周澤之前所做的一切本就是為了雷電將軍。
他沒有任何理由背叛雷電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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