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緣分讓我們在最對的時間相遇
大姐訂婚的那一年我剛參加工作不久，那時候家裏的親戚都在我確沒能趕回去祝福，直到同年年底我才有空有假得以回家過年。第二年的正月初四就是大姐他們選定的結婚的日子，這一天也恰好是爸爸媽媽當年結婚的日子，年前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時候說起這事，我特意向大姐打聽道:“姐，你們是特意選在這一天辦婚禮的嗎？就是想跟爸媽的結婚紀念日能夠在同一天？以後想跟爸媽一起慶祝？”大姐很是欣喜的看着我笑着說道:“對呀！你怎麼知道的？我就是特意跟你姐夫選的這一天，爸媽當年結婚就是在大年初四，以後我們要是想慶祝的話不就可以一起嘛！”媽媽在一旁聽見我們姐倆的對話很是有些意思的笑着說道:“說什麼呢你們倆個？誰還會想着過什麼結婚紀念日啊？我跟你爸都這麼大年紀了，再說了我們這一代人又不興這個，哪裏能跟你們年輕人一樣有這閒情逸緻過什麼紀念日啊！說出去笑死人！”有時候父母一些根深蒂固的想法我們改變不了，只能一點點的潛移默化的讓他們慢慢接受。
從小我就對爸媽年輕的時候如何在一起的過程比較好奇？小的時候知道的一些皮毛都是從家裏人或者同村的長輩那裏東一句西一句聽來的，一直不敢細問兩個當事人他們倆走到一起的經過。趁着一家人都在，現在又聊起了爸媽之前的事，我便大着膽子倚靠在爸爸身邊笑呵呵的看着他問道:“爸，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你當年跟媽媽在一起的經過呀？你們倆是自由戀愛還是有誰給你們介紹的呀？這事我問媽媽她肯定不好意思跟我們說，肯定也不會說的太多，說不定就幾句話就把我們給打發了，今天正好我們都在，你跟我們說說唄！”媽媽在一旁聽到我問起這事，頓時面色微紅微微瞪了我一眼開口說道:“小孩子家的瞎打聽這些做什麼？我們那時候是什麼年代呀？那會兒哪有這麼多像現在這樣自由戀愛的男女呀！”我就知道媽媽不會細說便連忙搖晃着爸爸的臂膀央求着他說道:“爸，媽媽她不好意思說你們當年的事，趁着今天氣氛這麼不錯你就給我們說說唄？”
年輕時候的爸爸在我們小時候的記憶里是嚴肅、不易親近的，隨着我們年齡的增長，家庭成員之間的關係也隨着時間的推移有了不小的變化。我們姐妹幾個長大之後便不再害怕向來不苟言笑的父親，爸爸這些年在性格等很多方面都做了改變。那天爸爸被我吵的沒辦法了就只好輕輕的拍了下我的腦袋笑着說道:“現在這是怎麼了？就這麼喜歡打聽我跟你媽媽之間的事？好啦！別吵了，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們就是了。”我異常興奮的挽着他的手臂看着他笑着說道:“真的？那太好了！爸，你快跟我們說說，你當年是不是第一眼就相中了我媽？年輕的時候媽媽她是不是特別漂亮？村裏有個大娘以前時常在我們面前說你們倆年輕的時候那叫一個郎才女貌，爸，老實交代，你對媽媽是不是一見鍾情啊？”媽媽很是受不了的瞪了我一眼說道:“什麼郎才女貌、一見鍾情，從哪兒想出來這麼多形容詞？那個年代的人哪有現在的年輕人有那麼多的想法和心思呀！你爺爺家以前那麼窮，當時肯定是別人給你爸介紹誰他都會同意的，只要不是個傻子就行，管對方是瞎子、聾子還是瘸子，只要是個女的想必你爸就能答應娶了，還管什麼好看不好看的！”
爸爸在一旁聽的直皺眉，一臉無奈的看着媽媽很是不認同的解釋道:“我當年就有那麼差勁嗎？不管對方什麼樣只要是個女的有人給我介紹我就要？我也不是這麼沒有條件的人呀！什麼叫不用管對方是瞎子、聾子還是傻子，我再怎麼樣也是要自己看過人同意才行好嗎？我是像你說的那麼隨隨便便的人嗎？”媽媽挑眉看了爸爸一眼說道:“那還不是，那個年代本來就有這樣的情況，更厲害的還有兄弟代替去見面的呢！新娘子只有等到結婚才知道自己嫁的人不是當初見面的那個人，難道你沒聽說過？我才不信呢！”我們姐妹幾個很不認同媽媽說的話，幾乎異口同聲的開口說道:“爸爸肯定不可能這樣的！”大姐很是無奈的看着媽媽笑着說道:“媽，這你可騙不了我們，你和爸爸結婚的時候都是八十年代了，那時候哪兒還有這樣的事，你說的這種情況應該是爺爺奶奶他們那一輩的人才有的吧？小時候爺爺跟我們說過他跟奶奶以前見面的事我記得，你們那時候肯定不可能，就算有爸爸也不是這樣的人，不要故意拿我們尋開心！”我故作不爽的看着媽媽低聲說道:“媽，你就先別接話了，別想着能轉移話題，我今天就要聽聽爸爸好好說說你們倆當年見面在一起的那些事！”隨後看着爸爸滿面堆笑的開口催促道:“爸，你先別管媽媽，快跟我們說說，你們當年是怎麼見面在一起的？是誰促成你們倆之間的好事的？”
爸爸眉眼帶笑的看了我們一眼，忽而緩緩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在我看來爸爸也突然有些尷尬不好意思了），喝了一口茶水之後這才故作漫不經心的淺笑着說道:“其實啊！我跟你媽媽能夠認識在一起也沒什麼特別的。那時我退伍回來有幾年了，從部隊出來之後我就回家種地了，年紀也不小了快26歲了，在那個年代用現在的話來說我已經是晚婚了。有一天我在田裏幹活，有些事就是有那麼巧，你大姨那天也剛好在離我們家田地不遠的那畝地里幹着活（我親大姨跟我媽媽嫁到了同一個村，我大姑也嫁在了本村）。那天我正一個人在田裏翻着地呢！你大姨和你大姨父也在幹着活，邊幹活邊閑聊着，我當時看你大姨一個女人都會犁地耕田就沒忍住笑着誇了一句“嫂子厲害，一個女的都會耕田犁地，我們村裡都沒幾個女人能幹這活的”。你大姨當時一聽特別驕傲的笑着說這沒什麼厲害的，說是在她的娘家，村裡女的會耕田犁地的不在少數，當時就笑着說看我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問我要不要給我介紹一個你們外婆村裡會幹活的姑娘？介紹一個年齡適合的幹活麻利的。我那時候覺得年紀也確實不小了，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了，當下就直接說可以呀！有合適的可要麻煩你大姨給我好好介紹一個！就這樣你大姨就開始幫着張羅着，之後這才有了我跟你們媽媽的第一次見面！”
我很詫異的看着爸爸笑着說道:“爸，你當年就這麼直接的么？都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推拒一下的嗎？”見我突然出聲打斷爸爸的話，大姐二姐同時瞪了我一眼說道:“老三閉嘴，別打岔！”爸爸面色不變神情依舊的笑着說道:“我當年都這麼大年紀了，早就到了該結婚的時候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哪裏還跟你們現在的人一樣考慮那麼多？看我不拒絕你大姨當時就來了興緻，沒過多久在田裏幹活碰到了我就跟我說她有一個親妹妹，年紀就比我小上兩歲，性格挺好的，在家干農活也是一把好手，家裏家外什麼都不在話下，說是跟我應該挺合適的。我當時立馬就接過話說那敢情好呀！那我今天就可以直接喊你大姐咯！”媽媽笑着打趣爸爸道:“還真別說，你那時候還真的臉皮夠厚的呢！才剛跟你說，八字還沒一撇呢！這麼快就叫上大姐了！”爸爸不太在意媽媽笑話他的言語依舊不急不慢的笑着緩緩開口說道:“當年我們都不小了，我都這麼大還沒找着對象臉皮可不得厚一些嘛？都到這時候了臉皮再不厚些怎麼能娶到媳婦呀！我總不能打光棍吧！”
媽媽輕笑一聲很是不爽的微微瞪了爸爸一眼沒吭聲，我很是急切的繼續催促道:“然後呢然後呢？後來是怎麼樣的？爸，你繼續呀！”爸爸好笑的看着我說道:“之後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呀！你現在不都知道結果了嗎？你想知道的我剛才都說了呀！你還想知道什麼？”我瞧着爸爸的言語間隱約略微有些得意，隨即笑着繼續追問道:“爸，跟我們說說，你當年第一次跟着大姨去外公家見到媽媽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媽媽她年輕的時候是不是特別漂亮？怎麼你們當年結婚的時候一張結婚照都沒有呢？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吧！你當年不至於這麼窮吧？”爸爸喝了一口茶急忙開口解釋道:“這個可不是我的問題，你們可不能怪我，我當年跟你媽媽訂婚之後是想着跟你媽媽去照相館照相的，那時候我們在縣城裏，定下事了之後我就想到這事就想領着你媽媽去的，可我怎麼知道不管我說什麼你媽媽她都不肯去，既然她不願意去那我也沒什麼辦法了，這鍋我可不背哈！這事真賴不到我頭上，這事要問就問你媽媽是怎麼想的，我是不清楚她為什麼當年態度這麼堅決？”